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寿宴那天,霍祁绵从宫里出来终于可以回家看看。
他们都在,霍祁绵看着熟悉的面孔里多了几张稚嫩的脸蛋,微微一笑,大伯娘,她爹还有弟弟以及霍家所有人都在,唯一遗憾的是她娘亲不在这里。
“进屋说话,进屋说话。”霍夫人握着霍祁绵的手,幸福是装不出来的,也隐藏不住,知道她过得好,她高兴。
众人去了正厅那,只不过霍今辕和萧墨顷他们聊不到几句便相邀到练武场较量一番,大的小的恨不得路上就较量一番,比划着,笑闹着。
霍夫人早已习惯,那边的吵吵闹闹压根就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看着儿子无法稳重的神色,霍祁绵心里有些心疼,虽然宫里有伴读,但还是比不上亲人间融洽的关系。
“这次回去把弘儿也带上,让他和长奕好好相处一下,我们过些年再去把他接回来。”班山瑶开玩笑道。
她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当哥哥的太能闹腾,他爹又不想把他放军营里,宁愿一天到晚的到处找惹是生非的儿子。
她儿子也不是纨绔子弟,就是想着仗剑走天涯,只不过年纪尚小,有时候不能辨别是非,屡屡好心办了坏事。
她是看长奕脾性稳重,希望儿子能够跟他好好学学。
“你若是舍得他也愿意我自然是举双手赞同的。”霍祁绵微微一笑。
霍少夫人眼里流露出几分羡慕,只是她儿子是要继承他爹衣钵的,行事不能像霍今乾他们那么自在洒脱。
刚聊了一会,夏二夫人他们便到了,就夏明棠正当值没能出席。
两家人坐到一块,摆了满满三大桌子,热闹得让霍祁绵觉得有些恍惚。
酒席散了,男人们找到了新的乐子,去钓鱼。
霍祁绵则是回了自己原来的闺房休息一下,和她一起的还有她的干娘。
这一刻她们和衣躺下,仿若回到了从前,只是从前头顶是茅草,如今是淡紫色的帐幔。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直到霍祁绵一声“娘”才打破了沉默。
“诶。”夏二夫人略微激动地应了声。
“能够见到你真好。”霍祁绵侧身依偎在她身侧。
“是啊,真好。”夏二夫人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微微侧了侧身,不舍地望着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娘知道你在燕国过得很好,但娘还是时常想念着你。”
“我也是,虽然干爹很爱你,但我总想着男人嘛总不如女儿家心思细腻,也不知道有没有惹娘亲你生气,还有弟弟知不知道怎么哄你开心。”
“你啊,又那娘亲来说笑了,娘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哪要人哄的。”夏二夫人忍不住窝心的笑了。
“都要哄,你哄哄我我哄哄你,日子这样子过才有滋有味。”霍祁绵笑眯眯地说道。
“嗯,你说得对。”夏二夫人望着她,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虽然她说的不是她所能够理解的。
原本还有一点点担忧她远嫁会不适应,现在想来自己的担忧有点多余。
接下来几天萧墨顷和南宫染两人偶尔进宫一趟,是想要商量一下盟约上的条款。
原本有些争议的地方也因为司徒兆让步而让谈判的进程顺利了许多。
也不能说是司徒兆一人的让步,而是他们三人各退一步。
盟约是司徒兆提出来的,是想在他寿宴上宣布的大喜之事,司徒兆想要替子孙后代争取的事有很多。
在陈国他是主,萧墨顷和南宫染是客,论辈分司徒兆也是高南宫染和萧墨顷一节,本来他是希望南宫染和萧墨顷可以让一步的,后来被褚沐馨劝了一番这才答应了各退一步。
朝堂上的事褚沐馨本不该管,她只是从人之常情来劝司徒兆和南宫染还有萧墨顷他们打好关系罢了,江山社稷的版图已定,也就往来获利等事难以定夺罢了,各让一步也不至于谈崩了。
司徒兆大概也想明白了,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三国盟约在寿宴前谈妥了,签约了,就等司徒兆大寿那天宣布。
喜事还不止这一件,司徒兆干脆也还了霍今辕自由,有些事已然脱离了他的掌控,还不如干脆点给自己讨着好。
霍今辕已经对此事不报希望,突然听到司徒兆准了他的辞呈,心里没有一丝丝激动,很平静,但还是装出大喜过望的神色。
到了寿宴这一天,众人盛装出席。
王祭酒望着司徒兆和萧墨顷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心里感慨万千,上一次三国握手言和的时候他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如今想来恍若隔世。
不过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幕,他这一辈子也值了。
霍祁绵只是单纯的欣赏自己的男人,眼里带着小星星,冷不丁的和他的目光对接,脸上顿时出现红霞。
为了掩饰霍祁绵喝了一小口酒,心里还是砰砰砰的跳着。
萧墨顷收回了目光,言谈有几分漫不经心,恨不得宴席立马结束他好将人带走。
然而司徒兆却是恨不得这宴席没有散去的那一刻,也尽兴也没尽兴。
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他也醉了,是真的醉了,抓着萧墨顷和南宫染不肯放人走。
褚沐馨看不下去了,让女儿去劝一劝她父皇。
还好司徒兆尚有几分清醒,也肯听司徒凤的劝,这宴席才落下帷幕。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短暂的相聚,匆匆到来的离别。
霍祁绵和萧墨顷他们就这样踏上了归程,和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霍铭弘。
霍铭弘还在为未知的旅途感到兴奋不已,他尚未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别再见可能是多年以后。
南宫染他们也和他们一同出了城门,只是一个北上,一个南下。
萧长奕抬头望着霍祁绵,“母后,为什么妹妹不能和我们一同回燕都?”
霍祁绵望着儿子眼里浓浓的不舍,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笑笑说道,“她的家在魏都,而且她是女孩子,和我们一同回燕都不合适。”
“哦。”萧长奕很是失望,随即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母后,父皇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何我们来这里是作客?”
霍祁绵望着外面和霍铭弘在骑马的萧墨顷,他大概也听到了,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莫名有些心虚,幸好他们已经出了城门,这话大概不会传到司徒兆耳朵里,霍祁绵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好念书吧,书里会给你答案的,这话还是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比较好。”
“嗯。”萧长奕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这一趟旅途确实让他小小的脑袋多了许多大大的问号。
或许像他母后说的那样书里会有答案,时间也会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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