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国师望着她,语气透着连他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温柔。
霍祁绵认真想了想,一肚子的疑问,只是她偏偏抽不出一个两个问题来。
有些问题让她觉得太幼稚,有些问题让她觉得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但有一个问题霍祁绵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便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治疗痴傻的病症?像褚沐阳那样子的问题。”
“他的情况和你理解的不一样,打个简单的比方,他的脑电波串线了,我只是修正他的脑电波罢了。”国师笑了笑,“他接触过白臣立手里的东西,但他不是白臣立,他接收不了里面的内容反而会被吞噬自己的心智。”
“你的意思是那东西只有白臣立才能知晓里面是什么内容?就好像那块石头里面的东西只有我和我娘才能梦到一样?为什么?”霍祁绵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国师望着她,眼里有太多太多的悲伤容不下,快要溢出来,连面罩都挡不住。
他被困在实验室那么多年,唯一一次成功出逃却是被外面的世界伤得体无完肤,是她救了他。
也正是因为她救了他,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存在,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家。
只是那时她已经嫁给他哥哥,而他的出现也给他的家带来了巨大的伤害,或许不仅仅是他的家还有那个世界。
最终他回去了实验室,然后筹谋逃离组织,只是他一个人无法和那个神秘的组织抗衡,然后他来到了这里。
这一身的铠甲他不能脱掉,脱掉这一身铠甲意味着他要接收这个世界的一切,包括生老病死等等。
他还有很多没完成的心愿,所以他不能脱下身上的铠甲。
而且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到那个乱世,他至今还没想到答案。
但不管是哪一个选择他都要切断两个世界唯一的通道,他不想再成为那些人手里的棋子。
不仅仅是他,还有这里的大部分人,他想要守护的人,他不希望他们沦为那些人的傀儡。
感觉到霍祁绵走向自己,国师选择了消失,然后离开。
霍祁绵望着国师消失的地方,伸出手,但什么都探不到。
然而她仍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了浓浓的悲悯。
她的心好像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霍祁绵跟随着感觉一步步的走向殿门,那种感觉才渐渐淡了下去。
“绵绵。”萧墨顷抓住了她,方才她的神色让他害怕,好像失了魂似的,好像随时会离他而去。
霍祁绵回过头,两眼茫然地望着萧墨顷,眼里渐渐有了光彩,然后又望了望殿门外来来往往的宫人。
只是她找不到可以让目光凝住的焦点,最后目光再次移到萧墨顷身上,霍祁绵微微一笑,“嗯。”
翡翠和珍珠,还有萧一和萧二带着他们的儿子走向他们。
一事了,一事起。
在国师离开皇宫后没多久,宫里便发生了大事,皇上秘密存放的玄铁石不见了。
借着这事萧墨顷揪出了白臣立安排在宫里的细作,连带他本身通通被问罪,数罪并罚,株连九族。
只是白家在燕都已无亲故,被问斩的只有白臣立一人。
萧墨顷亲自监斩。
此时白臣立已经口不能言,眼神依旧癫狂,依旧藐视一切,目中无人。
望着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萧墨顷心想拔掉白臣立的舌头是对的,不能让他妖言惑众,更不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自己。
时辰已到,头颅落地。
萧墨顷起身望了一眼刑台,看到白臣立死了他就安心了,哪有杀不死的人。
绵绵说他不过是仗着从国师那偷学来的些许东西,再加上被妖言蛊惑以为自己有不死之身才会如此不可一世。
虽然他对这种说词将信将疑,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出自她的口。
事情已了,萧墨顷起驾回宫,众人连忙跪拜。
回了宫,萧墨顷去御书房看了好一会的书,静下心来才去找霍祁绵。
看到他们娘俩,萧墨顷脸上有了些许笑容,所有的不安和不快都被抛之脑后。
霍祁绵感觉到他的存在,扭头冲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萧墨顷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头。
他本来想摸她的头,但她不喜欢头发被弄乱,梳妆太麻烦,这点小爱好只能成为闺房之乐。
“用得着亲自跑一趟吗?”霍祁绵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蛛丝马迹,取笑道。
“他死了。”萧墨顷淡淡地说道。
霍祁绵歪着脑袋望着他,“你该不会真相信他的话吧?”
一个疯子的话。
萧墨顷笑而不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他知道答案了。
而且单凭白家和他之间的恩怨,他也想要亲眼看着他人头落地。
魏都里,霍白雪在宫里是横着走,白家想要安插在宫里的眼线都被她一一揪了出来,反抗者死。
不反抗还是得死,不过从他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值钱的线索。
南宫景对霍白雪是彻底的刮目相看,而且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南宫染就只剩下羡慕了。
他再也不用担心儿子会把江山社稷给祸祸了,算命先生的话算是应验了,南宫染没其他本事,唯一的本事就是运气好。
只是璃月气不过,好不容易整出来的一手好牌被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给破坏了,她手里就剩下一个没什么用的白臣忌。
若不是看在他脑袋有几分小聪明,璃月都想把他推出去,让霍白雪把他也给收拾了算了。
霍白雪是知道白臣忌藏身公主府的,但公主府戒备森严,且由不得她随意闯入,只好暂时收手。
再一次被璃月的人发现,霍白雪及时抽身出来,也用不着南宫染来救她。
璃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霍白雪嗅了嗅自己的袖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璃月那女人的气息。
“你怎么又来这里了?”南宫染看到又吃了闭门羹的霍白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也没那么窝囊要她扫清所有障碍。
“我不管了。”霍白雪白了他一眼,以为她愿意了,还不是怕她儿子没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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