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霍然站起,目光望向远方。
“公子选好了?”
“不错,就选青衣司。”李飞白目光坚定。
“什么?公子要潜入青衣司?”方圣手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有问题?”李飞白微笑反问。
方圣手急忙跟着站起,来到李飞白跟前,低声说道:“那可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机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还不会选择它呢。”李飞白回道。
“可这……也太危险了,公子三思才好。”方圣手极力劝道。
“我已经四思五思了,就选它。”
见李飞白主意已定,方圣手眉宇间,不禁又涌上浓浓的担忧之色。
李飞白拍了下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干我们这行,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我潜入青衣司,虽然危险,但是还有很多益处的。”
“益处?有何益处?”方圣手心中疑惑。
“第一,他们苦苦寻找的‘白虎’,竟然潜伏在了青衣司,这是他们想不到的。”
“第二,我在青衣司的地位若高些,还能时刻掌握对付我的计划,这对我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这第三嘛,青衣司享有先斩后奏之权,潜入后,我完全可以利用这点,让卫国皇室陷入大乱,姜国和祝国便有机可趁了。”
听他这么说,方圣手思索片刻,深觉有理,随后他突然问道:
“那公子之后是站队姜国还是祝国?”
这是他关心的问题,毕竟姜国皇室杀了他的族人,也是他和方庆最大的仇人。
如果李飞白站队姜国,那自己和方庆如何自处?
自然明白他的想法,李飞白牵起嘴角一笑,道:“我们谁也不站队,自己一方,可好?”
“好,好,再好不过。”方圣手恢复欣喜。
“你族人的事,我答应过,还他们一个公道,就必定会做到,只是时机还不到,再等等,相信我。”李飞白语重心长,言辞诚恳。
对于方圣手叔侄,他绝不会欺骗。
“嗯。”方圣手眼中闪过泪光,重重点了点头。
“公子要潜入青衣司,有具体计划吗?”
“南宫定此人,有些手段,他对我多少也有点了解,所以想要潜入青衣司,并且得到信任甚至重用,不能以寻常手段。”
李飞白心里,其实有了大致的计划。
“等方庆回来再说,我需要那张身份文牒。”
“咚咚”
两人聊着,响起了敲门声。
“馆主,是我小四。”敲门的是医馆里的小厮,名唤小四。
“不是说了,别来打扰我吗?”方圣手有些不满。
“馆主恕罪,是齐王来了。”小四小声禀报道。
“齐王?”李飞白有些好奇,望向方圣手。
“公子,这齐王得了怪病,时常登门求药,您待着,我出去看看。”方圣手放低声音。
“不,我跟你一起去。”
没有时间过问,方圣手点头答应。
“来了!”他朝门外的小四喊道。
齐王,名叫南宫山,是卫国二皇子,能力与南宫江不相上下,是南宫青最得意的两个儿子。
一“江”,一“山”,足以看得出他对两人的期待。
他本有雄心壮志,奈何并非长子,只能看着大哥南宫江将太子之位收于囊中。
如今太子身亡,南宫山夺权之心再次迸发,奈何终有怪疾缠身,使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内堂,一人身着华服,长得棱角分明,虽然身体消瘦,但还算俊朗。
南宫山坐在椅子上,天气并不炎热,他却时不时接过随从手里的汗巾,不断擦着额头冒出的汗,喉咙翻滚,不断吞着口水,嘴唇微微发抖,看上去有些心慌。
方圣手带着李飞白,走了进来。
“见过齐王。”
虽然方圣手在靖麟这些权贵面前,给自己立了一个高傲的人设,但对方毕竟是个皇子,该有的礼节必须得有。
李飞白低着头,跟着方圣手行礼,同时拿眼偷瞧南宫山。
“方先生,你终于来了,我这几日,病症似乎又加重了。”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南宫山立刻上前说道。
“王爷不必着急,请上坐,慢慢说。”
两人对坐,南宫山迫不及待,开始描述:“我这几日不仅恶心呕吐,还时不时心慌冒汗,四肢末端好像有蚂蚁在咬,难受得紧,请先生诊断。”
微微皱眉,方圣手虽然医治了许多疑难杂症,可南宫山的病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他症状颇多,越来越严重,使用的药物似乎只能控制一时,并无法根治。
“王爷,把手给我。”方圣手说道。
熟练地伸出右手,并撸起袖子,南宫山急忙把手伸到方圣手跟前,让他把脉。
许久后,方圣手眉头皱得更紧。
“方先生,如何?”南宫山战战兢兢问着,他生怕从方圣手嘴里蹦出两个字:没救!
“奇怪,脏腑倒是没问题。”方圣手自言自语。
见状,李飞白知道,这位号称能“活死人”的神医,遇到难题了。
“除掉外衣。”方圣手继续道。
可怜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齐王,在方圣手面前,犹如犯错的小孩一般,乖乖听令。
三下五除二,南宫山脱掉了外衣。
方圣手随后检查了他的腹部,四肢等。
“肠胃也没问题,为什么会呕吐呢?”这句话方圣手没再说出来,放在心里。
“方先生,我……是不是大限将至?”南宫山哭丧着脸问道。
一旁的李飞白,闻言差点笑出声,他已经大致知道南宫山得了什么病。
也难怪老方诊断不出来。他心中暗道。
“倒没那么严重,我先开几贴安神暖胃的药,老规矩,早晚煎服,饮食清淡,再观后效。”
方圣手提笔,写了几个药方,交给南宫山旁边恭敬站立的那人。
他是齐王府总管,名叫莫富贵。
“饮食清淡?”莫富贵接过药方,脸上持有怀疑神色:“可宫中太医说,我家王爷元气流失,需多食肉类或大补之物。”
闻言,方圣手顿时不悦。
他挺直身子,眼观鼻鼻观心,摸着下巴那一摞胡须,出言说道:“既然王爷已请宫中太医诊断,又何必再到我这小小医馆呢?一切听从太医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