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女诊过了,太后确实是中风之症。”夕沅只说了中风,却未说萧太后中毒的事,怕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只是宫中到底何人所为,这般胆大
真是简单地为难自己
怕不是药山有邪祟吧
人心里有鬼,才是最可怕的。
“不如张太医和王太医说说,缘何这中风之症治不得”夕沅淡淡地一笑,走到两位太医跟前。
李明皇瞅了她一眼,未多言语,似乎不在意她的失礼。
“禀皇上,太后面上嘴眼歪斜,确实是,是中风之症,体内却又邪热壅盛,脉络混乱,恐怕真是邪祟入体。”王太医跪在地上,话说得啰啰嗦嗦,却无丝毫胆怯。
作为宫里伺候多年的老太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通透,按说不该这般鲁莽,今日却一再大言不惭,犯了皇家忌讳。
夕沅听了淡静不语,看向李明皇。
“其他太医,莫不是也这般说词”李明皇看向众太医。
“怕是真有邪祟。”
“刚才诊脉,没敢说,和王太医同。”
“”
不少太医窃窃私语,上官卓未敢言语,他也觉得太后的脉搏有异,似中风,却好似有一股邪气在乱窜,不怪他吓得一身冷汗。
“沅郡主说说,对众太医的诊断,可有不同见解”李明皇此刻淡定了不少,开口道。
多少年不曾有这般魑魅魍魉之说,记得初登皇位,宫里各种诡异,他何曾惧过,今日看到底是何妨神圣装神弄鬼
“你尽管说”李明皇又道。
“是,皇上。”夕沅很是淡定,倒没有像众太医般跪着。
她从太后榻前,走到了众太医面前,站到一旁。
“众前辈刚才诊脉,夕沅亦同。”夕沅瞅着众太医,侧过身,看向李明皇。
“太后确实是中风之症,气虚邪热血瘀,经滞脉络混乱。”夕沅接着说道。
“沅郡主可是要开补阳还五汤的方子。”张太医道。
“张太医所言不差,补阳还五汤确实可缓解病症,却不能治根本。”刘太医道。
夕沅瞅了一眼师傅,依然淡定。
“张太医所说不错,但夕沅开得是八味顺气散,和一些茶。”夕沅一脸淡静,让人看不出有何不妥。
“八味顺气散只是疏通经络的方子,不能治愈中风之症。”一位太医站起来,反驳道。
夕沅瞅了他一眼,这位太医有些眼生,今日所到之人该是太医身份,太医之下者怕是还不够资格留在这里,这是谁
“皇上,太后圣体要紧,出不得半点差池。”此人再次出声。
“皇上圣明,不可随意啊。”张太医亦附和道。
“沅郡主何意”李明皇淡淡地语气,听不出喜怒,倒是没了刚进来时的严厉。
“回皇上,这八味顺气散确实是疏通经络的方子。”
“中风者气虚血瘀型一般服用补阳还五汤,只因里面有生黄芪,当归,桃仁,红花众太医皆知中风者不外乎这些。”
“可治愈血虚必先调理经络,气滞经络行服用八味顺气散,里面含有人参,白芷,乌药等,不知众太医可认可。”
夕沅说罢,看向张太医,又瞅向其他众人。
李明皇看几位太医点了点头。
“沅郡主所言不假,可太后脉络混乱,明明是邪气入侵,该何解”王太医今日不知怎么就和夕沅杠上了。
“皇上,太后确实邪热过剩,却非邪气入体,这鬼魅之说,实在不是吾等臣子该妄议之。”夕沅道。
“夕沅一贯提倡茶饮,是药皆有毒性,邪热过剩,建议饮用清热茶即可,白束,菊花,白芍,连翘皆可饮之。”夕沅不等李明皇开口,接着道。
“那补阳还五汤,八味顺气散可还要服用”刘太医瞅着夕沅,有些不解,这徒弟是何意,先不说太后是不是确诊中风之症,这随便喝点茶,便可好
“刚才夕沅说了,是药三分毒,尽量还是饮茶较好。”夕沅语气依然很轻,只是说话的神态,却又不像十多岁的小丫头,那是骨子里透着的一种自信。
淡定且从容
“皇上,不可轻信啊,太后的身体要紧”张太医几乎是喊着出声,嘶哑的声音在慈仁宫内屋顶上空飘荡。
“皇上,太后圣体为重”众太医再次纷纷叩头在地。
李明皇瞅了一眼夕沅,沉默了好一会儿。
萧辰轩快马加鞭取来了银针,进得慈仁宫来,正看到跪了一地的太医,夕沅站在一旁,李明皇站在正中,身旁有把椅子,林公公低着头站在椅子旁边,一些宫人全都跪在地上。
许是他跑的太快,亦或者是慈仁宫此刻太静,纵使他轻功再好,武艺超强,也让人听出了脚步声。
李明皇一抬眼便瞧见了他。
“辰轩见过皇上,皇上万福”萧辰轩赶紧跪在地上。
“昨日太后让辰轩、夕沅进宫过小年,今日一早辰轩便去了上官医府约沅郡主,恰巧遇到宫人说太后身体有恙,便匆忙赶来,请皇上恕辰轩失礼之罪。”萧辰轩看李明皇瞪了自己,不知是何情况,亦不敢贸然说夕沅让取银针之事。
“你倒是有心,不枉太后平日里疼爱你这个侄孙,起来吧。”李明皇虽然此刻心烦,却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萧辰轩赶紧站到了一旁,随意地站到了夕沅身旁。
这般倒是引起了李明皇的注意。
“萧世子手里拿得是什么”李明皇厉声道。
“回皇上,这是臣女让萧世子取来的银针,针灸之用。”夕沅从萧辰轩手里拿过针灸盒子,上前一步。
她特意打开,身子下倾,好让众人看清。
“你这丫头,看来不光是茶饮,知道你善用针灸,可是太后需要”刘太医站了出来,关键时刻,自己的徒弟还是要挺一挺。
作为夕沅的父亲,上官卓此刻却不能站出来,避嫌也是一种帮助。
“皇上,茶饮确实是辅助,这针灸才是关键。”夕沅又往李明皇面前靠了靠,接着跪了下来,将打开的银针盒子举到李明皇近眼前。
“针灸再厉害却也不能治疑难杂症。”
“宫中有几位太医亦会这针灸。”
“没听说这般厉害,针灸不过辅助罢了。”
“不喝药,光是针灸”
“况且是这中风的不治之症。”
“郡主真是狂妄。”
不少太医嘀嘀咕咕,不善之言却尽然飘入李明皇耳中。
中风在此,是癌症
夕沅愕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