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问出“黄河鸡”三个字,那就没有找错人。
雷慕书忙站起拱手问道:“这位姑娘,您找老吉大哥何事?”
“他去哪里了?怎么不和你们在一起?”
“这位尖斗,请报个万儿,哪里靠扇的?”王武说起了丐帮黑话。
谁知道姑娘并不搭茬,反而哼了一声,“哼!你是不是王武?你也不是个好人。”
湖王武顿时毛爪,只好也学了雷慕书,“请问姑娘找老吉大哥有何贵干?”
“找他算账!”
鹅黄少女说完拉过一张凳子昂然坐了,“哼!”
“请问是什么帐?”雷慕书以为是经济账,又问“吉大哥欠姑娘多少钱,在下这里有。”
话犹未了,黄河鸡领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端着块木托盘的回来了。见了状况,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鲁姑娘,你来捣什么乱!你可知你眼前是什么人,就敢来胡闹。”转头又吩咐那店小二,“放下吧!记得以后每天送去锦星酒楼三碗,那一两银子送完了事。”
店小二放下四只碗,谢过要走,又被吉二拦住了,“再送一碗来这里,我们多了一位姑娘要吃。”
“我不吃。”鹅黄姑娘板着脸质问黄河鸡,“小吉你怎么办事的,到了京师还让客人吃小摊子,还让他们穿这一身衣服!”
“哎呀,鲁姑娘,您可冤枉俺了。客人要如此!俺能不听?”
雷慕书听得明白,眼前的姑娘大概是丐帮的一名高阶弟子,如今在怪罪黄河鸡招待他怠慢了,只得上前解释,“鲁姑娘,非干老吉大哥事,都是在下嘴馋要吃这些东西。”
鲁姑娘气愤不停,“你又不是丐帮的,他干嘛要你穿成这样!”
王武只好也上去解释,“鲁姑娘,这是我的主意,也非干老吉大哥事。”
“哼!你们倒替他推脱。”然而鲁姑娘却忽然又高兴了起来,欢颜问雷慕书,“你也喜欢吃冰雪冷元子?”
“听说好吃,还没吃过。”雷慕书老实回答。
“好吃。我也爱吃,你赶紧尝尝。”
哪还有心思吃东西,雷慕书看向黄河鸡,“这位姑娘是”
“哦,看我糊涂的。”黄河鸡急忙介绍,“雷大侠,这位鲁姑娘是鲁长老的女儿雪女。”又转向了鲁雪女,“鲁姑娘,这位就是‘赛孟尝逍遥书生雷慕书雷大侠’。”又手指王武,“他是‘白脸小王’王武,也不简单,鲁姑娘你看他年纪轻轻身挂五袋。”再指向了翠红,“这位小兄弟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翠红。”王武说道。
“翠红?”
“翠红?”
翠红见了雪女和黄河鸡满脸惊愕同问,有点害羞。但是眼见遇到了同性,也有欢喜,大了胆子说道:“对,鲁姑娘,俺是女扮男装的。”
王武又解释,“这是我妹子。”
雪女心中无名火又起,抬高了声音对翠红又嚷,“你易容啦?”
“没有,俺是个粗笨丫环,就长这样。”
女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雪女声音霎时间低了八度,还伸出手挽住了翠红,“啊!你也爱吃冰雪冷元子,我会做,将来做给你吃。”
“俺也会做饭,不过不会做这个冰雪冷元子。”
“不怕,我教你。”
“谢谢鲁姑娘。不过您能告诉俺这个猪肉大葱的包子他们放了什么吗?”
“猪肉和大葱,还有花椒水,八大香什么的,还能有什么?”
翠红摇头,“不,鲁姑娘,他们一定,还放有,其他东西。我吃不,出来。”
鲁雪女听了,抓过一个包子掰开,低头看了看肉馅,又闻了闻。提高声音喊了起来,“小二,小二你过来。”
小二过来,显然他认识鲁雪女,“鲁姑娘,您可是稀客。姑娘有何吩咐?”
“你们这包子里放了什么?”
小二看了眼雪女手中的包子,并无异常,明白她在问包子配方,脸现难色道:“鲁姑娘,这个怎么能说给您!再说我也不知道,配方在我们掌柜手里。”
“掌柜的,掌柜的你过来。”雪女又喊。
掌柜的小跑过来,躬身施礼,“鲁姑娘有何吩咐?”
“你这包子怎么做的?”
掌柜的也脸现难色,“鲁姑娘”
“放心,我们锦星楼不抢你生意。我这位姐姐吃了你们的包子好吃,想知道你放了什么进去。”
掌柜的左右观望,“姐姐?”他没有看见什么姐姐,不由地心中恼怒起来。
翠红不敢说话。雷慕书、王武和面面相觑。
还是黄河鸡上前抱拳施礼,“孙掌柜,这个得罪莫怪。”
孙掌柜虽不敢发怒,面对什么小吉还是敢说话的,“小吉!你什么意思?我老孙没得罪你吧?你请鲁姑娘来闹!”
黄河鸡理屈词穷,“不,啊”他转向了雷慕书,“雷大侠”
“哈哈哈哈。孙掌柜,好奇,好奇罢了。”雷慕书笑道。既然是赛孟尝,当然不能吝啬,雷慕书又摸出了一块银子,掂了掂,也有五两,双手递给了孙掌柜,“请笑纳,包子钱,不用找了。”
孙掌柜咽了口唾沫,挺了下脖子,眼放精光。但是他没接银子,“这位客官,我老孙虽然不肖,祖传的东西也是不敢卖的。您这银子太多了,小店找不开。”
雪女不耐烦起来,又嚷,“你不认识我?我说不抢你生意就不抢你生意。你不信?”
“小老儿当然不敢不信鲁姑娘。”孙掌柜说:“只是这是关乎小老儿孝顺不孝顺祖宗的大事,不敢不坚持,还请姑娘恕罪。”
古人最重孝道,百姓间纠纷起来,闹去官府,有理没理,官府一定支持孝子。闹上大街,围观的闲人打死不孝子官府都不会治其死罪。
孙掌柜很厉害,怨不得他的包子好吃生意好,能在汴河大桥下立足。
雪女无法,只好转向翠红,“姐姐,不怕,明儿我就能告诉你他们放了什么。”转而又问孙掌柜,“我再买一屉包子总行吧!”
“当然可以,姑娘您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哼!谅你也不敢不卖。”
包子拿来,雪女挽了翠红,“走,姐姐,咱们回去慢慢研究。我还不信了,什么宝贝,还能看不出来,吃不出来了。”
雷慕书说:“我的冰雪冷元子”
但他看见王武跟着翠红走了,只好也走,对正掏钱付账的黄河鸡说道:“老吉大哥,您再让他们送去锦星楼几碗。”
走不多久,一座城墙进入了眼睛,黄河鸡说:“雷大侠,这里面是皇帝老儿住的。”
那就是大宋宫城了。雷慕书抬眼观看,却也不是以为中的雄伟。只说宫墙,起码就比后世的明清宫墙感觉上要矮一点。不知道为什么,雷慕书还感受到了眼前景色有一点不舒服。
沿着宫墙南行,一个右转弯,黄河鸡又说:“雷大侠,看到前面那座城门没,那就是宣德门。宣德门前面是汴梁大道,顺着大道直走,再有个三五十丈就到锦星楼啦。嘿嘿,天下脚下,咱们丐帮也有产业。”
雷慕书看向宣德门,蓦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一路走来,堂堂大宋朝的最中心位置,宫墙下站岗的士兵一个个长站无站相,兵无兵样,有的低眉搭眼望着大地沉思,有的晃着脑袋乱看,有的呆如木鸡两眼无神,有的拄着枪撅着屁股胡乱聊天。宣德门下有一位更过分,竟然屁股着地坐于地上了。
雷慕书偷偷指了士兵问黄河鸡:“他们是大宋禁军吧?”
“昂!这些家伙舒服着呢!”黄河鸡满脸羡慕地说:“他们饷银又高又不用打仗,每天站上两个时辰就嘛事没有了。不是权贵子弟得不到这美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