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盯着莫如峰惨白的脸看了两眼,心底疑惑顿起,但他什么都没有问,而是拧着回答道:“家父十年前突然失踪,连晚辈的母亲都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做了何事。晚辈和母亲报案,寻找了很久都没寻到,直到半年后他才突然回来了,回来时便已经病重,无药可以,不到月余便病逝了。”
莫如峰瞳孔猛地紧缩,垂在衣袖中的手指瞬间攥紧。
一时间连呼吸都泛着疼痛。
萧予桓感觉到了莫如峰的异样,担忧地小声问:“太傅,您没事吧?”
莫如峰摇摇头,张张嘴,声音喑哑地说:“没事,老臣没事。”
萧予桓眨眨眼,一脸疑惑。
陆燃心中也觉得怪异,他出生在偏远小镇,父亲乃是镇上员外家的长工,娘亲是绣工,父母都是很淳朴之人,一直都很努力且平凡的活着。他能自幼学字,都是因为被父亲的东家看中他沉默懂事,让他给府上的公子做伴读。
他自幼不至于饿着冻着,但也说不上富裕。
尤其是十年前父亲病逝,他跟母亲的生活更是一落千丈,好在员外家心善,一直将他和母亲留在了府上,且一直允他留在府上读书。就算后来公子成婚生子,再也不读书了也没将他们母子赶出府。
这才让他和母亲有了一处容身之所。
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为长工的父亲,怎么会跟身份尊贵的文豪大家莫如峰认识。
“陆燃,想必你也很疑惑,为何老夫会认识你父亲。”
莫如峰长叹了一声,轻叹着说:“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祖父。”
萧予桓一脸震惊,张张嘴巴,不知道怎么莫如峰就突然变成了陆燃的祖父。
陆燃的眉头瞬间紧皱起来。
一时间没有说话,但望向莫如峰时的眼神却充满了疑惑。
莫如峰怅然道:“以前之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你的父亲若当真是陆永初,那老夫便是你的祖父没错了。”
他多年来孑然一身,却没想到竟还有亲人在这世上。
陆燃沉默着,一言不发,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又倍觉诡异。
像是一块馅饼突然砸在了头上,但他却觉得十分不真实,一点伸手去接的欲望都没有。
他想问一问若是莫如峰是他的祖父,他的父亲为何会远赴偏远之地,带着他和母亲艰难度日,若是莫如峰是他的祖父,那他的父亲为何会穷苦一生,从未过过什么好日子?
明明莫如峰能耐如此大,为何他的父亲,却从未提起过?
莫如峰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张张嘴,无奈又愧疚地说:“当年,老夫在京都城时,性格刚硬不知变通,得罪之人众多,在朝中备受排挤,一身抱负无处施展,气愤之余便辞官带着家眷返回家乡,准备隐居,亦或是另谋出路,谁知刚出京都城不久便遭到刺杀。随行下人死伤无数,无奈之下,老夫便只能让你祖母带着你父亲从小路逃亡,老夫独自驾着马车往前跑引走刺客。我们原本约定了十日后在王阳山上汇合,我却怎么也等不来你祖母和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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