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火架着烤,又像是被泡在水里煮。
浑身又痒又麻,又痛又热,骨子里似乎爬满了虫子,忍不住想要挣扎。
但她浑身都已经被绸缎裹得紧紧的,香梅和鬼医压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萧见谨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心急如焚。
可鬼医说过,如果他进去,耽误了事情,苏程曦便真的凶多吉少了。
故而,就算再担心,萧见谨也不敢踏进去,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汝兰虽然很不喜欢景涧,但看他急得嘴上都快起泡了,向来沉稳的人现在急得团团转。
汝兰便对他改观了些,低声劝道:「景侍卫,虽然太后娘娘现在不好受,但鬼医说过只要我们配合,就一定能治好太后娘娘,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萧见谨侧头看了同样担心得紧皱着眉头的汝兰,淡淡地点了一下脑袋,没有回话。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苏程曦已经脱力昏迷,浑身的衣服都被热汗侵透。
一只乳白色的宛若小拇指这么大的白白胖胖的虫子从伤口处爬进了鬼医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里。
鬼医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赶紧把瓶子拿起来盖上盖子,乐滋滋地说:「这蛊虫在太后娘娘的体内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应该能经得住老夫的研究了。」
香梅很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她有理由怀疑鬼医当初这么干脆的跟她走,不仅觊觎宫中的珍贵药材,还想拿到太后体内的蛊虫做研究。
随后她望着太后还在流血的胳膊,忍不住提醒道:「师叔,太后娘娘的手臂还在流血,您是不是应该先给太后包扎一下?」
鬼医斜了香梅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跟着你师父学过医吗?这么简单的包扎你不会,还得老夫亲自动手?」
香梅望着鬼医,见他又乐滋滋地拿着装蛊虫的瓶子自我陶醉,便很无语地开口道:「我这里面没有金疮药,还请师叔给我一瓶。」
「拿去拿去。」
鬼医不耐烦地丢了两瓶金疮药给香梅,收拾着东西乐颠颠地走了。
香梅急忙给苏程曦包扎伤口。
汝兰和萧见谨急忙推门走了进来,见苏程曦呼吸微弱,瘦骨嶙峋地躺在床上,都是眼眶一红。
汝兰当即就哭出了声:「太后娘娘金尊玉贵的,何时受过这等折磨,真的是看得人太心痛了。」
香梅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她拧眉说:「汝兰,你先去准备热水,鬼医刚将蛊虫给引出来,太后娘娘现在已经脱力昏迷,浑身都是汗,必须赶紧沐浴,换一身衣裳,等她醒来用膳喝药。接下来再泡几日药浴解毒,便能好了。」
汝兰点点头,急忙转身跑了出去,萧见谨俯身摸了摸苏程曦汗湿的额头,见她瘦弱的小脸上惨白如纸,心都揪起来了,疼得他呼吸都难受。
香梅低声劝道:「太后娘娘现在已经度过最难的关卡,后面养着就会好起来,你别太担心了。」
「你先出去。」
萧见谨眸色沉沉地抓着苏程曦的小手,眼眶都红了,在香梅给苏程曦包扎好了以后,他便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我想跟她单独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