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和采莲也在旁边泣不成声。
她们主仆三人相互扶持,在那个偏僻的小院里度过了十多年。
这十多年里她们姑娘没有人管,没有人问,其中的辛苦心酸与无助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就是现在出了那个小院儿,来到了浣花院,又是一路坷坷绊绊的,中元节时姑娘还差点丢掉了性命,继夫人一次次地设计姑娘的婚姻,要不是姑娘自己有决断,她现在早就嫁给人当继室了。
如今,为了退掉李家那个火坑一样的婚姻,她们姑娘又被发配到这个小庄子里。
现在好了,大少爷回来了。以后姑娘就有人管了,有了依靠。姬夫人小宁氏再也不敢折腾她们姑娘了。
姬清云,姬家的嫡长子,当年的云少爷,他走了八年,现在终于回来了!
李妈妈担心姬清慈,怕姬清慈的身体吃不消。
自从上次中元节受伤之后姑娘就落下了头晕的毛病,后来又割了手腕,身体虚弱的很。
虽然这一段时间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可是今天又经过这一吓,又一喜,情绪大起大落地,怕她受不住。
于是她就在旁边开口劝道:“大少爷回来了是大喜事,可是姑娘这样哭这么长时间可不行,身体受不了。”
姬清云这才松开妹妹,他用自己粗糙的手去擦姬清慈脸上的泪。
姬清慈却扑哧笑了:“哥哥,还是先擦擦你自己的脸吧。”
说着就从身上掏出巾帕给大哥擦了擦泪水,然后又擦了一下自己的脸。
姬清云让妹妹说得不好意思,自己实在是太失控了,怎么像一个女子一样。
他尴尬地对着妹妹笑一笑:“让妹妹笑话了。”
这时,就见一群人呼啦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姬清慈一看,原来是采新带着安管事回来了。
安管事他们其时已经回来一会了。
安管事看到采新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报信,就招呼在地里干活的男人们,急急忙忙地往家跑。
可是毕竟那庄稼地距离庄子有些距离,加上采新去报信的路程。这一个来回也耽误的不少的时间。
他们到达时就看到地上鼻青脸肿地躺倒了一大片。三个男人在旁边看着,那边一个大小姐抱着一个男人哭,立马他们就都被这场景惊得愣住了。
采新认识岳凌霄,一看到这样的场景,她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大少爷回来了。本来提到嗓子的心立时也落到了肚子里。
采新把岳凌霄介绍给了安管事,安管事就带着人给他跪下行礼,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岳将军啊,竟然来到了他们这个小庄子里上。
听了宁安说了刚才的事情,安管事头上都冒出了一冷汗,他有些后怕,这要不是大少爷和岳凌霄他们及时出现的话,大小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大少爷回来,他也得以死谢罪。
岳凌霄就让安管事去拿绳子,让他带着人先把这些个人捆起来。
绑完了人,他赶忙过来磕头行礼,这可是大少爷啊。听采新那丫头说还是个什么虎卫将军。
就连李妈妈还有那四个丫头都过来重新给他跪下见礼。
姬清云对着跪着的人说:“大家都起来吧。”
他自己则俯身亲手扶起李妈妈:“妈妈快快请起,你可折杀阿云了。”
李妈妈两手抓着姬清云的两只胳膊,眼里含着泪,可她却在笑。
她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爷,不住地点头:“您不知道这些年妈妈心里这个惦记啊,我就怕您,怕您有个什么闪失,我好怎么去向夫人交代啊。”李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姬清云心里很感动,他看着眼前这个把妹妹一手带大的妈妈,她的鬓角已经有了丝丝的白发,脸上也有了不少的皱纹。如果没有李妈妈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看到妹妹。
想到这里,他对着李妈妈深施一礼:“妈妈,您老是我们兄妹的大恩人。请受清云一拜。”
李妈妈赶忙要闪开:“这可使不得,大少爷,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姬清云哪里会让她避开,李妈妈无奈,只好受了姬清云一拜。
安管事说:“大少爷,这些人怎么处理?”他指着那些个被捆绑着的人。
姬清云刚才还温情似水的眸子里猛然射出冷冽的寒光。他转身看着胡闹,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岳凌霄没有说话,而是提起吓得抖动对筛康的胡闹就扔到了姬清云的面前:“阿云,给你出出气。”
姬清云点点头,只见他把胡闹提起来,就是一阵狠揍,直把胡闹打得哭爹叫娘,直喊姬清云祖宗。
胡闹知道自己真的碰到了铁板的。原来那个丫头和那个婆子说得话是真的,这美人还真有个哥哥。看这身手,那说他是个将军的话也肯定是真的了。他胡闹后悔了行不行,呜呜,他真得后悔了。
清云不打他的脸,拳头全都落在了他身上。等打得差不多了,他又一拧他的两只胳膊,只听两下咔嚓骨头折断的声音,胡闹两声惨叫,两只胳膊顿时就耷拉了下来,人也随之晕了过去。姬清云硬生生地掰断了他的两只胳膊。
那些个人一看姬清云下了这样的狠手,唯恐他也那样处理他们。于是这些平时跟着胡闹狐假虎威惯了的狗腿子们吓得全都噗通跪到了地上不住地磕头,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大爷饶命。
姬清云转身对安管事说:“安管事,派个牛车把李妈妈送到通州好好检查一番吧。
安管事答应了一声,就去套子车去了。庄子里就这么一个牛车,平时都不用,什么时候用时,都是现套车。
姬清云也不进屋,采新是个很机灵的丫环,她从屋子里搬来了几个杌橙,采莲和采环分别扶着李妈妈和采笑坐下。
姬清云兄妹坐在上首,岳凌霄坐在旁边。
岳凌霄对着宁安说:“把他弄醒。”他用手指指还昏迷不醒的胡闹。
宁安嘻嘻一笑,上前一把揪住胡闹的头发就是使劲地一拉,胡闹被疼醒了。
他咧着嘴刚想骂,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看周围,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姬清云眼睛冷酷地看着胡闹:“说吧,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别跟我说你是路过这里的。”
胡闹这时候哪里还敢隐瞒,他一五一十地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