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运留下的六千精骑,有白夷易天行与黑蛮贺开山两名勇将,弓马超群。
二人征战多年,熟悉天南山川河流。易天行双臂有力,擅使铁镰枪。贺开山也力大无比,精擅月牙铲。
高泰云到了西城,把金印放置在点将台,擂鼓点兵,让二人聚拢六千兵马,操练马队和骑射。
腾越府的骑兵,算是天南高氏各军的精锐,以白夷为主。
“将士们,本将今日以黑布變金印,传檄腾越四乡八野,尔等去乡扈挑选精壮入营,驻扎城外东西南北四方,每日训练马术泅渡,侯待军令。”高泰云挥手让军将出城。
他急需要编民扩军,腾越府是军管制度,各部落蛮夷全民皆兵。
统计腾越马匹,有具装战马两万余骑,另有散落各处的骆驼、蛮马、矮骡十余万匹,他要将这些利用起来。
红河以西,十二部蛮族异动,若没有大军前去弹压,不易平定。
那十二部散居哀牢山。山高林密,普通人入山行走困难,更不要说是去平叛。
高泰云只想找出罪魁祸首,这蛮夷本来乡野之民,平日不会主动扰乱地方,除非是有人蛊惑首领,他要查清到底是何方势力,在红河做了幕后黑手。
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辉洒向怒江大地。
沿河周边山林河域,笼罩一片金色。
蜿蜒磅礴的哀牢山,如同披上一袭黄衫,那笼罩山间的云,像金色的巨龙,似在空中盘旋,又欲腾空而起。
“呼!”
只见一名身着犀甲的军将,爬上那哀牢山脉的西山顶。
他六尺挂零的个子,身形极为壮硕,皮肤呈黑麦色,正是高泰云的马军将领易天行。
高泰云此刻正立在峰顶,丰神俊朗的般的脸庞,透着一股刚毅之色,望着这片崇山峻岭。
“启禀将军,将士们已经入山!”背后一道声音传来。
他回首看是易天行,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内心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唉!这个见鬼的地方!”
哀牢山的面积很大,古代的哀牢古国面积达数千里,这处山脉正是其中心地带。
腾越府的蛮夷被高泰云划分三军,精选黑蛮马军两万为前驱,马军配野桑弓、弯刀和犀甲牛皮,有易天行统领,前行十里,
六千白夷精锐,擅长弓马盘射,是腾越府的护军,目下是高泰云自领。
余下的七万余蛮夷,不分男女老幼,被高泰云编入后军配发铁刀,由贺开山随后二十里跟着。
腾越府蛮夷自幼在怒江地区,都能在山间赤足行走如飞,山高林密不算难事,难的是如何防止有漏网之鱼。
他指着那处山坳,让易天行看。只见放眼一望,到处都是参天古树,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下,隐藏着一处大寨子,寨子上空正腾起炊烟。
“这是罗槃寨,其寨中有蛮族兵千余,我昨日已御乘金雕看过,寨后防护不严密,你率部悄然从峰后过去!”高泰云指点了一下。
“喏!末将立刻前行!”易天行转身下峰,带动草叶的露珠。
他很佩服高泰云,是因为其有两只金雕,人在空中查探敌情虚实,能看得一清二楚。
“将士们,前行到那处山峰后面!”易天行沉声下令。
他的声音并不高,带着一股决然之意,沙场悍将气息明露无疑。
“汪汪!啊,来者何人?是哪个部落的?”一个时辰后,那处山坳响起狗叫声,又传出一片喝斥声。
战斗结束很快,这易天行是林中战斗的好手。
“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是要你们下山去居住。”易天行
“我在山上活得好好的,为何搬下山去住?”一个蛮卒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脖子上的刀,要跳起来反抗。
易天行快步过去,朝他面前一站,虎目圆睁,冷喝道:“大胆!小子,念你年幼无知,再敢反抗,格杀勿论!”
经过对部落族长阿当的审问,说是有个武功高强的残疾人,带人联络他们,要拒绝交赋税,十二寨联盟成军。
“残疾人?有多残疾?让他过来细说!”高泰云正在这寨子大厅。
“本教就是黑布變,巡查天南各部,你说那个残疾人,是什么样子?”高泰云左手食指朝他一勾,奇怪地问这罗槃部族长。
“啊,是凌云真人,小老儿拜见布變大人!”那族长赶紧跪倒在地。
高泰云在腾越府,那日从空中落在城门楼,已经被蛮夷传为神迹,这十二部也有耳闻,黑布變从天空返回腾越府,都很震撼。
“那人是都双腿残疾,口不能言,如同死尸跳跃行走,双眼有神,脸上又有血色,是吧?”高泰云笑眯眯地问。
“啊?是的,是的,那人铁拐行路,披头散发,满面刀疤,像是墓里出来的死鬼,指头功夫厉害,那就是他留下的。”阿当指着那大厅木柱。
“嘶!”那木柱子有一个指洞,洞口浑圆光滑,旁边两个军卒看了,都诧异地吸口冷气。
“我们被威胁,他说不结盟就要戳断我的骨头,要罗槃寨知道无知会付出代价的!”这个阿当说到这里,牙关发出响声,看来也是吓怕了。
高泰云五指关节一曲,对着两丈外的院中青石头指出,那石头发出一阵啪啪声。
他双拳回握,臂上青筋怒突,好似骇人的古树虬枝。
“啊!”院子里众多军卒,那跪伏在地的蛮夷,都齐声惊讶。
只见那坚硬的青石上,散布五个指洞。
高泰云用九玄参合功,施展慕容皇族的绝技参合指,威力惊人,震慑了罗槃部和军卒。
他面上摆出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好似这功夫是吃饭喝水,压根就没有什么稀奇。
“阿当,你联络哀牢山十二部落,都搬下山,到腾越府城外居住,本教会保护你们!”高泰云随手一挥。
“呵呵呵呵,好大的口气!”寨子外面传来一声奇异的说话声。
“喝!死开!昂!”高泰云提气,突然一声大喝,如同呼啸龙吟。
他探身而起,如箭射出大厅,飞出十余丈,停在寨门外的半空,身形正在下落,还不见双足落地,又横飘飞三丈,惊呆了寨子众人。
这正是玄门奇功“凌虚御风”,全凭一口阴阳二炁转换,身形在空中潇洒飘逸,变幻莫测。
一道清瘦的身形,连同拐杖跌落在地,正在运气调息,是个穿着青袍的疤面怪人。
旁边,有名背着铁剪的汉子,身着土黄短衫,紧张看着空中,高泰云缓慢落下在地。
“喝!”那汉子从旁边扑过来,狠狠一拳砸来,拳头带起锐耳劲风,看着极具吓人的威势。
“死开!”高泰云看也没看拳头,飞起一腿踢开那汉子。
那个土黄色短衫汉子猝不及防,直接被踢飞丈余。
“你既然会一阳指,那我知道你是谁,腹语功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高泰云冷笑道。
“哇!”那人调息完毕,喷出一口血,吃惊地望着眼前这紫袍少年。
“你遭逢变故,想复国没有错,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姓段的去!”高泰云看着他,这时易天行让数千军卒架上弓箭。
“你如何知道我的?”一道那清瘦的受伤之人,挣扎着用拐杖我在地上写字问。
“本真人乃真仙下凡,世间没有我不明白的。没工夫同你几个人折腾,再敢出现在我腾越府,本教追杀你到天南海角!”高泰云霸气地厉声说道。
“小子,你很厉害,我岳老二可不怕你!”旁边背着剪刀的汉子说。
“阔噪!牙尖嘴利,拔了你的牙!”高泰云看他,鸭子死了嘴壳硬,不到黄河心不死,直接闪身上前,就要施展辣手。
“慢!他是粗人,不懂礼数,请真人放过他,我等自会离去!”青袍怪人挣扎起身,拦在黄衫汉子前方。
高泰云停身,看他护着那汉子,也就没再下手。
那二人互相搀扶着,向高泰云行了一礼,弹身而去。
大厅众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寨子外边那个少年。
高泰云没有察觉,他是感觉很奇怪,这人一直打听不到,怎么出现在了红河以西的哀牢山。
刚才的青袍怪人,正是天龙杯具二号的段延庆,背剪刀跟着他成天乱跑的人,就是那个憨憨岳老三。
段延庆本意是要在哀牢山中,威逼红河以西十二部蛮猷,正在筹备结盟起兵之时,被高泰云快速出兵灭息苗头。
他轻视大厅那少年布變,想施展腹语术摄魂,以期震慑寨子中的军卒。
哪里知道,高泰云玄功深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刀斩除了威胁。
“感谢凌云仙人,感谢布變大人!我等通知十二部,立刻搬家下山。”那族长阿当不停磕头。
这些都是江湖上,高来高去地,在深山防不胜防,还不如就此投靠布變大人,下山定居。
蛮夷部族众多,拖家带口,赶马携狗,哀牢山夷民经过这次搬迁,又让高泰云多了不少人口,经过统计,人口已经达到二十余万。
腾越府人口不断扩充,高泰云将原来的土城做内城。
让各部蛮族伐木煮泥,沿着土城外,再围双排栅栏二十里,栅栏之间填泥夯土,做了腾越府外城,立箭楼八座,设东南西北四大城门。
土城工程浩大,男女老幼一起投入劳力,每日城外伐木声不断,到处都是夯土的号子声。
红河十二部蛮族被人逼上寨子,经过这次事件后,高泰云在腾越府颁布變令,宽恕哀牢山的那些蛮夷,并且教他们使用工具,围田植桑。
这些山民,大多还是石器时代,都没怎么见识山下的工具,高泰云苦恼,手头没有人手普及扫盲。
“嘿哈!”易天行提着支木枪,正在示范军卒苦练马枪。
人口增加,高泰云每日忙着让人统计,编民入户,造鱼鳞册。
腾越府马军,增加到三万六千人,具装战骑。
他另外从蛮夷中抽取丁壮四万,编成步苴军,配梭标长矛。
尽管武器已经不够用,那剩下的老幼妇孺十五万,另编入罗苴营,削木为枪。
高泰云派人到中原、辽地、天南和西夏,采购很多粮食和豆谷种子,商队源源不断运来,所有蛮夷都是每日训练,按人口配发豆粮。
腾越府用屯兵军管制度,开荒很多农庄山田,种植桑麻豆类和谷子,大力养殖马匹。闲时为民,战时为军。
可惜唐刀手艺失传,但高泰云另用天南铁矿,仿造西夏锻造之法,每十二斤生铁耗减铁两斤,锻造腾越府马步军的刀具。
唐军的基本装备是横刀和锁甲那锁甲他玩不出来,横刀却是仿造了样式。
高泰云此刻停身,正看着手里的的刀,直线型的刀身流畅,给人一种美感。
刀身长约四尺,宽约两指有余,寒光闪闪,看着就知极是锋利。
“启禀大篆师,那段延庆二人向西夏去了,已经过了横山歇脚铺。”他大弟子杨东川进来,递上了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