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夫妻多年,褚沐馨还是察觉到司徒兆似乎并不反对这门亲事,也就顺着他的心意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霍将军于江山社稷有功,这门亲事理应由他点头。”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霍祁绵的生母班灵蕊,提及她事情可能就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因为在他们看来最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的人便是她了。
他们却是不曾想班灵蕊压根就没想管过霍祁绵的婚事,对于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是一种默许的态度。
司徒兆和褚沐馨商量过后,最终决定等年底让霍今辕回京都一趟好好商议一下霍祁绵的亲事,目前只一个字拖。
关于她的亲事,霍祁绵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却也只能是装作不知道,任凭王祭酒在那儿挤眉弄眼。
王祭酒见她不承认,也奈何不了她,事关她的清誉,还没有下文的事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只能任她装疯卖傻。
“该你了。”霍祁绵提醒,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该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
自己的亲事被他们在背后议论,这感觉怪怪的,就好像被他们卖了还得感谢他们卖了个好价钱似的。
“不下了,你该不会是让棋了吧?”王祭酒看了一眼棋局,竟是平局。
“自信点,是你的棋艺长进了。”霍祁绵狡黠一笑,她可没有谦让。
“真的?”王祭酒又乐了,仔细研究了一下棋局,似乎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是平局,“不行,再下一局。”
“你这个月的机会用完了。”霍祁绵白了他一眼,最不肯吃亏的人便是他了,一个月十次的免费下棋机会有次都是拉着她来下棋的。
王祭酒掂了掂兜里那点银两,再三考虑也就暂且放弃了这一念头,“算了,那就不下了,省点钱来给你凑嫁妆。”
霍祁绵抽了抽嘴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嫁妆早就自己准备好了。
漠城,南宫染终于等到了霍白雪还有儿子,他都已经等不及走进戈壁了。
只是在他踏入大漠的那一刻他才看到霍白雪姗姗来迟的身影。
在看到他们母子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该是心疼霍白雪多一点还是该心疼儿子多一点,在那一刻他是恨不得立马带他们母子二人回魏都。
只是霍白雪压根就没考虑过离开雪山,即便是收到了霍祁绵的书信,她还是不打算见南宫染的。
原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他却是要进大漠,霍白雪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带着儿子来见他。
她可不想南宫染真的上雪山,然后赖在雪山不走。
虽然霍今辕刚开始来雪山的时候她也曾羡慕过,但很快她便看腻了,一想到她也可能会被南宫染这般缠着,她就决定烦躁。
若是南宫染知道她是这样子想的,大概会哭晕。
不过这会儿看到他们母子,南宫染再三确认自己不是因为想念而出现了幻觉,立马飞奔着跑向他们。
只是厚重的衣服让他的奔跑显得有些滑稽,还把自己给绊了,摔倒在霍白雪脚下。
南宫染没有立马爬起来,而是伸出手抓住霍白雪的裙摆,白色的裙摆顿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手印,感觉越发真实,“真的是你。”
“滚。”霍白雪盯着裙摆上的手印,神色逐渐凝重,一脚把人踢进青音怀里。
“主子,冷静,她已经手下留情了。”青音抱紧即将炸毛的南宫染,小声地劝道。
打又打不过,即便打得过也不能打,他只能是劝还听劝的这位主。
大概是青音这话说到南宫染心坎里了,他便瞬间冷静了下来,只是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差点又炸毛,“还不放朕下来。”
“是。”青音哆嗦了一下,赶紧把他放下来,扶正。
“你……”南宫染盯着霍白雪,想好了那么多腹稿,有质问,有怒骂,有哀求等等等等,只是在看到人这一刻却是忘词了。
“看一眼。”霍白雪把儿子塞他手里。
南宫染看着一张神似她的脸蛋,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他有点不敢抱这么小的孩子,但他更加不敢动,生怕会弄伤孩子。
只是他好像收到一个鄙视的眼神,南宫染缓缓地转向霍白雪他这是被儿子鄙视了吗?
霍白雪读不懂他的内心戏,反正儿子在她看来最正常不过了。
下一个被眼神点名的青音虽然读懂了他的心思,也看到了小主子的神情,但他不敢说,那几乎是君临天下藐视一切的眼神,不像是一个小小的婴儿该有的表情。
“给我。”霍白雪伸出手。
南宫染却是舍不得松手。
只是他怎么可能快得过霍白雪,孩子又回到她手里。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马上离开,一是我把你丢回魏国境内。”霍白雪抱着孩子漫不经心道。
南宫染欲哭无泪,我知道你有这个能耐,但你能不能别说出来?
见她这态度,南宫染便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带她离开。
他办不到的事情只能是寄希望在霍祁绵身上。
南宫染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去拿到玄铁给霍祁绵,但愿她是真的有办法能够让她下山才好。
望着一行人渐渐离自己远去,霍白雪抱着孩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那种感觉很快便被她抛之脑后。
已经下山了,她还是得采购一些东西回山上。
而因为司徒兆迟迟没有明说,只说等霍今辕回京都再给一个答复给他,萧墨顷等不及便写信给她,让她试探一下司徒兆的口风。
虽然他们之前有过口头约定,但没有白纸黑字的写下来,且如今司徒兆又是一拖再拖,萧墨顷心里始终不踏实。
至于霍今辕的口风,他一直在试探,得寸进尺,但也晓得见好就收。
只是他不知道霍今辕已经被他弄得快要抓狂。
说他是反贼也好,未来的燕国皇帝也罢,但他时不时的大大咧咧的来他们军营找他喝酒聊天,要不就是比武什么的,这叫他如何向手底下的人解释?
这一切他自然是向司徒兆一五一十的说过的,但架不住有心人拿此事来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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