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安回头看了她一眼,冷漠的脸放松了一些,可也叫李尖尖察觉到了。
“刚刚不说我没用吗?这会倒恭维起来了,要不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尖尖不回他的话,只在手上加重了力道。
贺予安冷的拧紧了眉头。
“行啊,还记仇了。”
李尖尖只是淡淡一笑。
贺老母从外头进来,轻声对二人说道“老村长来了。”
李尖尖转过头去,看出贺老母脸色的沉重,心中也琢磨着究竟是什么事。
“贺先生先看看这个。”老村长说着话,将随身的包袱递给了贺予安。
贺予安打开来,里头有一小本,还有一纸状书,上面摁着不少血指印。
“这是怎么个意思?”贺予安有些不解。
老村长踌躇了一阵才缓缓道出其中关键,“这是我一直以来费心收集到的关于王家的罪证,这状纸上头都是相关人的指印,他们都是证人,如今我想请贺先生出面,将这证据呈到七星镇大老爷跟前,让王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李尖尖的目光落在贺予安身上,她明白这一个小小的包袱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
可贺予安小心翼翼将东西收拾好,“这件事,还请老村长另请高明吧。说句不好听的话,王家的势力你我都心中有数,如今朝堂之中更是官商勾结,哪里还有说理的地方。”
老村长急了,将包袱摁住,不让贺予安退回来。
“贺先生,就算我求你了,如今除了你,我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贺予安正要开口拒绝,那包袱却被李尖尖夺了过去。
“我们答应。”
贺予安急了,“我可没这么说!”
李尖尖看着他,“贺予安,这件事我们得做,你也不想一直被王家压着过这种奴隶般的日子吧?”
贺予安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就你这张小嘴砸吧砸吧两下,人家就把王家抓起来了,就天下太平了。”
“镇上的大老爷管不着那就再往上找,总有敢管的吧。”
贺予安的手搭上李尖尖的额头,“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怎么?想吃溜溜梅?”她傻傻道。
贺予安皱眉,“什么?”
“没事,你什么意思?”
贺予安连连摇头,眼神之中竟带着几分同情,“李尖尖你知道你这话说的轻松,你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小团子睡眼朦胧的站在门口,两只小手揉着眼睛,语气软的不像话,“娘亲。”
李尖尖起身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是不是被吵醒了?”
团哥在她怀里蹭了蹭,“嗯。”
李尖尖轻拍着他的肩头,哄着他,“好了,好了,娘亲哄哄,团哥再睡一会好吗?”
团哥很黏她。
这会被李尖尖抱在怀里,小手抓着她的衣裳,一会就合上眼睡着了。
贺予安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又想起李尖尖对他说的那番话,古语有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团哥虽……
不是他亲生的,可他的确亏待了他。
若是日后自己跟李尖尖有了孩子,他是否又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贺予安心头浮上许多问题。
贺老母在桌下用拐杖戳了戳老村长,给他递过去一个眼神。
那村长会意,立马询问贺予安,“贺先生觉得如何?”
贺予安看着李尖尖,李尖尖只是微微一笑。
“好。”
他应下了,老村长笑的合不拢嘴,“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贺先生应下了,我相信这件事肯定没问题。”
贺予安心里多有忐忑,他这次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老村长拍了拍他的手,很是郑重的说道“我信贺先生。”
贺予安本不明显的笑凝固在脸上,几年前也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我相信贺先生。”
“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就……就叫他团哥。”
贺予安一时被拉入回忆里,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像个木头墩子。
“予安。”
贺老母将他拉回现实。
贺予安打量四周问道“李尖尖呢?”
“抱团哥回屋去了,”贺老母坐下来,试探的问道“又想起之前的事了?”
“嗯。”
五年前,大雪天。
寒风阵阵,呼呼从耳旁刮过,风中夹着异样的声响。
贺予安本砍柴准备下山了,却因为这声音停了下来。
他寻着那微弱的声音而去,引入眼帘的是被染红的雪。
若是仔细看,就能看到那雪地还卧着一个人,已经快被雪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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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