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圣手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看到了些许不安。
「公子,你……你说的是哪样?」方庆小心翼翼问道。
「她只身进城除了打探消息,还来了一趟医馆示威,或许……是猜到了靖麟皇城所发生的这一切,都与我有关。」李飞白说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
两人听完,寒毛竖起。
「她远在益阳,怎么可能知道这里的一切?」方庆根本不相信。
「是啊公子,如果仅凭一些民间传说,就能推断出这一切是咱们所为,那这个人,也太恐怖了。」方圣手背生寒意。
「呼」
李飞白长叹一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处局中的南宫定,没有看透这一切,局外的南宫半梦,反倒看得清楚?我想这是有可能的。」
「若当真如此,此女不可小觑。」方圣手补充道。
看来,想要灭掉卫国,除掉南宫定还不够,这个南宫半梦也是个大障碍。
只要将两人清理掉,卫国就如风雨中飘摇的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李飞白在心中重新确立目标。
「不管她是真厉害还是装腔作势,既然她敢来医馆放狠话,说明这人的确有些胆识,这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公子,此话怎讲?」方庆问道。
「咱们要利用她来杀南宫定,没点胆识与魄力是做不到的。」
闻言,两人点头赞同。
似乎想到什么,李飞白眉头一扬,一个转身,拿起桌上的纸笔,用左手「唰唰」写下几行字。
「老鼠,快,跟上她,想办法将这张纸送给她。」
「好。」
接过纸,方庆虽然满心疑惑,但不及多问,立刻离开。
「公子,你这是?」方圣手问。
「既然她乔装回城,必然是想打听南宫山和南宫青死亡的真相,咱们就帮她一把,告诉她事情真相。」
李飞白牵起嘴角一笑,继续道:「当然,主谋换成了南宫定。」
望了一眼方庆离去的方向,方圣手道:「她能信吗?」
「无论信与不信,这样的说法烙在她脑海,以后行事都会先入为主。这就为咱们的计划,创造了基础。」
听他这么说,方圣手深以为然。
「赶紧回去坐诊吧,那还有一票病人呢。」李飞白朝外堂看了一眼。
「差点忘了。」
离开医馆后,南宫半梦来到了陶怡居。
此行并不是像医馆去放狠话,而是来此查探。
她收到的密旨,虽然有说明南宫定的不轨意图,但她始终不相信,一个曾经处处以大卫利益为重的皇叔,竟然在短短半个月内,杀了侄儿和兄长?
再追溯到几个月前的「白虎」叛变,南宫江被刺,身在边境的她,敏锐地察觉到,这皇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这一切。
因此,她命大军疾行,自己则昼夜不停赶回靖麟。
一回到皇城,便听人大肆讨论青衣司副司尉白费礼。
什么治好齐王怪症,青衣司作诗击败大卫文豪钱良业,对弈赢了棋圣传人南宫定,两王为了他,在城外兵戈相向,南宫稷生辰,作了首诗挂在南宫青嘴边等等。
各种流传萦绕在她的耳边,身为女子,又是多年沙场,她顿生警觉。
此人不简单,或许,他就是推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于是乎,她开始查探。
虽然民间消息多有夸大不实,但却有一定价值。
所以,她再次来到了陶怡居,南
宫半梦知道茶馆酒楼青楼,往往是小道消息聚集的地方。
她并不是为了徐芊芊。
像南宫山那种挟持李飞白亲友,要挟为自己办事的下三滥手段,南宫半梦绝不屑于此。
何况她知道,「白费礼」的父亲和弟弟,始终都在南宫定手上。
「这位客官,几位?」
一进陶怡居,一女子便笑脸迎上。
南宫半梦也知道,这里以前是醉红楼,被徐芊芊收购后,改成茶馆,原本青楼里的姑娘,变成了这里的伙计。
这也是陶怡居一大特色。
「一位。」
「好嘞,里边请。」
挑了出正中的位置,南宫半梦坐了下来。
她环顾四周,觉得这个位置,以她修为,能够听清楚整个茶馆里的对话。
「想喝点什么?」
「有白眉吗?」
「客官,陶怡居囊括天下名茶,自然是有的,您稍等。」
「嗯。」南宫半梦点点头。
等茶之余,她看了一眼陶怡居的布置。
宏伟恬静之余,又不失清新脱俗。
能有如此品味的人,也不是一般姑娘。
她在心中对徐芊芊有了大致判断。
身为徐芊芊的男人,「白费礼」自然也非大家口中的乡村小子。
「你听说了吗?陛下驾崩了。」
茶还没上来,南宫半梦便听到了邻座的两个男子开口讨论。
「什么?」另一人吓得差点跳起来。
「陛下驾崩了?」他失声喊道。
「嘘」
「你小声些,不要命了。」
「怎么可能,这是国丧,哪有秘不发丧之理?」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宫中一个朋友说的。听说皇宫剧变,他们正等着益阳郡主回城,才发国丧。」
「益阳郡主?她不是在边境吗?」
那人瞧了一眼四周,见没人发现他们的对话,方才再次出言。
「我听说,齐王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被处死,陛下因为此事怒火攻心,落下病根,几天之内迅速恶化,一命呜呼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那人还是满脸震惊。
「如今赵王把持国政,只手遮天,所以遇到他们的人,得小心些了。」
「难怪,最近皇城秩序有了一些变化。」
「就是,你看皇城禁军不见了影子,代替的是北山军,就是因为司徒无忧与齐王有旧,赵王怀疑他心怀不轨,所以撤掉了整支皇城禁军,连司徒无忧也被下了青衣司大牢。」
「北山军?」另一人皱起眉头:「他们战力远不如皇城禁军,能保护得了我们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他们比禁军人多,这也不是没出什么意外嘛。」
「唉,这陛下说驾崩就驾崩,倒是蹊跷得很。」
「世事无常,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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