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缓缓推开,床上的人紧闭双眼安静地熟睡着,他轻轻坐在床沿边上只怕惊醒她,布满青筋的手抚上她的脸,望着她双手的伤痕,这得经历过多少个绝望的瞬间才会毅然而然选择割腕。
原以为已经帮她扫清所有障碍,却不知在他入狱后,才是她真正噩梦的开始,即便豁出所有,还是没能保全这个女孩。
陆翊宸双手包裹住她的小手,额头靠在上面抽泣着发出低沉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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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是陆翊谦开车,陆翊宸坐在副驾驶上,一路魂不守舍地望着前方。
“到了,我陪你上去。”陆翊谦和后座的季晴对视了下,正准备解开安全带。
“很晚了,你们回去吧。”陆翊宸声音些许沙哑,一口回绝了便下车离开。
“算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季晴望着他落寞的身影,回想起从前一起读书的日子,人还是那个人,心境却截然不同了。
“靠,真没想到这么狗血!”陆翊谦难得暴躁地一掌拍在方向盘上,转而满眼心疼地看着弟弟离开的方向。
“可是老公,如果那姓乔的说的是真话,那若凝已经病得那么重了怎么可能还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初她们想报警,是程焕昱一口咬定有接到程若凝本人打来的电话,这才让他们无法下手,报不成失踪案。
陆翊谦认真思忖着,“回头想想,果然是漏洞百出,所有细节根本都无法衔接起来。”
“不止若凝的家人有问题,我看乔家也有嫌疑。”
“你倒是越来越有大人的样了,懂得思考分析啦!”
陆翊谦很是骄傲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季晴,收到来自老公夸赞的季晴得意地傲着头。
“妈妈当然是大人啦,小孩子是不能生小孩子的。”怀里的陆子婧正听着两人的对话,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你哪是小孩子,人精一个!”季晴又羞又乐,轻轻戳了下她的脸蛋。
气氛一下缓和了许多,陆翊谦忧愁的眉目总算舒展了些,发动引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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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梯“叮咚”一声,陆翊宸六神无主地从电梯里走出,开门摸黑寻找屋里灯光开关。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程若凝的话,进了门便开始四处翻找着什么,寻找未果又拨通了季晴的电话。
“怎么啦翊宸?”
“小凝的东西你放在哪了?有没有看到一封信?”情绪的急躁不安,令他说话都带着严重喘息声。
“什么信啊我没看到,当时房东催得紧我也是草草打包就带走了,没注意。”
“东西放哪了?”
“放在你储藏室啦!”季晴还没问清楚缘由对方就已经挂断电话了。
陆翊宸打开那间空房,一股潮湿味飘散开来,房间里除了几箱从程若凝住处打包回来的物品再没别的,因怕睹物思人,这几年他从未打开过。
他疯狂拆起箱子,一个接一个翻找着,最后从箱底拿出那本熟悉的画册出了神,才刚翻阅就掉出来一张东西,他颤颤巍巍地打开那对折的信纸
“阿宸,这是你不在的第三个月了,我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呢?你好不好…画册我都看了,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也都知晓了,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能豁出去一点不那么畏畏缩缩,或者干脆些与你断了联系,可能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最近因为忙着处理一些事所以没去看你,接下来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过你不用担心,等问题解决了我一定马上回来找你。
阿宸,等过了这关,我们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明明她在写这封信时的处境是那么地无助恐惧,却还是选择什么都不提。
看完信后的陆翊宸彻底瘫坐在地,倚在门边上放声大哭起来,他把这些年所有的情绪都尘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此刻终于冲破了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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