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担心的身份(1 / 1)

其实,不该是这样的。

情绪,语言,表情,动作,那些都应该被很好掌控住的东西,却都是混乱的。

在咖啡厅内,暖色的灯光落在了少女单薄纤瘦的身形之上,些许的光在那黑而略卷的发梢跃动,少女低垂着头,手未曾移开的抓紧着肌肤。

在看不见的位置,指甲几乎就要陷入肌肤之内了,疼痛姗姗来迟,连着她自己也觉得,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啊。

不对。

她又怎么分得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连自己生命都摸不清楚的她,怎么分得清呢。

现在她的状态无疑是无比失败的,因为外人的那一句话便不可控的有了极致厌恶与憎恨的情绪,所有负面情感涌了上来,像是要把之前所有压制的事情都皆数算入进来。

现在的她,不可控的怨恼着,憎恶着,更克制不住的悲伤着,痛苦着。

可是,不应该这样的。

那明明不应该是多么重要的一句话,那明明不过是一句意味明显的激将法,不应当让从小接受一切伪装训练的暗杀者如此失控。

雪川凛清楚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一直裹藏私心,她控制不住私欲的来见与那位朋友相似的工藤新一,一边渴求死亡一边又抱有那可笑的期待,可期待着什么,她又根本不清楚。

或者说,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有所期待,她从心底的觉得,自己根本是不配有所期待的。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居然开始越发的混乱,甚至出现混淆,在对待与那位朋友相似的工藤新一的一切时,她已经越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因为那份样貌的相似才对他特别。

但这些事情,是不足以触动雪川凛的情绪的,它们也许能让她短暂的出现一些情绪,却不会令她这般失控的悲伤。

“凛,你如果真的喜欢上工藤,那么……”

让她无法从悲伤中脱离开来的,是在那时候野村奏说出的那句将雪川凛拉去深渊的后一句。

“你那位死去的朋友又算什么?”

她真正不敢去回想的,是那位朋友的死,以及那位朋友因何而死。

-

死因,死状,目击死亡,执行死亡,逃脱死亡,罪恶是烙印在心里的地狱。

远在市中心高楼的一所办公室内,趴在桌上的死者,四周是侦查的警察,工藤新一在接到电话以后,心里多少是有担心的。

在野村奏所发来的那段录音里,虽然有不少杂音,但雪川凛的声音也都是能清楚的,在开始听野村奏的那些话时,他还在心中腹诽着野村奏的幼稚阴险。

当然,关于内容还是一字不差的听了下去,在听到关于说到那位朋友的死后,他心中骤然一紧,感觉到了剧烈的不安。

不应该说这个的,她一定会难过的。

那是他的第一反应,可在下一秒,他又觉得荒唐的急忙否认这个念头的产生,那和他可没关系啊,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干嘛要想那么多。

“闭嘴!”

在短暂的沉默中,雪川凛所说的话传了出来,那明明是无比短暂的甚至带着些许明显的戾气的两个字,工藤新一且只在里面听见了颤抖的悲伤。

她不会这样显露出悲伤的,哪怕是声音,可在此刻,她却无法控制的说出来了以阴戾伪装的悲伤。

野村奏的话语还在继续,那些句句都是想从雪川凛口中获取一个否定喜欢的答案,如他所愿,雪川凛说出了那句话。

“我不会喜欢工藤新一的。”

这句冰冷的,一点也不符合雪川凛以往语气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工藤新一愣了一下,心中像被不知名的情绪紧紧缠绕,有些透不过气,他来不及细究这出现刹那的异样,而是觉得雪川凛状态太不对而给野村奏打去电话询问。

打完电话后,能够确认雪川凛还是在咖啡厅工作,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异常,可挂下电话的工藤新一却仍然觉得,野村奏根本没有看到真正的雪川凛。

可是,他呢?

他有看到过真正的雪川凛吗?

那个一直被他认为是裹着无数层伪装的骗子的雪川凛,她真正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呢?

蓦地,想起某个暮色下少女的脸,那在谈起那人时的目光与笑,他睫羽微颤着,情绪渲开暗涩,淡化在看不见的色彩中。

那些记忆里,只有短暂的,片刻的,仅仅只属于那位朋友的真实的雪川凛。

想着,他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果然,对于被当做替身这件事情,实在太让人郁闷了。

“怎么了工藤君。”旁边的高木警官听到工藤新一叹气,以为他因案件陷入僵局而苦恼,便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安慰道,“别急,破案慢慢来,总会破解的”

“啊,我知道。”回过神来的工藤新一揉了揉头发,将头侧向尸体,说,“这个案子我已经解开的差不多了。”

高木警官大吃一惊,看着眼前高中生少年才来现场不久,没想到在现场几番侦查后就已经解开大半,现在看他轻松自信解释案件详情的模样,不由得让人心生敬佩。

不过,高木警官又想了想,想起刚刚工藤新一的表情,那的确是担心烦闷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案件,还能是感情不成?

“那刚刚工藤君怎么表情那么担心的,是发生什么事让你担心了?”于是高木警官直接问出了口。

那应该只是出于好奇的一问,可被这么问的工藤新一却一时哑然,表情略显迷惘。

担心吗?

他怎么会是担心呢,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就算有什么不好的情绪,那也应该是郁闷吧,他应该是郁闷自己被当做替身,还被否认两人关系的事情才对。

明明心里是这样想着,少年紧皱的眉头却未有任何松懈,连唇线都紧绷成了一字。

稍后,他心下无可奈何的呼出一口气,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揉了揉本就凌乱了些的头发,在手掌挡住眼睛时,湛蓝色瞳孔中一沉,藏敛着浓重的情绪。

“工藤君如果有什么担心的事情,解决完案件后就回去吧。”高木警官好心说着。

现在的案件,只差鉴证科证据就可以解决,工藤新一也只是等着证据过来就指证嫌疑人,讲明犯案手法,原本已是豁然开朗的情况,他却沉闷得完全提不起劲来。

“没什么担心的事情。”他心不在焉的回应着高木警官。

高木警官总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的所以然,哦哦了几声便转身打算离开。

“高木警官。”

在高木警官走了几步以后,工藤新一又蓦地开口叫住他,并迟疑几分的开了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

眼前身姿挺立的少年站着的位置是逆着暮色的晚光,脸部轮廓柔和,犹豫着,又思索着,眉眼皆数被风过的黑发遮挡,在高木警官努力看清少年的神情时,听见少年低声再问道。

“如果真的担心一个人,却完全没有担心的身份呢?”

郁闷,烦躁,或是不甘,当即出现的所有情绪里,真正困着少年的,是除却在替身外壳下以后,再也找不到能担心她的身份。

同学吗,她有那么多同学,谁都能有交谈甚欢的资格,谁又都没有走近她的可能,他作为排斥着她的那一个,又能凭什么呢?

侦探吗,在她被要挟时也未能保护好,慌张拉远距离,甚至后面的怀疑与审问,这样的他可以担心吗?

除了被当做替身所享有的特别,他哪里可以担心她啊,哪里都不可以吧。

“就算是这样,也要去看看吧。”

高木警官开口,表情几分宽慰的笑容,抬头看着前方想着,转过头再向发愣的工藤新一点头确认道。

“担心的话,不亲眼去看看是很难安心的。”

亲眼……去看看吗?

在听到高木警官说那话以后,他心中微动,瞬间想到了什么,又很快强压下去,别扭的抿紧了嘴,皱着眉,似在执拗着什么的呢喃着。

“根本没必要吧,她一定会……”

一定会假装没事,一定会笑得那么虚伪,一定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样想着,他敛下眼,牙齿咬紧了些。

真是……太烦了。

-

时间过去的很快。

此时的天色已是渐渐暗下了,街角巷弄有灯光忽明忽暗,风轻轻起,又寒得彻底。

雪川凛已经很快整理情绪,工作到了咖啡厅打烊,最后和咖啡厅的同事道别,再一个人走回家。

在本是空旷的路上,她接起突然打来的电话,在停在路口绿灯时,抬起的眼直直的看着路口对面。

在那里,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他穿着毛领皮衣,一手插在外套兜里,一手拿着手机,朝她弯眼一笑,目光总是十分温柔。

那是包揽着所有寒冷与拒绝的温柔。

“阿凛,晚好。”

是奈仓先生。

耳中传来奈仓先生亲切的问候声,她对上奈仓先生的目光,没有马上回应,茶褐色瞳孔中闪过怖戾的红,很快克制掩了下来,将冷冽藏于平静之下。

长相清秀的奈仓先生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笑着说。

“刚刚,我得到了有关阿凛的情报哦,实在太兴奋了,就想过来看阿凛的反应。”

他总是神秘而狠毒的,有所预感的雪川凛皱下眉,未知的事情像藤蔓一样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本能想要逃离,可过于灵敏的感官还是让她听清接下来的话语。

“原来,是阿凛杀的啊。”

站在街那边的青年笑着,红褐色瞳孔满是兴奋的喜悦,带着享受的低笑着。

“那个让阿凛忘不了的朋友,原来是阿凛亲手杀死的啊。”

罪恶的深渊,将少女拉回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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