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1 / 1)

鼻尖似乎还弥漫着强烈的血腥,恶心的让人反胃。

江泽睁开了眸子,黝黑的眸子半眯,如竹子般细长的手臂搭在了程可逸的肩上,声音暗沉嘶哑。

“我可以不还那些赌坊的人,可那些受苦的农民却不得不还。”

“真可恶啊”

程可逸鼓起腮帮子,有些替他愤恨。

他们用向农民借的钱来放高利贷,收取高额的利息,再用还他们的钱来还给农民。

徐郝逃走之后,那些催高利贷的人再也没有来过,反而来的都是那些贫苦的农民。

有农民、有工人、还有刚刚大学毕业创业失败的学生,各型各色的人找上江泽,理由千奇百怪,却没有什么能够让江泽狠心不去还钱。

那就这样吧。

沈知瑶是坐公交车去的榕城,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市中心。

周围的城市逐渐片成了农田,又从农田变成了荒野,直到总站,是在高速路旁,孤零零的立着一个车站牌。

车上已经没有人来,她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拿出导航,距离榕城大街还有十公里。

唯一的小路是平凯路东街。

下午四点半,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街道上荒芜一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让人莫名的心慌,沈知瑶加快了脚步,在半个小时后走出了街道。

她停在了树荫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终于,她看到了人,是一位赶着牛车的老大爷。

又见一个公交车站牌,沈知瑶上了公交车,昏昏欲睡的阖上了眼。

六点整,终于到了榕城,和记忆中的并没有差别。

“小姑娘,行行好,给点吃饭钱吧。”

一下车,沈知瑶就被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拦住了脚步,她头发花白,双手捧着残缺了一块的碗,目光落在了她斜挎着的背包上。

也许是见她长得白嫩,穿的也好,只跟在沈知瑶身后,不停的乞讨。

“小姑娘,别离她,我在这儿工作几年,天天见她要钱。”一旁的胖阿姨挡住了那位老太太,小声的对沈知瑶说道。

胖阿姨身上有股怪味,让沈知瑶不禁后退了几步。

她的手摸上了小包里的匕首,警惕的看着两个人。

“哎,我真不是什么坏人,小姑娘你跑什么?”胖阿姨摆摆手,看着一溜烟逃走的小姑娘,唉叹了一声。

跑到一个岔路口,沈知瑶这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拍着胸脯。

吓死她了。

这里人龙混杂,指不定有什么坏人。

沈知瑶准备的东西多,有匕首、防狼棍、一键报警器若是遇到歹徒,指不定谁搞定谁。

榕城不大,只有唯一一间发廊。

发廊位于筒子楼的二楼,开在狭小幽长的走廊里。

这里到处都充斥着劣质洗头水和护发素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腥味,让沈知瑶有些恶心。

踏上歪歪扭扭的台阶,沈知瑶不小心撞倒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你谁啊!走路不长眼?”

小男孩留着一头黄发,耳朵夹着一支烟,个头和沈知瑶一般高,但是比较瘦小,像是发育不良。

“不不好意思。”沈知瑶急忙将摔倒在地的小男孩扶起,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

“算了算了。”小男孩白了一眼她,像是有什么急事般的,匆匆下楼。

沈知瑶抿唇,走到二楼才发现,这里不仅仅开了间发廊,还有住宿的旅馆和一个成人用品店。

推开理发店,里面的理发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额头大、颧骨高,扎了一个低马尾,嘴巴里还叼着根烟。

沈知瑶担心她的烟灰落在那名秃头客人的脑门上。

“小姑娘,来理发?”中年女人瞥了一眼她,开口道。

沈知瑶面色有些白,紧张的握着斜挎包的背带,尽量让自己并没有那么害怕。

“我是来找一个人的,请问你知道一个叫徐郝的女人吗?”

“徐郝?”中年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眸子有些黯淡,“不认识。”

“好好的。”

烟草弥漫在小小的理发店中,呛得沈知瑶夺门而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记得,上一世徐郝就是在这间发廊工作,也许是她来的太早,徐郝还没有来到这。

经常来看看就可以了,迟早会遇到她的。

等沈知瑶离开后,那个秃头客人才缓缓问道:“徐郝不是那个洗头妹子吗?”

理发师掩下眸中阴霾,嗤笑:“徐郝?她不是叫郝徐吗?”

出了筒子楼,已经过了六点半,夏日的天总是黑的迟,此时翻涌着火红的余晖,在天边逐渐变成鱼肚白。

沈知瑶赶上了末班车,偌大的公交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下了车,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天已经完全暗了,唯一的光源来自平凯路。大而亮的招牌像是勾引人的妖精,挥着手吸引人的目光与好奇心。

相比于白天,这里仿佛活过来了一样。人声喧闹,与周围安静的村落格格不入。

沈知瑶背着包走进,五颜六色的招牌让她眼花缭乱,鼻尖萦绕着饭香,新鲜感还没有退散,她正准备买个包子尝一尝,便看到了街头醉酒的一群人。

沈知瑶觉得危险,买完包子就加快脚步离开。

为首的人是个平头,他将酒瓶一甩,拦住了沈知瑶的脚步。

“你跑什么?”他挑眉,酒气吐在了空气中,“你觉得老子是坏人?”

“不…不是。”

沈知瑶后退一步,脸色白了几分。

“呦,新人?”平头男的小弟赶了过来,目光落在沈知瑶的身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看起来小姑娘对这里不太熟悉啊…”

“是啊,走呗,哥带你熟悉熟悉。”

“别客气。”

几个人将沈知瑶围住,阴影挡住了光。

沈知瑶眸色一深,在他们的咸猪手就要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一把推开,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艹,竟然还会跑?!”

“追啊!”

街道上人不多,像是看剧场般,冷漠的看着几个人的追逐赛。

沈知瑶对这里不熟,体力又差,在几个人快要追过来的时候把包子扔了过去。

一下砸到了平头男的脸上。

韭菜鸡蛋的,被砸出了馅,有点滑稽。

沈知瑶忍住笑,急忙跑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你他妈还笑?!”

平头男抹了把脸,韭菜还挂在脸上,气愤的面目狰狞。

下一秒沈知瑶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巷子是个死胡同,破旧的只有一个摇摇欲坠的灯泡。

没有监控。

沈知瑶转过了头,笑容僵在了脸上。

“跑不了了吧…”平头男喘着粗气,撑膝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眼睛像是头饿狼,散发着幽光。

死死的盯着沈知瑶,像是在看一个美味的食物。

“跑不跑了?”平头坏笑的看着她。

沈知瑶弱弱的摇头。

“呵,早知到如此,跑什么?”

他靠近她,脚步一搭一撘的。

在快要靠近时,沈知瑶拿出了防狼喷雾,趁着他放松紧惕,猛地喷了过去!

“该死!”

沈知瑶一把推开他,平头男窘迫的摔倒在地上。

沈知瑶冲了出去,平头男的小弟们见状顾不得平头男,急忙去追逃走的沈知瑶。

“丫头,过来!”

在快跑到尽头时,一只手拦住了她,将她藏到了店内。

“嘘,别说话。”

沈知瑶被她带到隔间,拉上了帘子。

很快,那群人便找到了这家店,平头男似乎还和老板娘很熟。

“王姨,你有看见一个这么高,长的还不错的小姑娘吗?”平头男对老板娘比划着。

浩浩荡荡的人顿时将整个足疗店挤满。

被称作王姨的人丝毫不慌,翘着二郎腿,从容优雅的坐在了沙发上,一双狐狸眼带着娇媚,指尖夹着烟蒂。

“没看到,我这里没有小姑娘,要找的话去对面。”她将烟头弹进烟灰缸。

对面是家发廊,里面都是年轻的小姑娘。

“可是…我刚刚就是见她跑进来了!”平头男的小弟犹豫着开口。

她瞥了他一眼,“哦?你是怀疑我撒谎?”

“哪敢呢。”平头男暗自瞪了那小弟一眼,“既然王姨没看到,那我们也就不打扰王姨做生意了,走了走了。”

说完,带着人又离开了这家小店。

窸窸窣窣的声音彻底消失,沈知瑶这才敢将帘子拉开一条细缝。

眼见他们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小丫头,胆子不小啊,一个人来平凯路?”

帘子被拉开,王姨居高临下的看向沈知瑶。

她面色惨白,一双眼睛蒙了层雾气,糯糯的看着她。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王姨嗤笑一声,“算了算了,我还是叫人送你出去吧。”

沈知瑶缓了过来,从地上爬起,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谢谢你。”

王姨没理她,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是江泽发来的。

[在哪?]

沈知瑶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平凯路,撒了个谎。

[在余思琪家,今天迟一些回去。]

随后又觉得太冷淡,又加了一句。

[哥哥不用等我了,早点吃饭。]

[哦。]

还真是…冷漠…

关掉了手机,沈知瑶走到王姨身边,这才开始打量这间店。

足疗店有两层,一层摆放着沙发和收银台,还有两间隔间。二楼被锁着,沈知瑶猜测应该是起居室,一般不对外开放。

“喝口水吧。”王姨站起身,给她接了杯水,放到了茶几上。

沈知瑶觉得太安静,开始找话题:“姐姐你在这里住很久了吗?”

王姨哂笑,“姐姐?”她柳叶眉一挑,“我都三十多了,叫王姨。”

沈知瑶一愣,“王姨?”

“嗯。”王姨的目光落在了小院里,墙围低矮,可以直接看到街道。

“我在这儿有七、八年了,第一次见你这么胆大的丫头,一个人来平凯路啊?”

沈知瑶低垂下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危险…”

“以后可别一个人来了,看到了吗,那伙人还在门口转悠呢。”

沈知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有几个黑压压的人影。

“就算不遇到他们,这平凯路也危险的很,别看周围的店铺这么多,真遇到危险呀,一个都不会帮你。”

沈知瑶抿唇,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王姨红唇一勾,拿起电话,“喂,我这儿救了个小姑娘,来帮忙送送她呗?”

“就是遇到了刘强那伙人,还在我店门口转悠呢,看着还不死心。”

“嗯,多谢了。”

……

挂断电话,王姨对上了沈知瑶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眸子,面容带着担忧。

“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你这样帮我,会不会被他们盯上?”

“他们敢?我这家店是有人罩着的,他们没那个胆子。”王姨坐在沈知瑶身边,沙发凹陷了一块,勾勒出了她姣好的身材。

“对了丫头,你家在哪?怎么会来平凯路?”

“我家在a市,来榕城办点儿事。”

“哦。”

王姨点着头,手不自觉的又伸向了茶几上的烟盒,考虑到旁边有个小姑娘,收回手,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

小姑娘正小口的喝着水,像一只刚出生的幼兽。一看就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单纯的不像样。

穿着也不俗,都是小众品牌的货。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去榕城办事。

没等多久,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咯噔一下,沈知瑶只觉得浑身僵硬,恨不得用背包将脸挡住。

“送谁?我今天要早点儿回家。”江泽推开玻璃门,目光落在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女生。

她穿着简单的白棉短袖和牛仔裤,扎了一个马尾,把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半袖上的图案是只呆滞的兔子,和她现在的表情如出一辙。

江泽从喉咙底发出一声轻笑,环着手抱在胸前,靠在了门框上,黑黢黢的眸子深不见底,嘴角却是勾着的,“真巧,余思琪的家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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