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毕竟是在官场没混几年的年轻人,一听到皇上,常伟便没了法子,总不能真的闯出去禀告吧?最好还是不要撕破脸面。
于是干干笑了两声:“皇上的命令小的怎么会不听?只是昭贤皇贵妃一案的卷宗,咱们做属下的不太清楚,毕竟是皇家嘛……所以,还是请示一下林大人的好。”
说来说去,还是要先知会头子一声。
谢怀锦脸上一笑,伸回拦住他的手,歪着脑袋对李湛道:“丞相,大理寺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怎么办?不如我们先回去跟皇上禀告一声吧?也好让他知道,并不是我们办事不力,可以吗?”
常伟一听脸色都变了。
李湛极为配合的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前脚刚跨出去,身后立马被人拉住,回头正对上常伟尴尬又勉强的笑容:“丞相大人,您来都来了,为了不白跑一趟,小的这就为您找。”
“你们确定,能找得到吗?”他淡淡问。
“能,所有卷宗都在里面,能找到的,丞相放心,此事……就不用让皇上知晓了。”常伟左右手指勾在一起,显得有几分局促。
谢怀锦跟李湛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再为难也不好,于是爽快答应。
为了防止他们暗中耍炸,两人一人监督一个,亲眼看着常伟和小厮寻找卷宗。
阁楼中陈列的东西极多,就算按照编号的年份来找,也需要耗费一点时间。
好在老天爷有眼,一个半时辰过后,终于找到了。
小厮将昭贤皇贵妃的卷宗递给李湛,只见外面被密封着,期间并无人打开看过。
得了卷宗,李湛跟谢怀锦一点儿不耽搁,直接回去李府。
常伟则小跑着到林大人的办公处,将此事一一转述,不由得大惊:“你怎么办事的?昭贤皇贵妃的卷宗,也能让他们拿走?”
“可……可是他们说是皇上的意思。”常伟有些委屈。
林大人拍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周旋的话你也不会说吗?大理寺中早有一条暗规,但凡是有人要来找昭贤皇贵妃的卷宗,一律回绝,并且通知到我!可你……哎!”
“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速速派人通知刘国公!”
“是……”
常伟从办公处出来后暗自腹诽,明明大人也拿丞相没有法子,将气撒在他身上做什么?
哎!
顺利到达李府之后,关上书房,三人在里面细细研究。
只是卷宗之上并无详细的记载,除了简单记录了昭贤皇贵妃死时的场景,便没有其他信息。
苏御兀自无语:“这是我见过最简洁的卷宗。”
谢怀锦点头,也这样认为,属实有点无奈。
从头到尾看完以后,竟然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卷宗可供后人翻阅,撰写之人定是想到了,怕将来造成恐慌和怀疑,所以才草草两笔结束。又或许,是有人授意也不一定。”李湛默默将卷宗合起来,合上的一瞬间看到卷宗尾落的署名,微微沉思。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更倾向于后者。”谢怀锦四仰八叉坐在圈椅上,随便一伸手,苏御就乖乖递上一杯茶水。
李湛看向她,眼中含笑:“真巧,我也是。”
他将卷宗放在书案上,在空无一物的白净宣纸上写出一个名字,叫来苏御吩咐:“你腿脚快,现在立马去一趟白府,打探一下白老爷子是否还在京城之中?”
白老爷子?
谢怀锦一时想不起,沉默了一会:“是白无忧?”
“正是,卷宗是他撰写,想必还知道一些秘密。苏御,你要尽快些,如若打听到白老爷子还在京城之中,一定要想办法保护他的周全。”
“主子的意思……”
李湛正色道:“昭贤皇贵妃一案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离开了大理寺后,想必已经有人准备有所行动。而白老爷子是此案的关键,他见过现场,或者是被幕后之人授意,只有找到他,我们才有胜算!”
白无忧自治兴三十年后便请辞回乡,他的子孙辈们无一入仕,本来在老家做些谋生的买卖,奈何生意越做越大,子孙们想要来到京城发展,白无忧也就跟着一起。
近几年没有再听到他的名字,倒是白家的生意做的还不错,在京城蒸蒸日上。
事态紧急,苏御不敢耽搁,应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怀锦怕他一人吃力,使出信号弹召来江野,他轻功上乘,武功还不错,正好能帮助苏御。
临时被唤来的江野吊儿郎当的:“又是什么大事需要本公子出马?”
谢怀锦将前后因果讲出以后,他立马变得严肃,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李湛笑称:“也只有你使唤的动他。”
“那可不?平时他也没少使唤我。”
江野:你说说,我什么时候使唤你了?
*
刘世宁和刘疆从宫中出来,终于回到久违的家中。
屁股还没坐热乎,便有人上门禀告,说有大事禀告。
管家瞧出是大理寺的人,便领着进府来,来人正是常伟。他见到刘世宁和刘疆的颓废模样后,先是一愣,随后赶紧道出正事:“启禀国公,丞相拿走了昭贤皇贵妃的卷宗,林大人特意让小的来禀告您。”
还以为这两位主子会跟林大人一样生气大怒,常伟已经做好了被骂的打算,然而奇怪的是并没有。
刘世宁似乎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很是疲惫,躺在椅子上揉捏着额角,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此事有我来安排。”
莫名其妙……常伟出府后甚至还觉得有些恍惚。
皇上事先已经跟他说过,所以才不会那么惊讶。卷宗迟早都是要被拿走的,真的被拿走也没什么大碍,因为上面并无没有重要的信息。
“父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刘疆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眼中也没什么精神。
刘世宁不着急,唤来管家闭眼缓缓安排:“去将刘一刀找来。”
当年撰写卷宗的人,是他的老朋友,现在这位老朋友也有很久没有见过面,该见一见了。
“疆儿,咱们父子俩在牢中受了委屈不说,还即将要背驱赶至西南边陲之地,你可曾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