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当即有些生气，觉得她在耍自己，语气也不好听：“谁叫你自己睡到现在才起来？早饭没有了，午饭还没做好，难道要我给你变出来吗？别以为丞相看重你，就在我面前摆架子，丞相也是图新鲜，小心哪日说不定就甩了你！”
她说的太投入，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进来。
谢怀锦有意提醒，挤眉弄眼好一阵，小梨却选择视而不见。
她刚发泄完牢骚，身后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女声：“你在说什么胡话？”
是陈氏，她悄悄咪咪的来了。
小梨大惊，一下子跪在地上，慌乱不已：“大夫人……”
陈氏审视着她，目光似刀子般戳人：“平日里，你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
主子……
小梨瞪大了眼睛，连夫人也在帮顾宛宛说话！
“夫人，奴婢没有……只是顾小姐起的太晚了，实在……”
“起的晚不会叫小厨房备些饭菜来吗？”陈氏真生气了，好歹也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却还饿着肚子？
这下闹下去并不好，本来就是谢怀锦起的太晚，要是真传出去，难免落的个懒惰的名声。
于是赶紧制止道：“大夫人，不要怪小梨，的确是我的问题。”
转向她，陈氏语气温和许多，“你别说话，我让袖云准备了参汤，特意给你补补。”
袖云立马将食盒提到面前，将参汤盛出来递到谢怀锦面前。
“谢过夫人。”
陈氏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愿意听她的解释，不过看在小梨曾在她手下做事，也不想刻意为难，只随便斥责几句。
想当初，她可是期盼着小梨能跟了湛儿，好为她们大房生下一儿半女。
再看看湛儿，想来是没有盼望了。
如今，只有将念头放在谢怀锦身上。听苏御说，昨晚湛儿跟她睡在一起，他也真是的，人家明明身上有伤……
所以今儿一听，忙不迭让人准备了参汤送过来。
李府的儿媳妇，认定她了。
“嗯好喝。”谢怀锦赞美着喝不停，还对着陈氏竖起大拇指。
看着她喜欢，陈氏也跟着高兴：“汤是袖云熬制的，她懂厨艺。要是觉得好喝，下次再让她做了送过来。”
“谢谢夫人。”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宛宛啊，待身子好了以后，就待在府上吧。”她打算过了，漪春楼那种地方，不回也罢。
谢怀锦有些不懂：“为什么呢？”
陈氏也是为了她着想：“你一个女娃娃家的，一直待在漪春楼那种地方，不好。”
原来是这样……
“湛儿昨晚跟老爷子说过了，等选个好日子，就安排你进府。”
“昨晚上？”怪不得，他都已经跟老太爷做过思想工作了。
陈氏道：“是啊，接下来该筹备你们的婚事了。”
婚……婚事？
也就是成亲，以往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哦对了宛宛，你在世上……可还有什么亲人？宫里那位不算。”后面那句话她刻意压着声音，现在面前的人是顾宛宛，并非是上阳长公主，她的亲人也不该有当朝皇上。
知道陈氏是什么意思，谢怀锦想了想：“我在漪春楼里有一位兄长。”
“那好，有长辈总是好的，算是你跟湛儿成亲的见证。”
等等等等！
她问的这样仔细，就打算把婚期安排在最近？
谢怀锦没有来得及问，李湛便回来了。
陈氏跟他说了几句，也就是问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随后便离开了。
“伤口还疼吗？”
“有点，比昨日好多了，看来那老先生的药膏不错。”
李湛点了点她的脑袋：“幸好繁花刺的不深。”
哦对了，她怎么忘记了？繁花呢？最后怎样处置的？
“江野将人带走了，不知道怎么处置的。”
江野……那小子，断然不下留后路的。
当然是慢慢折磨而死。
“你不觉得好奇吗？繁花跟你无仇无怨，为何要在生辰宴上刺杀你？”她可清清楚楚看见了，匕首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开始繁花瞄准的人也是李湛。
李湛想过这个问题，就算繁花当初被赶走以后，心怀仇恨，也用不着杀他吧？
谢怀锦道：“人被江野弄走了，下次看见他我可得好好问问。宫里有什么动静吗？”
“皇后已经知道了刘府的事情，还托人从宫里送信出去，寄往边陲。”
刘越……
“谢怀康知道吗？”
“知道，但没挑明。”
谢怀康于刘越，简直是致命的劫数。
谢怀锦也对此无能为力，她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帮助她。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一切的。”
而那一天的到来，或许还很遥远，也或许就在明天。
*
夜色无边，招财绕小路来到乾坤宫，托人禀告了小彩，才得以见到皇后娘娘。
她原本歇下了，但听到有来信了，便收拾着起来。
招财地上驿站送到的书信，上面是熟悉的笔迹。
阿妹亲启——
“越儿，你在京城可还安好？我与父亲被贬至西南边陲之地，受尽欺辱，苦不堪言。你在宫中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好保护腹中胎儿，兄长离的远，不能时时看望你，还请见谅！”
“苦难只是暂时的，咱们一家总会团聚。你也知道德妃已经在皇上面前失宠，现在只有你能帮助我们完成大计！”
“越儿，即日起，宫中无论有怎样的风吹草动，务必要快马加鞭通知到我们。”
“……”
一行行看下去，眼角不经有些湿润。
小彩不识字，可看皇后如此感伤，便知信纸上内容伤情。
“皇后娘娘，小心着身子……”
刘越眸中有泪花，轻轻一抹，哽咽着声音：“兄长说，他们过的很不好。要我帮助他们。”
“大少爷要您如何帮助？”
还能如何帮助？她一不能抗，二不能提，只有在皇上面前打听到可靠的消息，然后传递给他们。
尽管只是这一件事，也不容易。
皇上八面玲珑心，稍有不慎就会被察觉，便会万劫不复。
“小彩，书信之事不能向旁人提起，便是德妃……也不用。”她交代道。
小彩不懂：“可德妃娘娘跟咱们是一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