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只缓缓靠岸,那摆渡的老妖从船上走下来,便见他问道:“老丈,过到河对面去,要多少精元?”
“不收精元,不收精元。”老妖摇了摇头,道:“我收银子,三钱银子。”
“银子?老丈,你是人族?”秦墨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那是自然,我要是妖族,为何要躲在这犄角旮旯里捕鱼。”那老人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想来是对那妖物没有半点好感。
他有些诧异,但还是从腰间那已然一年多未曾用过的钱袋里取出三钱银子,交给那老人,道:“麻烦老丈了。”
老丈平淡的接过银子,眼中一闪而逝,闪过一股异色,但被他隐藏的很好,招呼道:“两位,上船吧。”
两人走上那晃晃悠悠的小舟,船夫搬了两个木椅,自己则是摇着船桨倒转过去,便缓缓朝着对岸划去。
“老丈,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跑到妖域来了。”他诧异的问道。
“你小小年纪,怎么跑到妖域来了。”那老船夫显然不愿意和他说什么,原封不动的将原话奉还,噎的其是无话可说。
船势平稳,缓缓前行,他已然睡了三日,精力充沛,而这几日来宁晓却是半点也没合眼,此时在船上,一时间竟是靠在其肩膀上睡了过去,一片安详。
待的船行到江心时,便见那老人忽然停下摇动双桨,笑呵呵的转过身,道:“两位客官,到了。”
他察觉到一丝古怪,一手攥紧宁晓的手,另一边则是随时准备出手,冷冷看着老人,道:“明明还有半面湖水,哪里到了?”
“二位阳寿尽了,死期到了。”老人忽然扯下面皮,只见竟是一只尚未完全化形而成浑身血红的赤虾,身上还长满红紫色硬壳,而双手一捏,那木船桨碎裂,露出一副铁船桨来,朝着其狠狠砸去。
好在其早有防备,右手起手负昆仑,卷起两根铁桨之力,朝着一旁甩去,同时间,他左手抱起宁晓,另一手则是掌中乾坤,仙人抚顶而下,直击那赤虾头颅。
赤虾叫了一声,双手再一次抄起铁桨,拦在脑袋上头,同时脚下用力一踏,这船底竟是裂开,随着仙人抚顶压力压下,赤虾缓缓潜入水中,便要消失不见。
平地起惊雷。
木剑当空,水面震开,直刺而去,一式惊雷。
啥时间,木剑贯穿赤虾头颅,毫无阻塞,而他则是施展轻身功夫,横立在一块木板之上,而宁晓却是躺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实际上,这么大的颠簸她已然醒了,只不过依偎在男子怀中的感觉,是她从来也未曾感受过的,此时竟是有些害羞和不舍,便装作睡着,躺在其怀里,生怕动弹一下惊到秦墨,让其把自己放下。
只不过此时的秦墨,却是没有去想宁晓的这些心思,他踏着木板,手中还抱着宁晓,已然是用尽全力在保持平衡,同时,气机驭剑,在两侧划水,使船不断前进,十分艰难。
大约折腾了半个时辰,这木板终于是渡过江去,他盘膝坐下调息,同时则是将宁晓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而却细心的将她的头枕在其腿上,心中不禁暗想:传闻几十年前悬空寺高僧一苇渡江,可比我这踩板渡江来的多。
正当他想着,怀中的宁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看向膝上的宁晓,并不知道她早已然醒着,笑道:“那船上斗了半响,你倒是睡了半响。”
宁晓故作睡眼惺忪的姿态,缓缓坐起,面颊的飞红却是难以掩盖,而他看其脸色红的厉害,竟是有些担忧,心道她是不是这几日操劳过渡,身体劳损太大,才这般模样。
两人各怀心思,却谁也没有说出来,在岸边休息一阵后,在陆上以地行术行进,便快了许多,数百里的路程,之术走了两个多时辰就已然可以望见铸剑山庄的影子了,不过从远处看,却见那前方万兽妖奔腾,好似又是驭兽宗的人和黄元甲杠上了。
“黄老前辈指定是又偷了人家家的什么神兽异种了。”秦墨道。
宁晓摇了摇头,道:“我赌这些人是为了先前死在山庄里的那个长老而来的。”
“赌什么?”他笑问道。
“谁若是输了,便给对方当牛做马一日,如何?”
“甚好。”
——
铸剑山庄中。
“黄元甲,你赔我二弟命来!”
“黄元甲!”
“我二弟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还我二哥命来!”
“你大胆!”
天际之上,传来一声声若滚滚奔雷般大吼,而上空,则是有六人围着整个铸剑山庄,庄下妖兽数百万,足以踏平一个小国,此时却都紧紧围在此处,狂吼怒叫。
“完了完了,玩出祸了。”而此时的黄元甲,则是缩在山庄角落里,犹如一个犯错的孩子般念念叨叨,丝毫没有打算与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解释些什么。
而姜宁则是在庄下不断解释,可她人微言轻,这些妖哪里肯听,纷纷叫嚣着叫黄元甲出来,否则便踏平铸剑山庄之类的话语,吼声如雷,滚滚不休,百年来,驭兽宗还从未动用过如此大的阵仗,百万兽妖!
吼了一阵,那黄元甲终究是个孩子心性,当即火了,从角落里跳起来,大叫道:“我不小心杀的,你们叫什么叫,吼什么吼,再吼把你们也杀了。”
“黄元甲,你在妖域立地数十年,惹事生非,我看你真当是活腻歪了!”最中央,一名白发白须的老妖当头怒喝,压的黄元甲哑口无言,当即一顿撒泼打滚,好不热闹。
“动手!”老妖大喝一声,刚要摇动铃铛,黄元甲看了看周围妖兽,猛的一激灵,跳起来抓住铃铛,叫道:“不可不可!”
“那你说,如何?”白须老妖喝问道。
“既然这事是由一只禽腿引来的,那我再赔给你一只?”黄元甲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只?”白须老妖气的七窍生烟,刚想大骂,没成想黄元甲会错了意,有些纠结的咬了咬牙,道:“那……那便两只?可不能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