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敢在陛下面前指证南宫山?」南宫定问道。
「有何不敢?」
「万一陛下一怒,将你赐死,又当如何?」这是南宫定的疑虑。
毕竟为了出一口气,搭上自己性命,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如果这是那样,那我有一个条件。」
「说。」
「在扳倒南宫山之后,我若下狱,之后越狱时,王爷不得插手,包括青衣司和黑龙卫。」
林天冲说出自己的条件。
他自然不会说,赵千城的那个「公子」,有办法将其救出。
来到青衣司,林天冲自然得装成是个人意愿。
「这个简单。」南宫定信了他的话。
如果他不重视自己的性命,一味想扳倒南宫山,那才是有问题。
「既然王爷答应,那在下定当力以赴。」
「好。」南宫定拍案而起。
本来众人的规划,林天冲就是重要的助力。
正苦于找不到他,如今主动送上门,叫他如何能不喜。
「如果事成,本王至少可保你旬月之内,性命无忧,至于你能不能逃出,就看自己本事了。」
「旬月?足够了。」林天冲满是自信回道。
「爽快。」南宫定终于露出压住的喜色。
随后,他转向李飞白,道:「这位,想必你比本王熟悉,扳倒南宫山的计划,由他做主,你先下去,由他跟你细说。」
「嗯。」林天冲点头答应。
带着他来到自己房间,那里已经坐着方圣手叔侄,当然,还有徐芊芊。
见状,林天冲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疑虑,但他心思不深,并没往深处想。
「林统领?」
见他到来,三人一同起身,装出一副惊讶模样。
「诸位,久违了!」林天冲苦笑着拱手:「如今我不再是什么王府统领,只是一个一心想出口恶气的平民罢了。」
他并不认为赵千城和他们是一伙的,所以言语中还是有所保留。
「大家都坐吧。」李飞白招呼众人。
「几天前,你我兵戈相向,没想到现在,咱们再次并肩作战,世事难料啊!」林天冲感慨。
「非也。」李飞白笑道:「齐王暴戾无道,心胸狭隘,并非明主。天冲兄弟这等英雄,在齐王府简直是明珠暗投。」
摆摆手,林天冲苦笑道:「什么明珠不明珠,林某贱命一条,当不得此。」
「林兄。」方庆换了称呼:「切不可妄自菲薄,我一陶怡居小厮,跟在芊芊姐身边,尚且能鞍前马后,你修为这么高,当做出一番事业。」
闻言,林天冲心中一震。
怎么一个小厮的言语,和赵千城如此相像。
「说到陶怡居,现在如何了?」徐芊芊问道。
虽然是南宫山出钱买的,但却是他们花了心血在经营,难免割舍不下。
「自从南宫山将你扣住之后,陶怡居无主,南宫山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已经逐渐荒废了。」
听到此话,众人叹息。
「白兄弟好手段,竟然能将他们从北山军中救出。」林天冲眼睛望向徐芊芊和方圣手。
他一直对此事很是疑惑。
牵起嘴角一笑,李飞白说道:「说出来,也没什么神奇。」
既然林天冲想知道,李飞白也不隐瞒,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当然,他省去了让赵千城灌醉林天冲一事。
李飞白还不想让他知道,赵千城口中的「公子」,便
是自己。
或许是因为多年来养成的谨慎。
「白先生,你这一手堪称鬼斧神工。南宫山丢失过兵符,自然不敢明言,只能吃哑巴亏。所以你们盗取兵符一事,当然也不会被公开,确实妙哉。」林天冲衷心赞道。
摆摆手,李飞白不置可否。.
在他密谍生涯,这种智取数不胜数。
「有了林兄弟的加入,咱们计划还需调整,确保能一次性将南宫山扳倒。」
随后,众人又商量了具体的计划。
直至天黑,方才散去。
次日,纯德宫。
「陛下有旨,燕王南宫稷忠孝纯仁,深得朕心,着明日天庆节之际,陪朕登顶天心阁,与民同庆。」
冯嵩飞扯着公鸭嗓读完圣旨。
「臣妾携燕王接旨,谢陛下隆恩。」
孙灵荷带着南宫稷在地上三磕头。
「德妃娘娘,请起吧。」冯嵩飞笑呵呵说道。
可孙灵荷的思绪,早已飘在远方,根本没有听到。
他当然知道,本来登阁的是南宫山,现在重病在身,才换成南宫稷。
一边是自己的相好,一边是自己的儿子。
按理说,他们父子谁登阁,孙灵荷都应该开心。
但此时,她心中无比牵挂南宫山的病情。
一时之间,她跪在地上出神。
「德妃娘娘?」
见她没有反应,冯嵩飞再次呼唤一声,上前将其扶起。
「有劳冯总管了。」孙灵荷回过神来。
「恭喜德妃娘娘。」冯嵩飞笑着说道。
喜从何来,大家心知肚明。
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塞到冯嵩飞手里。
孙灵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冯总管,不是齐王陪陛下登阁吗?怎么变成了稷儿?」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娘娘,是这样的。齐王病重,似乎无法起身,所以换成了燕王殿下。」
不着痕迹地接过银票,拿人手软,冯嵩飞丝毫没有隐瞒。
「哦?齐王病重?」
「正是。」
「可知是什么病?」孙灵荷异常关切。
见状,冯嵩飞一愣。
孙灵荷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解释道:「他既是卫国基石,又是稷儿的皇兄,我理当替陛下关心问候。」
「原来如此。」冯嵩飞笑着继续道:「也不知齐王得了什么病,兴许是之前的怪症又犯了吧,御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身边不是有个医官叫什么白费礼吗?」孙灵荷继续追问。
「娘娘恐怕不知,现在这个白费礼已经投到赵王麾下,自然不会替齐王再诊治了。」冯嵩飞耐心解释。
「哼,无耻小人。」孙灵荷啐骂一句。
「娘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奴才回去复命了。」
「送冯总管。」孙灵荷朝婢女说道。
她有些失魂落魄,一门心思在南宫山的病情上。
「娘亲,皇兄他病倒了?」
冯嵩飞离去后,南宫稷拉着孙灵荷的衣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