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两个不是真正的小孩,是楼罗和楼兰那对侏儒兄弟易容改扮的。
如玉指示:趁着白天开“破天”棋会,你们两人,去那几个身份不明的人房里查一查,看是否有什么线索,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
最重要的,查一查,谁最有可能是那只“鬼手”。
这罗兰兄弟为了掩人耳目,易容扮成了小孩子,毕竟这一对孪生侏儒兄弟太扎眼。作为江湖上最有名的三大杀手:“紫罗兰”之二,乔装易容,他们也是信手拈来,经常乔装成小孩打听消息,或趁人不备,突下杀手。
此刻,他们还是扮的小女孩,为什么还得扮女孩?尽量把手藏起来啊,不然那两双大手,好大的破绽啊!
刚才罗兰兄弟准备偷偷溜进“天王山”那院子,被侍剑发现了,他们早就预备了一个找狗的借口。
二愣子侍剑是根本没瞧出来哪里不对。
龚子玺刚开始也没在意,但如玉一插话,他立刻仔细打量那两个“小孩”,就发现了猫腻,侏儒的身形跟真正的孩子肯定有区别啊。
他知道如玉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再有,如果有狗跑过,不可能自己没发现,只如玉看见了。
如玉带着龚子玺回到“北斗七”,看到轩辕笑,跟人打架呢!
那个易名行——楼赤缕!
轩辕笑见龚子玺进来,立刻道:“无双公子来啦,来来来,你来跟他打,老夫打不过!”
如玉:哈!这人这么厉害?轩辕将军都打不过?
龚子玺听轩辕笑这么说,又看双方的战况,微微一笑便纵身上去,替轩辕笑接了楼赤缕一掌。
轩辕笑立刻笑着跳开,回院门旁守着。
如玉看到楼云裳坐在一边的树荫下悠闲地喝着茶,好像院子里有人在大打出手,完全跟自己无关。
如玉走过去,坐到楼云裳身边,好奇地问:“云裳姑姑,这人什么来头,居然连轩辕将军都打不过他?”
尊主开口问了,楼云裳自是好好地回答:“他是我大师兄楼赤缕,原来‘七刹楼’的人。”
楼云裳给如玉讲了自己跟楼赤缕的纠葛。
原来楼赤缕是楼云裳的大师兄啊,有个“赤”字,应该是“七刹楼”的“赤橙黄绿青蓝紫”那一届的“七刹”中武功最强的那一个。
楼赤缕自小对这个“紫衣”小师妹是情有独钟,没有他的帮忙,楼云裳当年大概进不了前七。而且,当年楼云裳逃离“七刹楼”时,被那时的“七刹”楼主派人追杀,如果不是楼赤缕总放水,她根本不可能活不到现在。
楼云裳当然明白楼赤缕对自己的心意,只是自己虽然感激他,但并不喜欢他,后来,机缘巧合爱上了别人。
楼云裳离开“七刹楼”几年后,楼赤缕在一次任务失败后,销声匿迹了。楼云裳杀回“七刹楼”时,并没有遇到楼赤缕。
没想到几年后,两人偶遇,当时的楼赤缕都四十多岁了,居然还没对楼云裳死心,追着楼云裳是死缠烂打的。今天还追到了这里。
刚才,楼赤缕拉着楼云裳离开,两人跟没有好好说几句话,而是一个逃,一个追,后来楼云裳实在烦了,就把人带到了“北斗七”。
轩辕笑留在这里守着院子啊,楼云裳对轩辕笑说:“你不是拳头痒吗?给你找了个对手。”
楼赤缕看到轩辕笑:这人又是谁,不会是紫衣你的……
这楼赤缕看谁都是情敌!二话没说就和轩辕笑打起来了……
楼云裳给如玉倒了杯茶,解释道:“轩辕打不过楼赤羽,不是输在内力和耐力上,而是因为轩辕将军是军人出身,招数刚猛有余,但不够灵活,楼赤缕呢,是训练出来的杀手,出手阴得很,又会偷机,他们两人过招,对轩辕将军不公平,不是比不过,是不能比。”
如玉好奇地看着现在正过招的那两人,龚子玺招式飘逸,行云流水,而那个楼赤缕出手果然招招阴损,如玉不由得皱起眉。
楼云裳看她皱眉,以为她在为龚子玺担心,立刻笑道:“尊主放心,子玺公子已经赢了。”
如玉挑眉看她:?武功这方面,如玉也看不太懂啊。
楼云裳解释:“我们做杀手的,大都内力不足,刚才和轩辕将军交手时,楼赤缕就消耗了很多,所以他现在出手越来越狠,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子玺公子明显看出了这点,故意不与他近身,楼赤缕那些杀人的招式就很难发挥。但,就算楼赤缕之前未与轩辕将军动过手,他也不是子玺公子的对手。”
如玉:师兄这么厉害吗?
院门外的冷谦同样在想:龚子玺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冷谦竟然一个人跟了过来了?他倒不是跟着如玉来的,他是想找龚子玺来的,刚才一问人“一位好看的白衣公子……”,立刻有庄子里的小丫鬟告诉他,往“北斗七”这边来了,还帮他带路。
龚子玺的容貌身材实在是太出挑了,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啊。
那小丫鬟给冷谦带着路,心里还泛着花痴:这位公子问,那位白衣公子啊!刚才那白衣公子可真好看,像个仙人似的,走路都好像飘啊飘的,就是旁边那个戴面具的有点吓人,不知道跟那位白衣公子什么关系。这位黑衣服的公子,也很好看啊……
冷谦找过来,自然被轩辕笑拦在院门口,但挡不住他看里面啊。冷谦看到龚子玺跟楼赤缕交手,就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冷谦的武功也是行伍出身,他没拜江湖师傅,所以他跟轩辕笑倒是可以比比,上次输给轩辕笑只是输在了内力和经验上,再过个十年,一进一退,冷谦定能赢轩辕笑了。
如玉瞄到冷谦来,低声跟楼云裳说了一句,便回屋了:等吃饭!
楼云裳心里叹了口气:人家打得那么精彩,尊主您就想着吃午饭,哎!
楼云裳吩咐梅子墨派在这里伺候的小厮去传膳,然后对楼赤缕喊了一句:“你还不认输吗?”
楼赤缕立刻跃开几尺,对龚子玺抱拳道:“我认输!”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杀手的武功是练来杀人的,打架不是他的擅长啊,认输就认输呗。
龚子玺淡淡一笑:这人倒也洒脱,于是嘴上客气了一句:“是在下占了便宜,阁下之前与轩辕镖头比试,已经消耗了不少内力。”
楼赤缕的确洒脱,实话实说:“这位公子客气了,就算我不曾与别人动手,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如玉在屋里听到,不由得想:这人也不错啊,被“七刹楼”训练出来的,还能保持他这样纯真直率的性格,不容易啊。云裳姑姑为什么不喜欢他呢?对了,云裳姑姑也是“七刹楼”出来的,所以不喜欢自己的同类,反而喜欢老师这样的白面书生吧?
是不是就像我,觉得师兄是自己的亲人,但对冷子君……
酉时一到,梅子墨便封了“大关楼”,晚上也派人看守,确保大家都不会偷偷跑来下几步棋。
众人也劳累一天了,这下棋费神啊,中午又只是随便吃了一些,晚上自然要吃顿好的,再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啊!
有几个人,其实下午就基本放弃了。
像七号台的尚书台带的那两位朱家小公子,早跑出去玩了,尚书台也不敢离开自己的学生啊,说是学生,其实是主子呀,便也跟了出去。
尚书台想,等后天梅子墨揭晓谜底吧,自己没那本事解局的,到时给两位小主子讲解清楚就不错了。
炎烈就更别说了,一直跟着冷谦呢,冷谦甩也甩不掉,找到龚子玺也没办法跟他单独说话。
还有人胜负心重的,把棋谱都记在脑子里,晚上回去继续研究,就像梅若华,还有另一位洛冥非!
……
戌时二刻,“北斗七”院里,人齐了!梅子墨居然也来了,向如玉恭敬行礼,道:“‘文使‘同喜’,拜见尊主!”
如玉微微一笑,问梅子墨:“梅庄主今日辛苦了,可有何发现?”
梅子墨立刻回道:“属下今日观所有人的棋盘,发现十号台的‘令四’公子带来的那位洛先生,棋艺最精。”
梅子墨自己下了三子之后,就一直在“大关楼”里,“随便”走走看看,别人非但不防备他,还叫他帮自己看棋路呢,所以每个台子上的情况,梅子墨看得清清楚楚。
梅子墨继续道:“他已经下了十子,其他的,三号台的冯青锋的儿子倒也下了七子,但他这个年纪,定然不是尊主您想找的人。”
如玉微微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罗兰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楼罗先开口:“那个姓洛的人那里,我们兄弟什么都没查到,太干净了。”
楼兰又开口道:“本来主子最怀疑的那个易名行,他是今早直接进的庄,我们兄弟也没处查,但楼主已经说明了他的来历。还有主子也让查的七号台那个尚书台那里,我们兄弟探过了,没觉得异常。”
如玉想了想问道:“原来那个六号呢?”
梅子墨答道:“原来那个六号留的名字叫吴非,自称北魏京城人氏。当时我便起了疑,传书给了子玺公子,让他查此人底细。没想到,子玺公子在路上就把那人解决了。”
如玉嘴角一抽:难怪我都不知道师兄会来,原来他是半路打劫来的请柬啊!
如玉皱起眉:“这么说来,最可疑的,还是跟冷谚一起来的那个。”
梅子墨稍稍有些惊讶:“冷谚?”
如玉解释道:“十号台那个‘令四’是四皇子冷谚。”
梅子墨恍然:“难怪他化名‘令四’,原来是冷四皇子。尊主可要派人去试探一下那位洛先生。”
如玉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云裳姑姑你去盯着他一些,今日那楼赤缕暴露我这个‘天玑财使’的身份,怕是打草惊蛇了。”
楼云裳笑了笑:”尊主放心,楼赤缕现在就在那边盯着呢,他惹出来的事,让他来补救。”
如玉:……你不喜欢他,还这么使唤别人的吗?
如玉叹了口气:“哎!若今日这‘破天’棋会都引不出那只‘鬼手’,只怕……哎,大家不是白费心机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哪里会白费,尊主你收进去那么多银子呢!还有……
楼云裳笑着开口道:“尊主哪里会白费心机,外面的盘口已经开到一比三十了,赌明日依旧无人能破局。”
原来今日梅子墨落三子抛砖引玉后,消息很快传到了外面,外面本有一些爱好对弈,但无权入内的人,等着一手解棋思路呢。
消息传出去,外面便人也开始解局,更有甚者,外面开了赌局,赌何时能破这棋局。今日外面的盘口从中午的一比一升到了一比十,原来大家觉得有思路就能很快破局,但半天下来,庄内和庄外都无人能破,盘口自然升高了。赌无人能破的,可以押一赔十呢!
到了晚上,外面还有人在解棋呢,而且盘口又升了:一比三十!
原来,那天的华容镇上人多得客栈都住不下,是因为那些人收到消息,外面的某个庄子上,为这“破天”棋会开了赌局,有些人啊,不是棋友是赌徒!
如玉也笑了:“才一比三十吗?都以为这‘天命’局这么容易破?梅子墨,我们明日再加点难度吧!”
梅子墨:……
尊主,你在外面开暗桩,还这么控盘,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天元庄”向来老实本分的啊!这“天元庄”百年清誉啊,不会就这么毁在我手里吧?
今日余枫眠没来,尊主您就充当这“财使”了,是吧?难怪尊主跟余枫眠关系好,都是爱财之人啊!哎,这么能敛财的吗?
梅子墨对如玉这位“贪财”的尊主,有些……
文使同喜、武使同怒、信使同哀、财使同乐。
“文武信财”对应的“喜怒哀乐”四使,是直接受命于天玑阁主的“天玑阁”四大护法,除了阁主,他们是“天玑阁”的最高统领。
“天玑阁”在江湖上并不出名,但所有知道它的人,都觉得这个组织很可怕,因为它太过神秘,而且传说每一代的天玑阁主都能窥破天机。
得到天玑阁的帮助人,顺应天命者,可以事半功倍!
更甚者,如果得到天玑阁主手中的“天玑令”,他还能帮你逆天改命……
“文使同喜”梅子墨、“武使同怒”轩辕笑,“信使同哀”楼云裳,“财使同乐”余枫眠,今日除了余枫眠,竟然到了三位,他们都拜见的尊主,除了天玑阁主还能有谁?
传闻两年前,天玑阁主换了人,但江湖上都无人见过此人的真面目,就连知道他名字的人也不多。
新任天玑阁主:桑陌上!
还果真是:“陌上人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