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此店与怀王有关,本宫必须要过来一趟庆贺一番的。”顺安公主道,“毕竟先前,本驸马开乐坊之时,怀王都赏脸到场。此次,本宫又怎么能不来?”
怀王对此也不客气,深以为然,眉头却是微微一皱,有些不乐意道“说起来,上回皇妹开乐坊时,皇兄都亲自前去捧场,连驸马的马场开张,皇兄都去了,今日本王画坊开张,皇兄却是没来,可见,圣宠偏颇啊。”
“陛下国事繁忙,想必是有事拖累了。”顺安公主帮着圣上说着话,眸光一转又落在了常乐身上,笑的意味不明,“再者,这画坊是常姑娘的,并非是怀王的。”
“她的不就是本王的?不过是坊主名字挂在了她身上罢了。”怀王誓要辩出个道理来,非要在口头上占上风。
顺安公主听了这话却不能淡然处之,抿唇而笑“怀王此话,莫不让人误会。”
怀王一脸无所谓,常乐怕他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急忙先开口。
“就是,这画坊的房契地契上都是我的名字,这画坊就是我的,虽然都是你在帮忙,欠了你的钱和人情,但这画坊的主人,咱们还是得讲清了。”
“这是要与本王算账?”怀王挑眉瞧她,悠悠道,“从十三郡到这儿,那么多的账,你算的清吗?”
常乐瞬间蔫了下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偏过脑袋,端起茶自己喝自己的,决定不随便搭茬了。索性她现在不急着找男朋友,也没暗恋对象,怀王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罢,就当是还他人情了。
顺安公主默默看在眼里,若有所思道“原来常姑娘家在十三郡?”
听见公主问话,常乐立马喜笑颜开,道“正是,之前在十三郡。现在是个无家可归的。”
“哦?此话怎说?”顺安公主疑问。
常乐瞄了怀王一眼,目闪狡黠,纯善看着顺安公主,道“因着夫君死了,夫君死前留了封和离书。夫君死后,因着和离书也不能留在夫家,便四处流落,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怀王面色不改,也是听的有味儿。
顺安公主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睁大了一下,又立马恢复了正常,柔声道“本宫无意,还请常姑娘见谅。”
“无碍,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常乐很是坦然地喝了口茶。
她之前嫁过人这种事儿,对常乐来说已经是可以接受的事实了,随便怎么说都不会觉得膈应。既然怀王又在别人面前胡说,那她就爆一下自己嫁过人的事儿,让怀王感受一下异样的目光。
不过怀王面对顺安公主奇怪的审视,好像没有半点的变化,也很是坦然。常乐这才想到,怀王现在的脸皮可是比城墙还厚,当即也觉得这种恶作剧没什么意思了。毕竟没有半点
的作用。
“看来常姑娘的亡夫还是爱着常姑娘的,临别前留有和离书,是想着姑娘日后再嫁个好人家罢。”顺安公主一脸被常乐的爱情故事感动了的样子。
常乐顿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张长修的那张脸的,云淡风轻一笑“这点上,可以说还是个好人。”
“不知常姑娘的夫君是?”顺安公主继续打听,她想知道,常乐为什么和怀王混在了一块儿。
常乐犹豫了下,道“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如此。”顺安公主点了点头,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怀王身上,对常乐道,“常姑娘如今有了画坊,也算是有了落脚之处,日后也可重新开始生活,不必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怀王的笑意不经意间浅淡了下去,扫了眼常乐,盯着顺安公主道“皇妹这话,好似本王欺负了她一般。”
“司安不敢。”顺安公主忙致歉,温和道,“怀王待人一向不错,常姑娘自然是不会受半点委屈的。司安只是说说罢了。无论如何,总是自己有个安身之所,要舒坦些,常姑娘,你说,可是如此?”
“正是。”常乐也听出顺安公主意有所指,无非是她呆在怀王府里影响不太好,接着便道,“金窝银窝没自己的狗窝舒坦,现在有了画坊,我终于可以搬出来住了。”
怀王面容的笑意淡了去,懒散垂眸,转了两下杯子。
顺安公主心里却是喜悦,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道“便说常姑娘是与众不同的。”
“阿常,你要不要去前面看看?这店里许多新事物都是你的想法,你若不看着点,十里他们怕是会出问题。”怀王冷不丁地问了常乐一句。
这话,明显是想支走常乐,常乐很识趣地点了点头,起身道“公主,常乐便失陪了。”
“无事,你先去忙罢。”顺安公主很是通情达理,眼看着常乐离开,顺安公主面目谨然地面对怀王,小心道,“怀王可是生气了?”
“你也知?”怀王也不隐晦,勾唇笑道,“你今日来此是想做甚?”
“司安当真是想来恭贺天甲画坊开张的。”顺安公主乖顺道,见怀王一脸的不信,又补充,“顺便见见常姑娘是什么人。”
怀王眸光沉了沉,道“可是有人派你来的?”
“并无。”顺安公主否认,垂眸犹豫了下,又浅浅开口,“只不过,昨日去大长公主府请安时,大长公主让司安替怀王说一句恭贺。怀王不提醒,司安倒是给忘了。”
“这事你也敢忘?本王就说说,怎么大长公主也没给句祝福的话。”怀王戏谑道,“皇妹,你适才话里话外又是何意思?你这是来替本王赶人来了?”
顺安公主惶恐,不敢抬眼看怀王,小心道“皇妹
哪敢,皇妹只是对常姑娘一见如故,替她着想罢了。常姑娘不也觉得司安说的是?”
怀王冷笑一声不说话,懒得再搭理她,很是随意地往后一靠,悠悠道“现在,连你都不与本王一条心了。本王还真是心寒。”
“司安自然是与怀王一条心……”
“本王可是半点没看出来。”
“毓哥哥……”顺安公主无奈地喊了一句,见怀王的面容缓和了许多,这才松了口气,道,“安儿也是担心毓哥哥,本以为常姑娘只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可她竟还是个嫁过人的。安儿斗胆问上一句,毓哥哥可是想娶常姑娘?”
“是。”怀王毫不犹豫地接下话,“所以,你也不必再替大长公主说什么了。你若是来劝本王的,便先回去忙自己的事儿罢。”
“毓哥哥,你这样,害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常姑娘。安儿看的出来,常姑娘对毓哥哥根本没别的意思。”顺安公主继续温言相劝,随后长长一叹,“再者,身为皇家之人,又怎么能事事顺遂的呢?不说安儿,圣上不也有许多无奈?大长公主已经给毓哥哥看了门好亲事……”
“皇妹,你向来中规中矩,万事顺从。可你也知道,本王不是这样的人。”怀王凝神道,“本王不想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本王既然有心娶常姑娘,就不会考虑别人。他们若是同意也就罢了,若是不同意还在背后有所动作,本王可是不饶。”
“毓哥哥……”顺安公主收起愁容,了悟些许,沉了沉气道,“安儿明白了,那便祝毓哥哥能达成所愿。”
“这便是后话了。”怀王微微一笑道,瞧了她半晌,忍不住关心道,“想来已经有一两年没见过你,这些日子,你过得可还顺心?”
“自是顺心。”顺安公主露出个笑容来,“多谢毓哥哥关心,驸马对我也很好,如此一生,也挺好的。”
怀王叹了声,颔首“你觉得好便好。”
“不知毓哥哥何时回十三郡?”顺安公主询问。
怀王漫不经心道“等过些时日罢,如今就算本王想回去,怕也回不去了。”
……
那厢,常乐回到前店。
画坊里已经人满为患,却不像酒楼茶肆那般吵闹,俱是来来往往,自己看自己的。偶尔问问来往的侍女,那些侍女也算是机灵,说的话也好听,三两句就帮忙介绍了,就算不知道怎么介绍,也好心回上一两句,询问需不需要请人来介绍。
总之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样子。常乐瞬间放心不少。
一楼只有无泽守在柜台前,雯水还在应付送礼之人,店外丝竹之声未停。不见十里和柳成言,他们应当是在二楼楼上。要说这送礼之人还真是多,送了这么半天还有人在送。
常乐闲逛了下,悄悄到了新奇区外,抱着好奇和期待的想法,想偷听别人对她这些画的意见。
里面还好有四五个人,一个个看着像是儒生打扮,拿扇子指着墙上挂的炭笔画,就开始相互交流起来。
“这里面摆的画,确实新奇,不知道这画是用什么笔画的?”
“写着呢,用的是炭笔。”
“炭笔是什么笔?”
“应该就是他们画坊里卖的那种,不是说他们文房四宝里有卖一种炭笔?各位兄台,一块儿去看看?”
“走,去见识见识。”
常乐见他们要出来,连忙躲了身子,往二楼去了。看来她的炭笔画是有吸引到人的目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买,炭笔写实,或许她开个肖像馆,专门给人画肖像,这样或许赚的要多些。不知道柳成言有没有懈怠,若是他的技术够,到时候也可以帮忙。
不过这两日,要做的事情太多,这个想法还是过段时间再落实比较好。
到了二楼,果真看见柳成言和十里,十里在娱玩区里忙活,柳成言在大家区里跟人介绍那些画作。分工很合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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