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北费了老半天劲儿才把楚年拉上来。
他气喘吁吁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
谁知，楚年根本不领情，反过来质问：“你能帮我什么？我自己都帮不了我自己，你又能怎么帮我！”
他拉过俞北的衣领，声音里满是绝望：“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要是死了，就不会活着这么痛苦！”
俞北被他吼的大脑空白。
明明他救了他两次，怎么反过来他像是始作俑者。
“我操。”俞北本来就没有好脾气，他一巴掌打下楚年揪着他衣领的手，同样没好气道：“你这人什么毛病？我一天救你两次，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反而怪我？行，那你去死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俞北往旁边的石墩上一坐，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盯着楚年。
楚年被看的没有再动作。
俞北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弹弓，随地捡起一块儿石头，对准楚年。
“你干什么？”
俞北眯着一只眼：“我在想到底是你跳楼跳的快，还是我打晕你的速度快？”
楚年的脸色微微发绿。
俞北不会真的放任他不管，他猛地弹了下弹弓，石头砸在十米外的石墩上，砸出一条裂缝。
他酷拽的插着兜走过去，带着教育意味道：“活着不好吗，天大的事都没有你的命重要。今晚的夜再漫长，可总会迎来明日的曙光。天亮了，不就什么都过去了吗。”
俞北从来没觉得自己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
难得一次显得自己有文化就给了楚年。
可这个二傻子，就跟没听懂似的，继续装聋作哑。
不过好在，不再闹着跳楼了。
俞北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等了好久才听到楚年淡淡的一声：“我是上帝的遗孤，连老天都放弃了我，又有谁可以救我。”
楚年背对着俞北，往楼梯下走。
俞北就在他身后，跟着他往前走。
他们穿过灯红酒绿的闹市，逐渐走进无人的郊区。
楚年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烦躁的问了句：“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怕你再想不开啊。”俞北耸肩回道。
路边的灯有些昏暗，楚年的脸一半都埋没在阴影里，显得很阴郁。
他没有再说话，折身接着走。
再往里走就到富人区了。
楚年身上穿的衣服都很普通，俞北联想不到他家会住别墅。
“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二代。”俞北看着黑沉的别墅说，屋内没有开灯。
楚年没回话，手刚放到大铁门的门把手上，就听到身后男孩子喊了句话：“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愿意拿命来救赎你。”
※※※
和楚年的家相比，俞北的家不知道要小多少。
能住在折柳镇的人基本都是贫民窟。
而俞北就是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
他在这里混的最好，家里又只有一个奶奶，攒了不少银饷。
俞北怕黑，每晚回家时都会经过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道。
而在路的尽头，就是他和奶奶生活的小木屋。
屋门有些老化，打开时会发出刺耳的吱扭声。
刚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俞北被呛得咳了声，喊道：“奶奶，我不是说过让你在家开窗户通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