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当他们开车来到郊外一家公司大门外，他盯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有些怀疑地问。
“情报上是这样说的，不过呢我想我们只会得到很少的一部分有用信息。”
韩柠用手电筒照着牌匾速安制药有限公司。他自然没听过它。
“像这种小公司呢，一般只是承担大项目的一小部分。”她像在解释似的，歪歪头在耳机里戴上联络耳麦，“通常来讲，只要是不涉及到国家绝密之类的研究的话，一个大的项目都会被拆分成很多小块，然后把其中一些技术含量不高或者利润小的子项目承包给其他一些小公司，这样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人力成本。”她抬眼望望漆黑的前方，只能隐约看见一些建筑物的轮廓，然后绕到汽车后备箱，拿出一把略短的长刀。
“我不是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吗？”韩柠皱皱眉。
“哼，我还是靠我的‘百灵鸟’吧。”黑暗中，韩队长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细微表情。“这家速安制药公司接了‘渎神’计划中的几个子项目，所以他们不单单只是制作生产药物然后出售。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逐层往上侵入到计划的高层甚至核心之里去。小公司也比较容易入侵，但渎神计划的核心研究肯定十分保密，估计和可口可乐的秘密配方一样保密。”
“我们怎么进去？”
“你要是能走进去的话就走进去喏。”芙里奈面带无奈又嘲讽的笑容，“特别行动局的正义使者韩大队长自然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翻墙入室的勾当。”
韩柠的脸被她的话羞得通红。“我是怕被别人看到了。”
“韩队长，今天是除夕夜，现在大家都在家里看春晚呢，连一个保安可都没有。”说完，她纵身一跃进入到里面，然后跟着耳机里的远程提示前行。望望四周，确认没发现什么目击者后，他也在后面跟着进去。
这家制药工厂貌看很小，其实还真是“五脏俱全”，至少跟在芙里奈的身后是把韩柠给绕晕了。本来他在晚上的方向感就比较差，更别提能记住路线什么的了。
当他们来到公司老板的办公室时，灯光突然就亮了起来，他的神经瞬间紧绷，在本能地眯细眼睛的同时，又调动全身的肌肉立刻警备着。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哈哈哈，别害怕，他们在远程控制。”
他盯着芙里奈恶作剧般的笑容，鼻孔里喷出粗气，气恼得不行。可终究没开口说什么。
等她终于止住笑后，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迷你u盘插在电脑主机上，然后打开电脑。
“你在干嘛？”
“我在传播病毒。”她敲击键盘输入密码。
“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他们告诉我的。”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立起身来，看着他。“韩队长，看来你也是个电脑白痴啊。”她指着插在主机上的那个白色迷你u盘，“这个u盘里面有个他们弄出来的病毒，他们叫她‘妲己’。当把u盘插进电脑时，妲己病毒就会自行侵入电脑，然后搭起一座桥梁通向远方，这样，他们就能远程访问并控制这台电脑。对于电脑天才来说，破解秘密是一项很简单的活儿。”她好奇地问他，“难道你平时都不看电影的吗？很多电影里都会有这种桥段的。韩队长，现在可是信息时代了，冷兵器的年代已经被淘汰了，”她下移视线看看韩柠手中的长刀，“它们只能起到一定作用罢了。如今需要靠科技去打败敌人，靠智慧去征服对手。”说完，又扭身查看电脑里面的文件资料。
他显得有些尴尬多余，在房间里面信步转来转去。正当他准备坐在沙发上等她时，却发现她正注视着他。“你做完了？”
“接下来不需要我做了啊。”她瘪瘪嘴角，“电脑里保存着大量的文件资料，我一时半会可浏览不完，而且光靠一个g的小u盘也是不可能将所有的数据都复制过来的。一家公司每天都会产生海量的数据，虽然这只是一家小公司，但它的数据也不是一个u盘可以容纳得下的。我只需要将妲己病毒放到这台电脑上藏起，她以后就可以自动地将数据上传到他们那边。我们要的不仅仅只是主要信息，是所有信息都得要，需要把他们集中起来分析，指不定哪一条里会包含着十分重要的信息呢。”
“那他们不会发现那个病毒吗？”
“这家小公司没有精通电脑安全方面的技术人员或者团队，只安装了一个杀毒软件定期给电脑体检，只要能欺骗过它就行了。所以说，小公司是很容易入侵的嘛，简直是不用费吹灰之力。不过，可能很多数据也都是些垃圾数据，需要花一定的时间进行筛选整合。”
韩柠哑口无言，呆愣了片刻。接着脱口而出“那你叫我来干嘛？”
“让你陪我啊。”她得意又狡猾地一笑，像个小女孩。
“这完全就不需要我们来，你们本事那么高，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得让我们专门跑一趟呢？”他突然扯开喉咙大声叫道。他是在为可能做无用功而生气，也受不了芙里奈那副无所谓的神态，自己如此上心的事却被她当成玩儿一样来对待。“这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
“你是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吧？有人在为你铺路，你当然觉得简单。你知道搞到一个有用的情报会有多困难吗？”她听到耳麦里他们对他的冷嘲热讽，微蹙眉头，随后释然。“你待在家里就不是浪费时间了？”
“这不一样。”韩柠的声音小下去。是他的不对，他在心里承认，压下那股怒火。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没什么作用。”她坐在老板椅子上，看着他，“但你不要着急嘛，慢慢来嘛。”
他不再说话，沉默下来。一个人生着莫名其妙的闷气。
“亲爱的韩队长，今晚是除夕夜，我想你一个人在家无聊，所以找你一起出来走走喏。看看烟花，听听鞭炮声。”城内已经陆续有人在放烟花了。那瞬时炸开的五颜六色的光芒一下又一下地点亮半空，消失又重现。她觉得好似被夜风吹散的七彩蒲公英。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并不需要你的好意。”韩柠扭扭嘴唇。
“可我不想一个人过年啊。”
韩柠被她突如其来的温情话语触动，抬起眼皮望向她。他没想到如此光鲜亮丽的漂亮女人也会感到孤寂。
下一刻，芙里奈翻了个白眼，嘴角挂起狡猾的笑。“哈哈，骗你的啦。可你报仇后也还是会一个人生活，有什么区别呢？而且手上还会多条人命——”
“他不是人！他杀了我父母！”神明像是一张火皮，只要一谈起他，韩柠就会擦燃心中的怒焰。他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地说，“报完仇至少可以让我更心安理得地活着。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自然得报仇。他们给不了我公正，我就自己去争取。你可知道亲眼看见双亲倒在血泊里的感受吗？他们倒在我家的玄关那里，浑身是血。那鲜红色的液体像是水一样流着，是水，只不过加上了红色。似乎也廉价的跟水一样，可以任由挥霍。”他的眼睛红了起来，眼白上蜿蜒几根血丝。
芙里奈望着将脸埋在双手心的韩柠，愣怔了好一会儿。
“是的，他不是人，他是神。”她回过神来，带上温柔的腔调，“而你却杀不了他，因此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可你也不能对着一个女人发脾气啊。尤其她还是位漂亮的女人。”
“你调查过我的吧？”他揉揉眼睛，将眼泪生生挤回去。
“当然啦。”
“那请不要把同情施舍给我。我要的不是同情。我已背弃特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让你失望？”她喃喃重复，眼神黯淡几秒。“怎么才能不让你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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