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跟着来已经是不错的了。居然还告诉她,在历山的三个月,她都要跟司伯言住在一个寝殿,还要形影不离的照顾。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你之前不是嫌离朕远了?而且,你同朕住,寸步不离,这也是朕早就说过了的。”
“我……”常乐很是憋屈地瞧着他,“陛下,您这也太霸道总裁了。这以后,我出宫了还怎么见人?我的名声都没了。”
司伯言想了想,道:“那朕负责就是。你以后想嫁给谁,朕为你做主,一道帝旨,他定然是不敢不从。”
常乐的一口气硬生生憋了回去,面对司伯言真是哑巴吃黄连。
“那我谢谢您!”
“真诚点。”
司伯言眉眼浅笑,直接大步进了大殿。常乐长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面无表情地跟了进去。
那些宫人将事情都做好之后,便被司伯言赶了出去,大殿内只余他们二人。常乐能明显看到那些宫人别有意味的目光。
“常乐。”
司伯言正坐在榻上休息,见常乐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便唤了声。
常乐扭捏过去,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未来三个月,都要和这位皇帝大眼瞪小眼,想想都觉得难受。
“坐。”
常乐瞅了眼他指着的软榻另一边,一时有些犹豫。在司伯言的眼神催促下,倍感莫名其妙地坐了下去。
司伯言瞧着她,认真道:“朕想问你一件事。”
常乐认真点头。
“你可愿帮朕治好这身上的蛊毒?”
常乐望着司伯言真挚的眼神,一头雾水:“这还有我愿不愿意的吗?人不都跟着您来了?”
“说的到没错。”司伯言微微一笑,“朕想去蓬莱谷,你可否能带朕过去?”
突然间自己的意志被询问,常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眨了两下眸子,决心试探一番。
“那我如果说不呢?”
司伯言并无什么异常,只是笑意更甚:“那你便只能在朕身边呆上一辈子了。”
这句话听起来极像一句情话,常乐从青春期看言情开始,就一直幻想有人能跟她说这么一句话。但如今听到,并没有想象中高兴。
不过,常乐也反应过来什么。
“所以,你早就打算要去蓬莱谷了?只是故意说来这儿?”
“是有这个想法,成不成不是看你的意愿了?”司伯言不可置否,神情忽然沉了下来,“怀王也希望,你能随朕出去。”
一听到怀王,常乐心中一动。若她再跟司伯言一块儿去蓬莱谷,她就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怀王了。到时候,怀王可还对她如之前那般亲近吗?
常乐平生最怕的时间的距离。在她的意识里,再好的朋友,长时间不联系,感情也会慢慢
变淡。
毕竟她人生中的第一个闺蜜就是这样离开的。
两人并没有争吵,只是因为一段时间的没联系,再见面,对方对她就形同路人。她莫名其妙了好久,迷迷糊糊中就被迫接受了自己失去一个闺蜜的事实。
如今,怀王一直不见她,是不是就因为先前那半个月的分开,也觉得她这个朋友可要可不要了?
“是,怀王一心想着陛下好。他当然希望我能跟你一起去蓬莱谷。”常乐神色黯然地回了一句。
从她被丢在宫中,见不到熟悉的人开始,便渐渐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好几次,午夜梦回,她睁眼只能看见漆黑一片,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司伯言静静地瞧着常乐,见她情绪持续低落,心情忽然间也有些不舒服,不由轻声问。
“你可是在意怀王这些日子未去找你?”
这句话瞬间戳中常乐的心口,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常乐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地睁大眼睛,好容易才将眼泪给憋回去,却是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那口气泄了出去,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司伯言道:“他也是有他的苦衷,日后你便明白了。怀王,心里还是有你的。”
常乐扭头瞧他,想从他眼中看出此话的真实性。半晌,算是信了,也好容易将情绪给憋了回去。
和怀王的兄弟情是不是就这么断了,就看下次见面是什么样子了。
“柳成言呢?他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他要留在都城,帮怀王。”司伯言见常乐的情绪更加低落了,笑道,“不过,你的那个丫鬟会一同。”
常乐惊诧抬头,不敢置信:“十里?十里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司伯言点头。
“嗯。成言说若是你又将红宝石给砸了,宝石里的精怪便无处安身,可能会出问题。以防万一,带上你那个丫鬟。必要时,还能让百里寄居一下。”
常乐喜出望外,激动地站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走?!”
司伯言被她前后的态度转变弄的哭笑不得,这感觉还真像是在看一个孩子。不就孩子的脸才是说变就变的?
“你如果早说十里跟着一起,我早就同意跟你走了!这回,不把你的蛊毒给治好,咱们就不回来了!”
常乐信誓旦旦,精神头十足。
司伯言试探问道:“所以你先前,不是因着怀王伤心?只是以为要单独随朕出去?”
“还是跟怀王有点点关系的。”常乐此时心情已经好了不少,见司伯言的脸色又不好,常乐赶紧找补道,“我这个人,依赖感比较强。跟前儿没个亲人,就比较难受。只要有个人陪着,那就没关系了。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去了
!”
司伯言默了默。只要她同意去了,其他的也都没什么所谓了。
她的亲人,想必就是她之前说的最重要的三个人罢。柳成言和怀王,还有那个丫鬟十里。
明明,没有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
……
从圭都到江南郡,一走就是一个月。路上都经历了一场大雪。
司伯言也真的没骗常乐,十里果真和他们一块儿,一起同行的还有无泽。
常乐没想到的是,居然就只有他们四个人一起去江南郡。
司伯言对此的解释是,他们是偷偷跑出来的,人多太过招摇。
虽然是偷偷跑出来的,但司伯言毕竟是皇帝,身份尊贵摆在那里。因此,十里和无泽便开始事事听司伯言,把他照顾的好好的,常乐开始怀疑到底谁是他们的主子。
此时,他们到了一个林子里,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晚上就打算在此歇息。
他们在呆的地方用树枝和布幔围了一个小空间防风寒。
十里早早地替司伯言在一块儿平整的地方铺好被褥。无泽烧起一堆篝火,既是防兽照明又是驱寒。随后便将马匹从车上卸下,拉到一旁吃草。常乐和司伯言没什么事可做,就围着火堆大眼瞪小眼。
“公子,你真的要睡在外面吗?”
十里铺着被子,还有些心疼的意思。
常乐裹着厚斗篷,坐在火堆旁边,左手托着脑袋,右手里拿着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火苗。目光时不时的瞄向十里,隐约间有些吃醋。十里怎么就不来关心一下她呢?
司伯言透过火光,瞧见常乐不经意翻的白眼,道:“嗯,外面天寒且不方便,常乐和你,你们两个睡马车比较妥当。”
常乐偷摸瞧了司伯言一眼,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立马心虚地低下头。若真论起来,司伯言其实也挺好,一路上并没有耍皇帝气,而且也挺体贴照顾人。
十里立马就夸了起来:“公子当真是个细心周到的,婢子先谢过了。公子,你要喝水吗?”
司伯言浅笑:“时候不早,也要睡了,便不麻烦了。”
常乐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巴,她早就想喝水了的,但一到这儿就开始安营扎寨,这才歇着,就一直忍着没提。听见十里问司伯言,一下子自己的渴意也被提了起来。结果司伯言拒绝了,她也不指望十里会问自己了。
“还是烧些罢,有的人渴的都舔嘴巴了。”
十里揶揄地瞧了常乐一眼,在常乐抬头瞪眼的时候,人已经去了马车那边。十里逃跑,常乐也没了怼话的对象,只能硬生生地将话给憋下去,心里头还是有些感动的。
十里居然还能记得关注她的情况!
“你若是冷了,便早些去车上休息罢
。”司伯言出言关心,“头回在外面露宿,你若是怕的话,待会儿便让无泽将马车带到这边来,或是将火堆挪过去也行。”
常乐心中的郁闷立马消失殆尽,摇了摇头:“还好。我平日睡的晚。你若是困了,你便先睡罢。”
平时他们在沿途客栈歇脚时,入了夜便各自进房了,也都不知道对方夜里的睡觉习惯。常乐向来是不快到子时是不会睡的。
司伯言随意道:“我也不急着睡。”
火堆烧着树枝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熊熊的火焰烧的周围都是暖烘烘的,火光映照两人脸上也是红彤彤的。
常乐依旧拨弄着火堆,目光瞥见十里抱着水袋和小壶过来,无泽抱着个小炉子跟在后面。这感觉,有点像和朋友一同在外露营玩乐一般。常乐还从来没有露营过,也一直想尝试,如今这不就是的么?
“前面就要到川草村了。”常乐故意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你们说,那儿会引起瘟疫的虫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