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刘家谋划,谢怀锦为自己谋划,就这样互不打扰,也挺好的。
今日的忙她帮过了,以后不会再帮了。
静候半晌,没有等到回答,刘越已经先一步离开大殿。
回去乾坤宫后的当天下午,允福带来刘世宁亲自写的书信,刘越甚至不想打开。小彩猜测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念给她听,念着念着不吭声了。
她瘪着嘴,有些不高兴。还以为是老爷少爷想念娘娘所写的书信,没曾想里面的内容竟全是指责?
说起来还是因为上午德妃禁足一事,允福是个通报小能手,事情一发以后立即告诉刘疆,刘疆再传达给刘世宁,于是刘越就被指责了。
刘越知道今日之事做的极为不妥,想必姑姑心中怨恨自己的很,可宛宛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她谢怀锦,她多次救自己与危难之下,帮她一次,也算报答了吧。
“皇后娘娘,不如您去跟皇上说清楚?那青山云雾你瞧见了,芳草姑姑也没有撒谎!”小彩劝道。
刘越摇头,事情好不容易平息,如果她再次提起,恐还会招来皇上不喜。还是依照目前的结果吧,父亲那边,她会想办法的。
“奴婢今日才看出来,小照是淑妃那一党的,也就是跟咱们是敌人对不对?”
敌人……算是吧,刘越没有否认。
小彩又道:“娘娘你说小照也真是的,在淑妃娘娘身边照顾,还不如在您身边自由惬意,好歹你们也是旧识。如今这样两方对立,实在不好。”
很多事情她不懂,所以只看表面分析。刘越没有告诉她真相,这些都是杀头的大罪,多一人知道都不会保险。
“别再说了,去拿纸笔来,本宫要给父亲写书信。”
小彩不情不愿的离开,“是。”
御书房中,谢怀康拿起一本奏折翻看,扫几眼后放下,又拿起另一本,如是反复好几次。
候在左侧的进忠仔细观察他的举动,轻手轻脚沏上一杯茶端过去,低着声音:“皇上,歇一会吧。”
从汀兰殿过来以后,他一直拿着奏折看,却总觉得心神不宁,怎么都看不进去。
温温的茶水正好入口,谢怀康小抿一口放下,不经意问:“两个老人送出宫了?”
问的是进忠的父母,他弯着身子:“回皇上,赵统领将他们都送回去了。都怪奴才,在宫中没有跟其他人交际好,才惹来这一桩子事情。”
“小事而已。”他淡淡道:“你还算幸运。有的人甚至悄无声息被害死,连月池的尸体就是如此。”
尸体因找不到是谁,已经扔去乱葬岗,在水里泡的发肿又腐烂的东西,恐怕连野狗瞧见了也要绕道走。
进忠轻松一笑:“的确是奴才幸运,这辈子能在皇上身边当差。外边都传,奴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谁还敢真的惹怒奴才呢?”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句话,肯定会无端招来猜忌,不过进忠不一样,他懂得为皇上分忧。皇上也对他少了些顾虑,总比当年允福偷偷刘世宁告密的好。
“是么?”谢怀康深不可测的眸子扫了他一眼,话里带着某种意味:“只要真心实意帮朕办事,其他都是小事。”
小事……
进忠闻言往上瞧一眼,正好跟他对视,吓得赶紧移开眼睛,心里忐忑不安。
都说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既然真假进忠的事情有人传出来,就一定露出了什么马脚。
谢怀康从来没有对身边这个小公公起过任何怀疑,可今日淑妃那般声色严厉维护他,如果说只单单是为她自己,并不让人相信。
一贯温和的人,若什么时候反了态度,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定是触到了她的要点。
说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好好去查一查,淑妃跟进忠之间的隐藏关系。
*
六月末的时候,德妃终于禁足结束。
芳草作为她得力的左膀右臂,送去辛者库以后,身边便再没有心腹。
要知道在宫中培养一个心腹,需要耗费多大的心力?
刘世宁为了好好掌控刘越,特意从府上选出两个训练过的婢子送进宫,婢子两人一位伺候乾坤宫,一位伺候玉娇宫,两边都相互看着。
刘府送人进来,谢怀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说什么。
彼时淑妃已经搬到华阳宫,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整日不是在华阳宫内养胎,就是在附近转转。
进宫多年,好不容易有的身孕,皇上格外看重,朝堂上也有好几双眼睛盯着看。
尤其玉娇宫那边,更是虎视眈眈。
最近闷热的很,便是在屋檐下也觉得晒人,谢怀锦跟浅言在内殿放置许多去热的冰块,温度才慢慢降下来。
这么一段时间过去,已经好久没跟李湛见面,也不知道宫外怎么样了?
从上一次分开后,跟刘越也没有再碰过面,听说上次刘世宁指责过她,谢怀锦有些愧疚,说起来都是她的过错。
不过江野倒是进宫来过,除了探望一下她是否胳膊肘腿都还俱在,其他的倒也没说什么。
朝堂之上一如往常,半年来最出众的新晋官员要数慕容跟云雷两人,他们一个是丞相身边的,一个是兵部尚书身边的,都很优异。
这日,谢怀康上完早朝后按照惯例去御书房处理政务,进忠为他整理奏折,忽然从里面翻出一封无名信,外面一个字也没写。
“皇上这是……”进忠递过去。
薄薄的一封信,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谢怀康斜眼一扫打开信封,一行还看下去,仔细揣摩间吩咐道:“去将朕的罪责书取来。”
那封写满罪名的状纸,依旧还存在,被好好放置在御书房的书架上。
除了他跟进忠两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便是当时伺候在身边的允福也不曾知晓。
取来罪责书后,谢怀康平整铺在案上,再将无名信放在一起比对。
半晌过去,冷哼出声:“还真是锲而不舍!”
进忠听这语气觉得不对劲,果然接下来又听见他道:“这两个字迹,出自同一人之手。”
同一人?
“也就是说,同一人送来的?”进忠连忙四下看看:“可是奴才没瞧见任何人啊!”
御书房外更有不少侍卫把守巡逻,旁的人要怎样才能躲过他们的视线?
无名信相对比罪责书的不同,在于内容。上面所述之事是关于刘世宁的。
刘府丑闻。
几个大字赫然立在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