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舟赶到家的时候,站在家门口就闻见了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味。
她皱着眉顿住脚步。
廖寻紧接着也闻到了这股子味道,“你家这是在干嘛,怎么味道这么重?”
“你往后退点。”阙舟抬手将廖寻拦住,随后从包包里面拿出一把遮阳伞,将伞放到了廖寻的手上,“我数一二三,我开门,你打开伞挡在门前。”
“好。”
三声之后,阙舟拧开了门把手,三字落地,和伞一起打开的,还有泼在伞上面的血。
那味道十分刺鼻,在开门的瞬间就往阙舟的鼻子里面钻。
里面的人显然没想到阙舟会留这么一手,伞被放下来的时候,廖寻和阙舟一起,看见了站在屋子中央,还有些懵逼的廖峰,以及不伦不类的‘大师’。
“哟,这是哪位赶紧让我看看,这不是五年前差点被我弄死,我大发善心又放了的好哥哥么,这旁边这位又是谁?该不会是来收我的捉妖师吧?一点道行都没有,可抓不到我哦。”阙舟轻笑,眼中十分轻蔑,压根就没把阙峰和大师放在眼中。
她靠在廖寻的肩膀上,故意做出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漂亮的眼睛中带着娇俏,廖寻下意识的边勾住她的腰肢。
活脱脱的可不就像个小妖精。
阙峰一副早就看透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个妖精,你把我小妹弄到那里去了?!”
“我不就在这里?”
“你放屁!我小妹才不会想你这样子,不知检点,而且她单纯善良,你来首都会这么多东西,根本不是我小妹会的!”
阙舟嗤笑,“我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子,等着你把我嫁给老头?我又怎么不知检点了?诶。”
她扶着额头,廖寻立刻侧目关切开口,“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在廖寻出现的瞬间,阙峰就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正是五年前那个被村子上叫小少爷的廖寻。
他也经常在商场的大屏幕上看见关于廖寻的专访。
但是现在,他被自己口中的妖精依偎着,满脸的担心。
廖寻觉得十分离谱,他一向知道阙舟的哥哥离谱,但是没想到可以离谱到这种程度,在听见阙舟说他要把小舟嫁给老头之后,廖寻的心中就憋着一把怒火。
“我告诉你,你这个妖精今天要是不把我小妹给交出来,我身边这个大师肯定会收了你!!!”
然而,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大师,现在却一副有些想打退堂鼓的样子。
尤其是在廖寻的眼神带过去之后,他就开始有些惶恐。
廖寻皱着眉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大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然而还没等他在记忆中找出眼前这所谓的大师是谁,阙峰就黑着脸冲他们走了过来。
他看着廖寻,心里犯怵,但想着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自己也是有钱人。
阙峰伸手就想去抓阙舟的胳膊,但被廖寻一把拦下。
甚至没给阙峰说话的机会,廖寻皱着眉将他的胳膊往后一拧。
“啊啊!!——你放开我!!阙舟!你就这么站着看你哥被外人打?!”
阙舟:“那我坐着看?”
这毫不在意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阙峰。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阙峰一把甩开了廖寻的手,恶狠狠的盯着阙舟道:“不管你是不是妖精,现在我回来了,这个家的家产,得有我的一半。”
敢情在这等着呢。
阙舟摊手,“凭什么?”
“凭我是咱爸的儿子!”
“哦,这个时候又是咱爸了?你该不会以为这些家产,只要你想有就可以有吧?”
“爸死了遗产难道还能没我的一份?!”阙峰狰狞着自己的表情,阙舟已经懒得和这种法盲说话了。
刚才他说的话被关在房间里面的阙爸爸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满脸受伤之色,只有奶奶冷笑一声,“早就和你说,你那个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相信,人家现在巴不得盼着我们早点死要钱,你怎么就看不清楚呢?!小舟这些年对你的好你不提,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一回来,你倒是掏心掏肺的对人家好,你也老糊涂了不成?!”
奶奶气的脸都红了。
外面忽然又传来阙峰的惨叫声,好像还有那位大师的惨叫声。
而后,门被打开,阙舟靠在门上安静地看着阙爸爸。
那一瞬间,阙爸爸竟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廖寻以极快的速度制服了阙峰和大师,他像个保镖似的,关键是他还乐在其中。
“阙峰五年前干的事情就足够我把他给送进去了,既然大哥这么想要过上好日子,我这段时间帮他办一下手续,送他出国。”
阙舟坐在沙发上,捏着自己的眉心淡淡开口。
阙峰立刻瞪大眼睛,“你要送我去鸟不拉屎的地方?”
“怎么会呢,你是我亲爱的大哥,我要送,肯定是送你去伦敦巴黎,纽约,洛杉矶这种地方啊,到时候,大哥说不定还能找个外国的女孩子,给我们阙家光宗耀祖是不是?”
刚才还在破口大骂阙舟是妖精的阙峰马上就落入了阙舟编织的一场还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梦境中。
阙舟又转头看着阙爸爸:“爸,你没意见吧?”
阙爸爸一言不发,他不敢去看阙舟有些失望的眼神,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小声道:“听...听你的。”
他也不想有什么意见。
刚才阙峰说的话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本来软和的心,看见阙峰贪婪的表情也没办法软和起来了。
阙舟速度极快,三天的时间就加急弄好了签证。
但当阙峰拎着自己的行礼站在伦敦的街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压根就不会说英语。
而阙舟压根就没有给他配备翻译官。
他行礼中原本准备好的那些现金也全都找不到了,只剩下零星散乱的几张纸币。
那一瞬间阙峰明白,自己就像五年前一样被扔掉了。
但这一次,他好像不可能再那么幸运。
看着街头上来来往往和自己长得一点都不相似的白种人,绝望涌上了阙峰的脑袋。
这是阙舟对他的惩罚。
在绝望中,渡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