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允福发现，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本身也没什么脑子，主要是听德妃的安排。
只要谢怀康不知道，他们就还是安全的。
这么久了，她跟谢怀康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没有真正的碰过面。或许，真正碰面的那一次，应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刻。
“繁花是允福安排的，进忠的身份也被允福发现了，他一个太监倒没什么可厉害的。”江野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谢怀锦没有说话，只想知道此事刘越知不知情。
“再过一段时间，是先皇先皇后的忌日，你要去皇陵看看吗？”江野问。
这么多年来，每到忌日当天，她便自己找快空地烧纸纪念。从没有哪一次进到皇陵里面，亲眼见到先皇的坟墓。
谢怀锦仔细想想：“今年再说吧，我已经混进宫了，说不定也有法子能混进陵园。”
混倒是个好办法，这么久以来她也确实没有被谢怀康发现。
但也并非长久之计。
江野眼神微闪，谢怀康真的不知道吗？或许他应该去查一查。
他很久都没有进宫了。
花娘从门外走进来，左右张望了下，往江野这边方向过来。
将手中的扇子压了压，靠近他道：“有人查宛宛的身份。”
“是谁？”
“好像是李府的人？”
李府……李湛是知晓谢怀锦的身份，不会多此一举打听。
花娘道：“要杀了吗？”
江野摇头：“不用，留着吧，看看会掀出什么风浪。”
看着他们两人嘀嘀咕咕的样子，谢怀锦好奇凑近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可能会惹上麻烦了。”
“麻烦？”她仔细回想，最近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
看江野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又什么都不说，难道是最近要倒霉运了？
*
李府内，李珠被王氏一阵指责，又是因为弹琴，又是被李玉出了风头。
她气不过，一回到院子里就大发脾气，丫鬟们纷纷都不敢上前伺候。
唯有心腹小兰冒着胆子上前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六小姐，您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要查的事情……顾宛宛的真实身份。
李珠脸上怒气缓和了一些，将房中瑟瑟发抖的人都屏退出去，留下小兰一人禀报。
“奴婢去黑市打听过了，您猜怎么着？顾宛宛的名字……是假的！”
“什么？假的？那她到底是谁？”
小兰继续道：“小姐可知前朝弑害先皇先皇后的上阳长公主？”
上阳长公主……那个时候她们一直都住在江南，关于京城的事情虽然见得少听的少，可关于弑害先皇先皇后这样的大事，也曾有过耳闻。
她的名字好像叫做……
“谢怀锦，是顾宛宛的真名，她之所以能轻松出入京城，是因为脸上易容！否则，逃不过官兵的追捕！”
李珠这下糊涂了：“可传闻她不是被斩首示众了？怎么还活着？”
小兰打听的仔细，“人根本没死，被救出来了。现在又跟丞相混在一起，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这样的惊天消息，让李珠大脑瞬间空白，她站起来焦虑踱步，来回的走，脑子里不停的在思考。
三哥知不知道顾宛宛是假身份？她进入李府有什么目的？祖父他们……还答应了顾宛宛跟三哥的成亲，他们是否知道？
他们一定不知道，如此重要的身份，祖父知道以后如何会允许她在府上？
李珠想的多，没敢耽搁，赶紧跑去跟王氏商量。
恰巧王氏不在府上，随兰姨一起去府外置办东西，李珠没找到人，干脆直接去流烟阁找陈氏。
一进去院子就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是三哥的声音。
袖云看见六小姐来了有些意外，无事不登三宝殿，谁知道她来有什么企图？
“六小姐来了？快请进去坐坐吧？”
李珠拉住她问：“三哥也在里面？”
“是的，三少爷在里面跟夫人商议成亲的事情。”
成亲……
李珠瞪大了双眼赶紧跑进去，一手推开门，声音尤其响亮：“三哥，你不能跟顾宛宛成亲！”
房内二人俱是疑惑看来。
陈氏皱了皱眉，招手道：“珠儿？发生什么事了？”
李湛也盯着她，幽黑的眸子格外深邃。
李珠冲进来，来到陈氏面前，微微喘着气道：“伯母，无论如何，三哥都不能跟顾宛宛在一起！”
这下几人都愣住了，袖云也有些看不懂她怎么回事。
“大伯母，三哥，顾宛宛根本就不是顾宛宛，她的身份另有其人！”
李湛面容顿时冷峻下来，脸上扬起微微怒气，沉着声音问：“六妹，你可知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知道！三哥，实不相瞒，我一直就不喜欢顾宛宛，也觉得她根本就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于是偷偷让小兰去黑市查，果然查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
陈氏佯装面露错愕，惊讶的看向李湛，此事她不好回答，只能让儿子来处理。
是了，府上只有她，老爷子还有湛儿三人知道此事，旁的人无端生出猜忌也是正常的。
可偏偏李珠去了黑市调查，那里有什么消息查不到？可见其下的决心。
“所谓的顾宛宛这个名字就是她捏造出来的！她的真实身份是前朝逃匿的上阳长公主，谢怀锦！”
李湛纹丝不动，听到李珠的话也没有觉得多意外，而是反问她：“你去黑市调查，叔母知道吗？”
她立马回答：“我母亲并不知道……可是三哥，你没有听到重要的信息，我意思是……”
“李珠。”他出声止住了李珠的话，也不想听她说的话，“整个府上只有你知道宛宛的身份，若被我察觉到第二个人知晓，便自己回去江南吧。”
“什……什么？”
李珠有些不明白，她帮三哥查清了一个女人的真实面目，不仅没有感谢，还被警告着要赶回江南？
这是什么道理？
李湛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她压着：“听不明白吗？”
“我就是不明白！”她忽然叫嚣起来，双手胡乱舞着，“你们到底被她施了什么迷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