山洞里的烛光,印在了李嗣源的脸上。无血色,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出来吧。
白天出手相救的蓝衣少年从黑暗中缓缓走来,手持血红伞,蒙着眼,不同的是他蒙眼的丝带换了个颜色。
你来,想必也是为了我后背的东西吧。云知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
可许我一件事。这东西就属于你了。
~~~何事?
帮我照顾他。云知看向李嗣源。
你要孤身去杀虫母。
云知点点头。
你如此通晓天理,可帮我占一卜。
云知仰着脸,看向青衣少年。
只见他把鬼腹甲仍在火堆里。“啪”“啪”的几声响。火星从龟壳顶端迸发出来。
纵使前方不归路,也要行?
云知微笑道这世道并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我从前只懂得胜者生,败者亡。如今有了逆鳞,就有了生生世世护他的心。
他说过我是他的妻,我一定要救他。
艮卦伤门,九死一生。
云知眼神沉了沉,他看着李嗣源,却又觉得此生遇见他真好,眼底的笑意也越来越暖。
那便是还有生路,还能再见到他,多谢。
云知跃马,“驾”随即扬起马蹄,朝前飞速狂奔。
面前的荆州如白天不同,仿若一阵空城,身后扬起一阵飞扬的尘土,很快行至荆州行宫,行宫之上,埙就在宝座之上。
周身冷遭的气息,油然而来。
“彭”后面的大殿的门关上。一阵诡异的笑声响彻大殿。
我倒是真有些佩服你了,只身前来,单刀前来。我还以为你会多带几个,让我杀个够呢。从宝座后面白天见到的那个王,正端坐在宝座上,手里把玩着埙。
从天而降的士兵把我包围起来。不同于白天的士兵,个个粗壮强悍,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在等着我。
李嗣源在哪?告诉我。或许我会让你死个痛快。端坐在宝座之上之人山闪烁着阴笑,凶恶的表情。就像是看待一个即将要死的东西。
你会成为我的刀下魂,下地狱吧。云知攥紧手里的刀,指向宝座之人。
云知出手速度极快,那些侍卫挥来的同时,身形一闪,刀光剑影中,统统倒下。
而他身边的那人很是厉害,每次我进攻,纷纷被那人打回来,他身形高大,魁梧,手持大铁球。力量之巨大,每到一处,地上就会形成一个大坑。周围的木桩也随之颤动。
借助轻功,随身跃柱,缠绕住他的脖颈,刀刃也随之而来。一毫米,砍断他的脖颈,力量之大,他的手握住我的手臂,空中旋转几圈,甩到旁边的桌椅之上,丝零散架。
喉咙间的血水涌了上来,他就像个巨人一般,力量之大,手拿的铁球足有千斤之重。凌厉的杀气越来越近。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真可怜。如此娇艳欲滴的小人,不如你跟了我。我很温柔的。王座的人阴笑道。
随手擦拭,腾空跃起,踩到铁球之上,缠绕住他的后背,,手腕一转,手中的小刀脱手而出,刀光一闪,刺进了他的大腿中。
只听他嗷嚎一声。更加气愤。铁球在我每到一处随意的打。
虽强悍粗重,却也略显笨拙。用我行动快之便,很快打出优势。但我却无法靠近他薄弱之处。趁他手忙脚乱之际。短刃,早已飞到宝座之上那人。
差一点儿。短刃被他躲了过去。
还未等他察觉,刀刃已经穿过埙直至他的心脏。
可那铁球在我击倒他心脏那一霎那,也随之击中了我侧身,被这铁球击出去几米远。
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满地的鲜血,意识逐渐已经模糊不清,手指的关节用力紧握,已变的有些发白了。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眼边便是无穷黑暗,耳边是不绝月耳的惨叫和哀嚎。手脚被铁链拴着。
这里昏暗潮湿,就像是地狱一般让人压抑,难受。
一泼冷水,让我逐渐清醒,不觉咳嗽几声。
公子与田公正端坐在前方。
李嗣源在哪?田公问道。
云知仰着脸回答道:不知道。
田公大怒道:俗话说十指连心,别看这枕头细细小小,插进这指甲中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心硬。
一个狱卒拿了数十个细细长长的针,刺进了我的食指中间,手中一阵刺痛,鲜红的液体从指甲中流了出来,越流越多,滴答滴答,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我额间冒了出来。刺激着我的神经。
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的抖着。难忍着疼痛,咬住嘴角,鲜闲的味道从我口中蔓延开来。
那针一点一点的推进。感觉我整个手指都要裂开来。
公子一个箭步来到了我的面前。手指紧紧地握住我的下颚。
痛吗?痛就招了吧。李嗣源在哪?他大声的嘶吼着。
云知,想作笑,声音却哑:你们休想知道。
田公怒道:继续。打到她招为止。
顿时,火辣辣的感觉窜上了我的脊背,血液彷佛也被疼的涌了出来,——疼的麻木。
每日他们都会来,插针与脊杖。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的贴在她的额头上,急促的喘息着。他们想要知道李嗣源在哪。每日每夜的折磨着我。我甚至觉得我整个身体疼的都已经麻木了。感觉身体与脑袋早已经脱离。
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别想了。云知气息奄奄的躲过公子擦拭汗珠的手帕。
为何他对你就如此重要,重要到用生命也要保护他。公子声音低下来,眼尾隐隐发红。
朝暮不依长相思,白首不离长相守。
公子被这一句话重重一坠,乱了心神,怔怔的看着她。
你就这么爱他,若是他爱你,此时此刻他就该奋不顾身的来救你。
云知并未理会他。只是把头转过一边。
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雾色渐浓。黑暗中隐隐有丝月光照在了我的脸上。全身筋骨已寸断,那针也已渗进了我的皮肤,就像是个废人一样动不了。疼痛,肿胀的疼痛,两天已未尽食物的我,有些晕厥。
不知何时渐渐的进入梦乡,梦里梦见李嗣源前来救我,被他们抓住,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脉,他的血还留在我的身上。
我突然惊醒。两日他们的折磨我都没有屈服,唯独这噩梦吓得我冒出了冷汗。
做噩梦了吗?梦到了什么此刻公子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
小心的给我上着药,如蜻蜓点水般,生怕弄疼了我。
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他的手顿了顿,又像个无事人给我上着药。
再给你上药。
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如此牵肠挂肚。
我对上他的眼,那眸子我看不出是何种情愫,让人看不透。
他的手摸过我的眼,我的唇。轻轻的给我擦去嘴角血迹。脸靠的很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细致的绒毛。
慢的,慢慢的,吻上了她苍白的唇。
他喝酒了,借着酒意吻上了那让他朝丝暮念的柔软之上。那日她被李嗣源带走之后。他就风一般想要找到她,带她回来。再次囚禁在那竹园里。
云知奋力的挣扎,咬到他的嘴唇,鲜血留下,他才离开了云知的唇。
占有,嫉妒,恐惧。让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半响他薄唇轻轻一抿。失笑起来。
你是我的奴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不允许你心里有别人,你只能属于我。公子凌厉风行,大声命令道。猩红的眼神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我只听从我自己。云知看到他此时的模样就像是看一个可怜的人罢了。
他抬起她的小脸,还强对她用强时。
此时因情绪激动倒是逆流倒失。体内的针,被破出体外。鲜血涌了出来,浸湿了衣襟。
公子被吓到,飞刃砍断了我的手链。
他紧紧的拥着我,低下了头,封住了她的穴道,双手抚摸着他的脸,无视这她的挣扎。
她从未见过他的脸上除了冷漠狠厉残忍,竟然还有悲伤。眼角隐隐泛红,紧紧这拥着我,像是在保护我的珍宝。
我`我不会顺你的心,更不会承你的意。我使劲的掰开他的手,试图逃离他的身旁。虚弱的匍匐的远离他。
公子看着他拼命的逃离,担忧的眸子颤了颤。露出了及其悲哀的笑容。慢慢俯身到我耳边,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
你不该与我吃饭,不该让我感受这世间的爱意,不该我搂你入睡时竟然有一丝心安。如果我说我其实很想与你过普通人的生活。放弃一切,在仅存的时间里。
“我不爱你”
有时我明白刀剑能杀人,却不知这只言片语却能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