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司伯言不知道,他却是知道常乐为什么要狩猎,就是为了那套青金石。至于后面的事,他相信自己不去问,怀王也能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但是,在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也不会相信眼前的驸马。
之前常乐发现驸马马场和育国商人交易有问题的事,怀王已经汇报给了司伯言,只是还没调查出结果。如今出现金库,很难不将他们联系在一块儿。如果驸马当真通敌叛国,他决不轻饶!
司伯言了解的信息不少,自然能明辨是非。但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听完驸马说的,就开始一边倒站在驸马这边,但是也不敢明确表示。毕竟驸马刚刚伤了大将军的孙女,如今形势未明,如果贸然出来帮驸马说话,驸马要是倒台,他们也是要跟着遭殃的。
大臣们不敢随便开口,总有人敢开口。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驸马的义母,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毕竟对他心怀慈母之心,只要听到他与这件事不相干的理由,便愿意相信一番。毕竟,驸马的矛头都指向的是她较为讨厌的常乐。
“陛下,本宫也以为驸马说的不错,此事应当先审那个常画师。不如,将此案移至大理寺,让大理寺卿来审理。”
下面坐着的大理寺卿一阵心悸,不太愿意接受这件棘手的事情。驸马后面是大长公主,可那个看似没什么背景的常画师,背后可是有怀王和皇帝,两边都得罪不起,这件案子审起来肯定也十分困难。
“便在此处问清了罢,正好等火灭了,咱们也去看看,这金库是如何模样。”
司伯言不想让常乐参与到这件事里来,把她送到大理寺,出来时怕是要没了大半条命,那双手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来人,去将常乐召来。”
一个人领命下去。
约莫两刻钟,怀王带着已经换了身衣服的常乐回来了。
适才怀王听说了来龙去脉,已经叮嘱过常乐,只用说今天的事,关于育国人的事暂时不要提。而且他派易昭保护她的事,也不要轻易开口说出去。
前面一件事,常乐是满口答应。后面一件事,常乐总觉得有些狼心狗肺的意思。
但怀王说这件事也不会随便有人问,而且易昭也肯定会瞒着,如果她说了出去,那她日后就会成为大将军府的眼中钉。成为大将军府的敌人,会死的比刚刚还惨。常乐立马乖乖答应,这件事说什么也不会提。
等常乐在怀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到了宴饮区的时候,司伯言的目光不由得一沉,心里头不知是什么情绪。
他只知道这个常氏,定然是将扫把星给惹了,不然哪儿会一天到晚的不是受伤就是要丢命?光他听过的事件次数都不知道有多少了。难
怪怀王看她做个什么事儿都阻拦,这确实是要阻拦。
怀王将常乐送到,就松开了扶着她的手,却是时刻注意着,害怕她不小心摔倒。
“见过陛下。”常乐很是艰难地行了个女子礼。
司伯言轻声道“免礼。”
常乐抬眼就发现了驸马的死亡凝视,当即回瞪了回去。
司伯言道“常乐,将你入了森林之事,来龙去脉都讲个清楚。”
“是。”
常乐立马一板一眼地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个明白,全程盯着驸马。
“如果不是易二小姐一路救护,我早就死翘翘了。如果陛下不信,可以让易二小姐跟我对质。”
“驸马,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司伯言厉声质问。
“这金库,臣真的不知道。”驸马打算再挣扎一下。
这个时候,右将军也被人抓了过来。司伯言直接开始当场审问。
“杨叁水,常乐控诉你派人谋害她,此事你可承认?”
右将军立马狡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臣好端端的为何要谋害她?”
“那她和易二小姐在西山出事的时候,被黑衣人追杀,你的人为何没有及时出手相救?保护猎场中人的安危是你的责任,如今你失职,让黑衣人刺客混入,此事你又如何推脱?”
“臣不敢推脱,确实是臣的失职。不过西山那片,臣交给了华然负责,具体情况,陛下不如召唤华然?”右将军顺理成章地将事情推脱了出去。
司伯言再召华然。
华然一到,却解释说自己当时被人调虎离山,后来才知道是易二小姐和常乐丢了。
司伯言又再质问,他为何适才找人的时候没有回报。华然便言,因为当时急着找人,又觉得当时只是个怀疑,就没有注意这件事。
如此下来,他们一个两个就都是踢皮球。
正此时,草仓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大火已经彻底灭了。司伯言立马带着所有人去了草仓查看金库。
常乐本来是懒得再颠簸,不想过去凑热闹,想和怀王留守原地。但是司伯言说需要她指证那个洞口的位置,证实她说的话,常乐就只好一起跟着。
一些不够格的大臣和所有的女眷都留在了原地。
司伯言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草仓。
草仓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一些断木残垣,到处都是黑黢黢的,烟灰厚厚的几层,风一吹就飞扬。离得近的人,很容易就被糊上一脸,整个人蒙上一层灰纱。
进入金库的道路已经被人探明,那人出来时就跟从煤炭堆里爬出来似的,黑黢黢的。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合适,常乐能直接笑出声来。这里刚刚还是她的噩梦,现在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陛下,您还是别亲自进去了罢。”有人
看这场面太过污秽,就企图阻拦司伯言。
司伯言将袍子一撩,抬步边走,道“前面带路。”
立马有人在前面带路。司伯言跟在带路人的后面,他身后跟着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其中还有丞相。常乐和怀王就跟在他们这些大臣的后面,在他们之后就是被押着的驸马和右将军。
从草仓下到金库的道路也是黑黢黢的。引路的将军说,这里因为大火,出现了崩塌,他们好容易清理出来。等到了石门口,他们却是无法打开,找不到机关在何处。
一行人被拦在了门外面。
“常乐,这个地方可就是你们出来的地方?”司伯言开口询问常乐。
常乐听见问话,立马到了司伯言旁边,瞧了瞧紧闭的石门,点了点头确认。
“我们就是从这儿出来的,当时易二小姐在墙上找到的机关,是在一个油灯里面。”
“机关找到了吗?”司伯言双手负背,询问领路的将军。
领路将军摇头“无法找到。”
司伯言沉了沉,又唤“驸马。”
驸马走到跟前,行礼道“此处臣也是第一次来,还不知道草仓下面藏有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机关在何处。”
司伯言偏头瞥了他一眼,见驸马躬身颔首,很难看清表情。脸色微凉,他相信驸马现在是在窃喜。
疑怪要放火烧草仓,看来是想触发此处的应急机关,好让他们无法进入,这样就有理由相信他的鬼话。
常乐现在就跟驸马对上了,不信邪地在石门上下左右的来回走动,寻找着蛛丝马迹,只要能把门打开,肯定就能证实驸马的罪行了。
“你还是好好歇着罢。”怀王将蹲在地上常乐拉起来,看见她一身的黑灰很是无奈,“驸马他们是早就料到有这样的事儿,不会轻易被你找到的。”
“那没准儿傻人有傻福,就找到了呢?”常乐乐观地想着,还想再找,但被怀王眼神威胁,只好乖乖地跟他走。
那厢,司伯言不想再等下去,冷声道“既然找不到,就让人砸开。砸开了再来看。先将驸马和右将军押入圭都衙门,交给冯希仁。”
说罢,司伯言转身就走,身后兀地一阵轰隆隆的响动。
众人立马将司伯言围了起来,警惕地观察响动的地方。发出声音的地方正是那个石门。
而常乐和怀王正站在石门前,很明显,石门应该是被他们两个给打开的。怀王更是一副刚刚从哪里跳下来的样子,更加佐证了大家的想法。只有司伯言注意到了怀王手里捏着一条项链坠子,可不就是他的那块红宝石。看来此事,另有蹊跷。
“石门……打开了。”
常乐盯着石门喃喃地说道。刚刚他们正要走的时候,红宝石就又有了异
动,疯狂地往上飞,想要把常乐拽到天上去。
怀王当时眼疾手快,立马就把项链从她脖子上拽下来。顺着红宝石飞起的方向,一跃而起。跟着红宝石的指引,在石门的顶上发现了个机关,将石门给打开了。
驸马看见石门被打开,就知道是他们两个触发了石门顶上的机关,那是石门的应急机关在触发之后的第二道机关。这都能被发现,驸马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内部出现了细作,要不然他们不可能知道。
怀王的手腕一转,悄无声息地将红宝石收到了袖子里,朝着众人笑道“这么简单的机关,你们都找不到,还是要靠本王出手。”
众人立马松懈下来,司伯言从围着他的士兵中间走出来,径直走向怀王,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夸了一句“怀王可真是厉害。”
“多谢皇兄夸奖,也就那么一点点厉害而已。”怀王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拉起常乐就在前面打头阵进了石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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