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伦要大展拳脚大干一场的时候,安仁工坊那边又出妖蛾子。
三进的院落已经完成大模样。多亏了陶宗旺是个能干又能吃苦的,尽管旁边的流水线急着赶工,还表示能让王伦在年前能搬新居呢。毕竟这年头房间装修和家俱不可能含甲醛,稍作打扫便能入住的。
流水线是好了,简易的厂房也建好了,但隔绝安仁村的那道墙却没能完成。
好歹也有百米长五十米宽,按王伦的要求,丈高的院墙真的费工时,年前只能保证生产线的。王伦也是想着反正不影响生产,便打算将就着到年后春暖花开时再考虑这块的事。
也就这个原因,铁头邋何六能够大摇大摆地带了人来闹事。
“让那姓焦的出来!”他对宋万说。
上次,何六在焦挺手底现了原形,完全不是一合之敌。现在突然要单挑后者,宋万为人精细,不免留了神。
然后他便看到何六的身后,一溜两个大汉。为首的那人赤发黄须、臂长腰阔,怀揣腰刀,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但看到列在他肩下的一个大汉,风头却又被其盖住了。不看其它,光是外表就吓了宋万一跳。
初见焦挺时自己被吓了一跳,但这个人似乎更没面目:狰狞鬼脸黑如锅底,两眼暴突嘴唇似狼型。若是在夜晚,保不齐会被认定为黑无常。
那人的武器也与众不同,却是一把阔面长剑。
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剑这玩意在兵器中号称“君子”,却最是无用之物。不像常见的腰刀长刀甚至棍棒,前者能劈能削、后者能抡能戳,剑却通常只能刺,走的灵巧一路。
要是双方兵器相交,基本上断的会是剑,因为毕竟是单手所用,力气使不出来,剑身便不能太厚。
这个人却是一把阔剑,这重量不会轻了,所以才显得奇异。
深知异人异相必有异能,宋万不敢怠慢,急忙答道:“几位好汉请了,那位姓焦的官人却不在此。”
何六呵呵笑起来,道:“却是何某来得不巧?也罢,爷且等你半个时辰。若是还不到,把你这庄院砸作白地!”
从安仁村到京城十几里地,骑快马半个时辰来回不是到不了。只是既然在这里建造工坊,自然是不想打架生事的,和气生财么。
何况这两个人武力值宋万虽然看不出深浅,但考虑到何六等了这些天才请来助的拳,还是不要手底见真章的好----王伦手下除了焦挺和薛永,也没几个能打的。
新招的几个庄客原本都是庄稼汉子,花荣纵使来草草教了几天,能见什么效果?
“这位官人,都是本乡本土的乡亲,又没什么往日仇怨,依小人之见,何妨一笑泯恩仇?小人愿意作东,替我那焦兄弟赔罪,如何?”
何六本是泼皮的性情,此前被焦挺折了面子,心碎碎念地一直想要扳回来。这次好不容易请到了两位高手助拳,怎肯放弃?
宋万越如此说,越让他求战的心情迫切。
“爷的面子只值一桌酒钱?传扬出去,这远近百里还有爷的立身之地么!爷只等你半个时辰,快快找人,莫要耽误了!”
一边说,一边抬脚,便把旁边尚未凝固的墙基踢掉几块砖。
薛永本在内院与那群庄客切磋技艺,早有人报知,闻听便气忿忿地跳出来大骂:“哪里来的撮鸟!敢到俺的门前闹事?”
自从他跟随王伦以来,颇受恩惠。王伦待他们几个如同亲兄弟一般,他也拿这里当他自家的产业。王伦手下几个,能打的就他与焦挺两个----新来的杨林不知虚实,杜迁、宋万、陶宗旺是确定不能打的。
焦挺负责保护王伦的安全,被后者寄予厚望的安仁工坊里他是当之无愧的最强王者。如果王伦辛辛苦苦弄出来也是他们兄弟赖以安身立命的工坊出了事,怎有脸见人?
何况他也有与焦挺比试一番的意思,纯粹是想在王伦面前挣个脸面。自家人不好动手,便拿外人来测一测,他这个护院到底合不合格。
此时见对方咄咄逼人,忍不住要上前放对。
何六大喜,正中心怀,便向那黄须大汉道:“燕大哥,且先打下这人的锐气。”
那黄须汉子一声喏,便从身上擎出那口腰刀来,对着薛永道:“兀那汉子,多说无益,亮兵器罢。”
薛永祖上两代都是军官,使得一手好枪棒,也在安仁工坊里教那些庄客武艺,枪棒都是现成的。闻道有人挑衅,早有庄客拖了条棍给他,却是一根上好的柘木。
当下两人摆明车马,一刀一棍地便战在一起。约莫二十来合后,那黄须汉子固然力怯,薛永却早已手麻,却打了个平手。
然后惹恼了那黑无常,厉声叫道:“燕兄弟且退,让某会他一会!”
黄须汉子知道战不赢薛永,得了个空便退下,旁观黑无常来战薛永。
薛永虽说家有传承,却奈何艺不压身,要不然也不至于流落到江湖上卖膏药。刚刚穷尽浑身力气堪堪抵挡得住黄须汉子的进攻,已然浑身乏力。
见黑无常也来挑战,内心已慌得一匹。只是己方这边宋万是不能打的,陶宗旺也只是擅长扩沟建渠,肯定不是黑无常的对手。见状只能硬着头皮道:“车轮战么?某却不怕你!”
黑无常听了大怒,也不搭话,挥起长剑便砍了过来。
通常,剑走轻灵、刀行厚重才是至理,他的这种大劈大放的招数若是放在刀上便是再合理不过。可真的劈过来时,薛永却觉得寒风涌起。
急忙试图用棍尖来挑他,黑无常也不躲闪,剑身一转便朝着棒身正面砍下。
薛永用的柘木棒便是俗称的桑树,长得很慢,所以肉身实在。除非是传说中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否则休想轻易砍断。
此时见来得凶,便硬扛了黑无常一刀。
果然没有砍断,毕竟再阔的剑,剑身却是极薄。真硬砸了,极有可能木棒没事,这把剑却很可能先断了。
只是黑无常的剑竟是未开刃的,和木棒相交却不是削棒而是砸它。
谅得一把剑能有多大力道?薛永却觉得虎口一颤,几乎抓不住木棒,始知黑无常力道远超自己。
不说自己先战了二十来合,便是先与他交手,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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