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说陛下承认当时他晕倒前说的那个「他」,便是齐王?」
李飞白难以置信问道。
「不错,而且表现得异常平静,并没有什么悲伤神色。」南宫定回道。
「兴许陛下当时一怒之下,下旨杀的就是齐王。」孙齐瑞在一旁附和道。
「绝不可能。」李飞白斩钉截铁回道。
「为何?」孙齐瑞不解。
南宫定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就算陛下当时想杀的是齐王,见到首级时,至少会心痛叹息,绝不该那么平静。」李飞白直言。
「没错。」南宫定恍然大悟。
他转头看着李飞白,又钦佩起他的心细。
「总之,陛下不该是那副神情。」
「那为什么他要故作镇静?」
「原因只有一个,他是故意装给王爷您看的。他想麻痹您……」
「麻痹我?」
南宫定皱眉沉吟,随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看来陛下已经对本王,有极深的戒心。」
「正是。」李飞白答道:「王爷,陛下之所以故作镇静,是不想当场跟你翻脸,待你走后,他悄悄地再对付你。」
「他如果表现得极其气怒也就罢了,这说明他对王爷还没有戒心,可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了。」.
闻言,南宫定气势一涨,道:「齐王已除,就算皇城禁军和北山军联合起来,也不是本王对手。」
他冷笑一声,神情有些自得。
「王爷,何不趁此……」
孙齐瑞比了个「斩」的手势。
「不行。」李飞白和南宫定两人同时出言。
孙齐瑞继续满脸疑惑。
「如果此时揭竿而起,王爷头上就永远扣着一顶反贼的帽子,名不正言不顺,民心不归,就算坐在九五之位上,也只是暂时的。」李飞白简单解释道。
「费礼所言,句句真知灼见。况且一旦我篡位,必定引起八方勤王,卫国内乱,就算我成功登上皇位,国力不再,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李飞白不得不佩服南宫定的大局观。
换成南宫山,如果南宫定被他除去,恐怕第一时间就想着如何爬上那把龙椅!
「难道咱们只能坐等朝廷对付我们?」孙齐瑞问。
众人脸色凝重。
「费礼,你觉得接下来,陛下会有什么动作?」南宫定此时非常依赖李飞白的建议。
「陛下故作镇定,在那一刹那,想必已经有了对策。他一定是在忌惮你的黑龙卫和青衣司。」
「既然皇城禁军和北山军加起来也不是王爷对手,那卫国还有哪股力量,能跟王爷掰掰手腕?」
听完李飞白的分析,南宫定猛然睁大双眼。
「白袍军!」
从他嘴里吐出三个字。
「白袍军?」李飞白假装不知。
「不错,益阳郡主手里的两万白袍军,神出鬼没,镇守边界无人敢犯。」南宫定说道。
「可是王爷。」孙齐瑞插话道:「郡主镇守边境,陛下应该不会让她轻易回靖麟才是。」
「孙统领,你错了。」李飞白回道:「假如你家都快被烧了,还会在乎外面摆的货物,是否会遭贼人抢光吗?」
「嗯。」南宫定点点头:「费礼此言,虽然俗了些,但却是一语道破。陛下一定会让益阳郡主回城。」
「那……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孙齐瑞有些慌乱,毕竟南宫半梦的名头,完不在南宫定之下。
「所以我之前说,王爷需要人,需要高手。」
李飞白所指,自然是肖无忌和林天冲。
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李飞白,南宫定出言问道:「我还未进宫前,你就已经想到,陛下会开始针对我了?」
「两王相争,为何陛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在于平衡两字。他想让你们互相牵制互相掣肘,这样那把龙椅他才能坐得安稳。一旦一方倒塌,另一方必定趁势而起。陛下只能寻求新的一方,来维持局势平衡和朝堂稳当。」李飞白道出了南宫青的心思。
「益阳郡主,就是那新的一方?」孙齐瑞眯着眼睛出言。
「不错。」李飞白淡淡点头。
「看来,真如费礼所言,我不仅要救出肖无忌,还得救出林天冲。」南宫定苦笑着说道。
「据我所知,林天冲经过齐王一事后,大彻大悟,修为有所突破,甚至已达天阶。如果有他相助,王爷何愁大事不定。」李飞白继续道。
「什么?他已经突破天阶?」孙齐瑞瞪着大眼,不敢相信。
「难怪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老摸不准他的气势,原来是突破了。」南宫定喃喃自语。
「我也只是根据他的话语神态猜测的,是真是假,王爷可以去天牢一试。」李飞白道。
「不管他是天阶地阶,费礼这么一分析,他倒成了本王必须要招揽的人了。否则落入郡主或者禁军手里,此消彼长,咱们得不偿失。」
「在下虽然与他有旧,但一切为王爷着想。」李飞白假装一片赤诚。
盯着他看了半晌,南宫定说道:「本王信你。」
随后,他又问道:「可两人都在天牢,没有陛下旨意,咱们无法将他们救出。」
「王爷,我可以带人硬闯。」孙齐瑞附和。
「动点脑子。」南宫定翻了个白眼:「擅闯天牢,等于造反。如果我要闯,何不干脆直接拎把斧头,将皇位夺过来便是。」
牵起嘴角一笑,李飞白拍了拍孙齐瑞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要圣旨很简单!」他出言说道。
「费礼,该如何做?」南宫定郑重问道。
「在南宫半梦还未回到皇城时,你进宫面见陛下,所提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他绝不敢不答应。」
「纵然如此,但是要救他们,总得有个理由。」
「理由很简单,肖无忌是因为指挥不力,致使二十个黑龙卫百夫长战死而获罪。如果我们查出了内女干,证明不是他的罪责,他不就能被释放了?」
「内女干,你已经查出了那个内女干?」南宫定眼神带着无比期盼神色。
毕竟二十个百夫长,都是他的心血。
「没有。」李飞白一声苦笑:「但内女干,必须是南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