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婉?”周阳马上进入高度戒备。
“老周你听,好像有两个婴儿在哭。这种哭,好像哭了有十多分钟了。好可怕啊,这荒郊野外的,不会是什么野鬼吧?”得儿,信仰了自己这个‘神’,梁小婉现在开始相信这世上有鬼了。
“哦?”周阳侧耳细听,果不其然,左前边小山坳的方向,隐隐传来一大一小两个婴儿的哭声。这黑不溜秋的乍一听,的确有些碜人;但多听一小会儿,就会发现它们与真正婴儿的啼哭有所不同,而且也是实质的声音,并非那些虚无飘渺的孤魂野鬼。
“难不成是娃娃鱼?”周阳也不能太确定,虽说他以前在杨家坪动物园见过大鲵,但那次却无缘没听到它们的叫声。
“啊?让我再听听,”有了周阳这个真人靠山,梁小婉也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然后就见她身子往后紧紧蹭在周阳怀里,小脑袋却是又朝那声音传出的方向努力地伸了伸,最后终于是松出一口气:“是,是,应该是大鲵,不过和我那次在动物园里听到的声音不大一样……”
大鲵,也就是娃娃鱼,是世界上现存最大,也是最珍贵的两栖动物。周阳有一次曾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相关报道,觉得挺有意思,就在百度上专门搜过一回——上面说大鲵是一种传统的名贵药用动物,具有滋阴补肾、补血行气的功效。同时也是一种食用价值极高的经济动物,其肉质细嫩、风味独特、营养价值极高。而且据说它们每尾每年产卵能有300枚以上。国内部分地区已经开始了特色养殖……
周阳有一点动心。
虽然,大鲵是国家二类保护野生动物,禁止人为的滥捕滥杀。但自己捕两尾进小岛,就算是借个种,等岛上的大鲵养殖基地发展起来后,再奉还给大自然10尾,这总应该可以吧?
再说那些一、二类重点保护的动植物,绝大部分都是具有珍贵药用、食用、日用、观赏用的物种,人类保护它们的初衷,并不是将它们祭上神坛。让我们世世代代不准采用。相反。是去禁止那些“只砍不种,只捕不喂”的盗贼行径,保住这些濒临灭绝的“种”,育出后人研究、药用、食用等等所需的“苗”。而且小岛上有着9倍于现实的时间。拥有着不断进化物种的能力。周阳将它们带入小岛。一方面可以“投桃报李”地回馈给大自然更多更优的物种,一方面利用其在外界的珍稀价值,既为自己创造出极为可观的经济效益。又为世人造福,有何不可?
物以稀为贵。
养大鲵,不犯法。
而且不仅仅是大鲵,等以后有时间精力了,可以多多研究一下那些珍稀动、植物名录,往岛上多多引进——这样不仅赚钱更快了,生活才会更营养全面,更丰富多彩……也可以和一些动物园、野生动物‘保研’基地联系好——反正不会让他们亏,半年内就能给予他们大回报;而自己却是可以利用上9倍时间,创造无限可能,缔造绝对神话!
梁小婉也是好奇得紧,既害怕、又期待地:“老,老周,要不我们去看看?”
可以。
右手,拿着“变”出来的竹罩;左手,提着应对突发事件所需的锄头;再带上一手打着电瓶,一手扯住着自己衣角的梁小婉,循声而去。
月黑风高夜。
四周的静寂无声中,唯听得见两个“娃娃”在哭叫,周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但看着一脸兴奋与害怕,把自己当作一个神来崇拜、当作一座后山来依靠的梁小婉,他还是壮着胆,硬皮着头皮前进,前进,前进进……
结果等到了,将电瓶的光束照向那个小岩洞,照到那两尾发出娃娃哭声、身长约莫40、50厘米的大鲵夫妻后,恐惧之感也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惊喜!
那只通体褐黄,将扁平身体卷围成的大半个圈的雄鲵内侧,有许多密密匝匝的细卵,绝对不止300枚……
要知道戒指每次携带动物,不得超过9只,但螺蛳们成功孵化的试验说明——卵蛋无限制!因为大鲵和甲鱼一样,都是寿命很长,性生成熟至少需要3、4年的鱼种。周阳原本以为,这次能捉上两只大鲵回去,且养上较长一段时间,才能小规模繁殖出第一代,哪想这一来,就遇到了至少有400只即将孵化的幼鲵!
而且这两只大鲵不管是体色、体形,应该都是大鲵界里的帅哥美女,乍一看就像长了四条腿的黄色大泥鳅,一点都不像动物园里的那种黑糊糊的“泥娃娃”。
品种优良,定会肉嫩细质;观赏性足,养殖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捕之。
就像去捉捕两尾会‘跑’、会‘哭’的大泥鳅——费了一些周折,将雄鲵连鱼带卵地擒了个住,却是让雌鲵成功逃跑了,遗憾。
再回到营地这边,两人坐在篝火旁,满怀好奇地近观了一会儿这尾传说的娃娃鱼,梁小婉还喂食了它一些东西。然后就在周阳已经把它放进戒指,正欣赏点评着梁小婉的那副题名‘阳婉下三峡’的泼墨画呢,岩洞那边,又是传来了那雌鲵婴儿般的哭声。
不是哭,是寂寞。
大鲵的爱情与亲情,不像其它某些物种那么轰轰烈烈,那么感人至深——像雌鱼只负责产卵,然后就自己捕食补身体去了;雄鱼也是负责圈住鲵卵不被河水冲走,待幼鲵孵出15——40天后,就父子分别,大家散开去生活。
不过虽然周阳大概了解这些相关常识,但当梁小婉被它们的‘不离不弃’所感动。拉着他的手说“老周,你把那只‘公娃娃’变出来,让它和‘母娃娃’在一起吧”的时候——周阳犹都没犹豫一下,便把这只雄鲵放了回去。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
在到了和梁小婉这最最关键的时刻,一旦涉及‘爱’,周阳的心都是柔软,是虔诚的——那就让它们永永远远、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吧。
不过那400多枚鲵卵就恕不退还了。反正它们夫妻和子女又不生活在一起,每年又都能产出几百枚,亲情这方面也就淡了。而且鲵卵的孵化所需条件不高。在岛上给它们新挖一个小池子。只要保证不被鸡啄食,应该就能在小岛的春天里自然孵化。
……
接下来的时间也不早了,睡觉。
刚开始那一会儿还行,梁小婉进了帐蓬还意犹未尽。又吻又抱。又摸又挠。像个小色女一样地对周阳进行全身性地撩拨式骚扰。再又引了他的手在自己全身上下游走,还把滑溜溜的翘臀在周阳那个位置不断摩挲,就像一匹发了情的小母马。
周阳一忍再忍。差一点点,就真把她给骑了。
然后梁小婉终于是累了,便在那个“**”的玩笑中,不断叫着“床,床,床……”,枕在周阳的臂弯里,没靠药物就睡着了。
周阳在漆黑中清醒着,一边收拾起被梁小婉玩得生痛的宝贝,一边还在乐观地回想。想梁小婉今天的状态很不错啊,除了下午那次“呐喊”后的头痛,其余时间几乎与正常人无异。会不会,自己这两天的饮食+心态疗法,开始起作用了?奇迹,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正想着想着,怀里熟睡的梁小婉,突然像是被恶梦惊醒了一般——开始呻吟,开始颤抖,开始急急地呼喊:“药,药,老周,快,快给我药!”
周阳惊了一小惊,不过这种突发情况之前也有过几次,他倒是渐渐适应了。便飞速打开枕边的电瓶灯,倒水,喂药,按一会儿太阳穴……待细心地照顾、陪伴着梁小婉经过一轮剧痛的折磨,渐渐地昏‘睡’过去。他这才有些沉重地走出帐蓬,往篝火里加上一些树枝竹片,对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发了一会儿呆。
心里面,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难不成今天,特别是今晚所发生的梁小婉身上的一切,全是她香消玉殒前的回光返照?
不,不可能,不,不能够,不,不要啊……
但不管是不是,抓紧时间向‘创造者’祷告,抓紧时间制造浪漫,给予梁小婉无穷无极限的惊喜与感动,这是必须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周阳痴守在爱人栖息的帐蓬旁,开始做起几件傻事。
一,将戒指的竹筒,加上从‘小仓库’里拿出来的麻绳、铁丝,浮力较大的塑料泡沫等等一起,做出一个长1米5,宽80厘米左右的小竹排。竖旗一杆,‘阳婉一号’。
二,用河滩上的大小石子,堆出了两行‘天荒地老,此情不渝’、‘梁小婉,我爱你一万年,周阳’的超大字体,以及情诗二首《静女》、《蒹葭》的五彩石小字体。
三,在右侧的绝壁上,用锄头刮掉上面的青苔,露出里面银灰色的岩体。用小刀一字一字地刻出《死了都要爱》的歌词。然后用赤红色的小石子们,逐字逐字的填充,后面有铭记‘谨以此歌,见证阳婉时期的爱情’……
弄完这爱的小三样,天才蒙蒙亮。
周阳想着梁小婉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醒,便又伐檀香木一棵,截为几截。再利用小刀变态至极的锋利,制作出两张简易地小板凳,取名曰‘阳小板’、‘婉小凳’;以及脑中所想着绝美的梁小婉,为她木雕女神像……
又一个半小时后,太阳开始露脸了,周阳正雕得如痴如醉,帐蓬里传来了梁小婉臆语般的呼喊:“老周,老周,我的老周你在哪里,小婉醒了。”
声音,很细很微,很虚很弱。
周阳箭矢一般地冲过去,应答着:“小婉,我在,我在,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但等他撕开帐蓬拉链,刚探进一个脑袋——
懵了,傻了,揪痛了,绝望了……
小婉,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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