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寨子的路并不那么好走,加上时间长香粉气味变淡,金娇娇一路连跪带爬才摸到土匪窝附近,她要是没听错的话,耳边隐约有海浪拍岸的声响,这里应该靠近海岸线。
已是夜半时分,喜宴过后,寨子防备松懈,金娇娇趁他们换岗的间隙,从下水道爬了进去。里面的人有的还在划拳喝酒,但大多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没人注意到寨子里溜进了陌生人。
不知道喜房现在什么情况了,金娇娇想到此处,心里跟火烧一样,梅七样貌虽不如她,好歹也是个年轻的黄花大闺女,指不定被强迫的新郎官还很享受呢。
金娇娇火急火燎地赶到婚房外,见里面灯还亮着,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安然无恙被送下山,你我已经礼成,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压寨相公,往后跟着我梅七,只管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就成。」
是梅七的声音。
金娇娇靠近窗边,喜房内红烛摇曳,新郎双手被缚于身后坐在大红喜床上,顾氏给他梳了个高高的发髻,三千青丝被一根红丝绳绑在一起自然垂在身后,像画里走出来的清冷少年郎。
梅七挑起他线条流畅的下巴,欣赏起他那张近乎完美的俊脸,不禁发出感叹「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你说她怎么就弃你选了别人呢。」
金娇娇知道这里的「她」指的是自己。
赵炳煜偏过头,讥讽地回她,「可能眼拙。」
金娇娇
梅七眼神迷离,脸色红润,已有五分醉意,听他这样说,开心地大笑,拿起旁边的酒盏,喝了一大口,全然没发现赵炳煜背后的手正在暗暗发力。
「你喝酒吗?」梅七笑吟吟地盯着他的嘴唇,突然将他推倒在床上,「哦,忘了你的手还被捆着,没事儿,我喂你」
她又饮了一口烈酒,正要倾身上去,金娇娇再也看不下去了,破窗而入,气急败坏道「你别碰他!」
梅七转过身,错愕地看着房间突然出现的女子。
女子头发散乱,脏兮兮的脸,衣服被荆棘刮得破烂还沾着淤泥,最要命的是,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泔水的恶心嗖味。
梅七差点被那口酒给噎到,哪儿来的泼妇疯婆子?
金娇娇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推开梅七,挡在床前护着赵炳煜,继续宣誓「他是我的,别碰他!」
赵炳煜立刻收敛住手上聚拢的真气,眼神晦暗不明地望着狼狈不堪的金娇娇。
还没反应过来的梅七被她这一推,摇摇晃晃撞到了桌子上,胳膊上的疼痛感清醒了她迟钝的大脑。
「是你,你竟然跑回来了!」
「没错。」
梅七摸不着头脑,「你这女人不怕死吗?」
指着床上的赵炳煜道「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他回来的。」
「不然你以为呢?」
梅七头疼,「你这女人怎么出尔反尔,毫无信用。」
「跟你一个为非作歹的土匪,有何信用可讲。实话告诉你吧,跑了的那个并不是我的什么未婚夫,这个才是我名副其实的夫君。」
「你,你们!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梅七气急,抽出案台上的刀朝他们砍去,「来人,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喜房的动静。
眼见刀刃砍过来,金娇娇闭上眼睛一把扑在赵炳煜身上,耳边是锋利的刀刃摩擦空气的蜂鸣声,刀刃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赵炳煜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反身将她护在怀中,二指夹住了迎面而来的砍刀,一发力,砍刀竟像是结冰了一般,瞬间四分五裂成了一堆碎片。
梅七受到刀身力量的反弹,被震得倒退几步,怒目圆睁,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怎会这么快恢复功力?」
赵炳煜眼神犀利,懒得解释,扯下桌上的红绳将她绑了起来,顺道用红盖头堵住了她聒噪的嘴。
他还有更要紧的事儿处理,没闲工夫应付她。
金娇娇看得目瞪口呆,合着她这一趟,纯属多余?
还没等她爬起来,床幔散落,赵炳煜又重新将她压回了身下。
突如其来的反转使金娇娇失去了思考能力。
赵炳煜逼近她,「回来救我的?」
她眼睛睁得圆溜溜,睫毛扑闪,快速点了下头。
「不是不要我了吗?」
点头变摇头。
赵炳煜又逼近一些,两人眼睛对这眼睛,鼻尖对这鼻尖,彼此呼吸可闻。
「说话。」赵炳煜命令道。
该死的,金娇娇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他的命令。
「要。」
「要谁?」
「你。」
「你刚才说,我是谁的?」
「我的。」
赵炳煜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金娇娇,」他唤着她的全名,「喜欢我是不是?」
那些蛊惑炙热的气息落在她肌肤上,仿佛一阵阵电流涌过,迅速走遍她全身。他成了她长在骨髓里的血肉。
「是。」
他问「是什么?」
她答「喜欢你。」
赵炳煜不肯罢休,「多喜欢啊。」
金娇娇不及思索,「喜欢到爱,爱到喜欢。」
于是他投降了,那些憋在他心里的气全部烟消云散,这世上最珍贵的喜欢和爱,他都有了。
赵炳煜温柔地擦干净她脸上污迹,捉住她被荆棘划破的手,去亲她手心。
金娇娇瑟缩了一下,低低道「脏……唔。」
红鸾账内,他用吻堵住了她轻启的红唇,一路撬开唇齿,肆意撰取,他吻得有多霸道,握住她紧张颤抖的手就有多温柔。
少女眼尾桃红,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做不出任何动作,甚至忘记了呼吸,任由少年欲取欲求。
渐渐地,少年察觉到了异样,放开了她,「老婆,呼吸。」
少女茫然得睁开那已经坠入的双眸,呆呆的样子,「啊?」
少年勾着唇角笑,像哄小孩子那样耐心道「呼吸,不会呼吸嘛,傻瓜,这也需要为夫教你?」
闻言,少女可怜巴巴的小脸更红了,她看过那么多话本,是个不折不扣的理论天才,实践笨蛋。
少年的眼睛落在那被他弄得有些红肿的,粉晶晶的嘴唇,心情愉悦,随即又附了上去,一边研磨,一边抽出间隙询问,「这样的,记住了嘛。」
更像引诱,「会了吗?」
金娇娇已经彻底七荤八素了。
可怜的梅七被绑在冰凉的地上,看着账中一静一动,恨不得当场扣眼珠子,索性闭上了双眼,在心里把赵炳煜祖宗问候了一百八十遍。
可恶为什么不把人家耳朵也一并堵上,这明明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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