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莫名其妙,又不好相问,只好跟在雅芳后面往里直闯。
阿桂一面随行,
一面细细打量。
从其房间的装饰,多重和不断碰到的家人等看来,这是一处大户人家。这时,走在前面的雅芳一拐弯,径直闯进了一间显然是书房的大房间。
二个显然是保镖,
全身黑衣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正守在书房大门二侧。
陡然一见三个女子径直闯了进来,一拉架势便准备阻拦。雅芳一瞪眼:“滚开!我找夫人。”二大汉浑身一机灵,彼此交换交换眼色,虽然保持着守卫警戒模样,竟然都垂下了眼皮儿,视若无睹。
进了书房的雅芳又一拐,
进了左面的小间。
姐妹俩跟着进去一看,一长幅装祯精美的书法作品,悬挂在小间正中。雅芳拉过凳子跳上去,取下书法作品卷好,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攥紧在手中,一扬脑袋:“师母师姐,我们快走。”三女人顺着原路退回。
可笑的是,
那保镖和家人,都一幅视若无睹模样,任由三女扬长而去。
其实,在小房间一取下那幅书法作品时,阿桂就瞥见作品最下端的“徵明时年八十有八”字样,便猜测或许这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那《金粉福地赋》了。
一路无语,
直至回了黄府客厅。
雅芳才慢悠悠的告诉师母师姐,本姑娘己遵师嘱,取来了《金粉福地赋》真迹,师母快快重赏。面对这令人啼笑皆非的“惊险”取宝全过程和结局,结拜姐妹俩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当然,
姐妹俩毕竟都是江湖之人,稍一细想,不由得都拍手叫绝。
为何?这锦线大师无论是玩时机还是玩圈套,统统是大盗至简的境界。其实,盗这《金粉福地赋》,还只能算是毛毛细雨,无非讲个时机。
一般大公馆,
都将吃饭视为大事,特别是中午。
一到中午吃饭,主人是悉数坐在桌前,佣人则跟着服侍,剩下那些闲杂,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午间打盹。更重要的,主人吃饭房门一般都不会锁,贵重首饰之类要么因为下午要出门交际已经拿出来了,要么就在梳妆台、衣柜这些地方。
至于大幅书法或绘画作品,
自然好好地挂在应该在的地方。
这时候,只要心中有底,神气十足,推开大门大摇大摆地朝里进就行了,那些势利下人谁敢怀疑,谁敢阻拦。到了主人房间,剩下的就是气定神闲地拿东西。
如果碰见有人,
就当自己是这家贵客,或者一副醋酸打翻样。
试问,哪个公馆里的男人没有藏着的艳事,哪个下人保镖又不把这看成是一笔不能声张的糊涂账。等到一切明了,本小姐早已飞入繁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只是,
很不幸。
事后经请多个高手检测,这幅传说中所谓文征明真迹的《金粉福地赋》,只是后人的临摹品。虽然阿桂依约给予了雅芳五条大黄鱼的重赏,可自感有眼无珠,伤了自尊和名气的锦线大师,一直不要,不提。
不管怎样,
虽然只是盗到了临摹品,却足见锦线大师的真功夫,炉火纯青,可真不是玩笑的。
所以,摩拳擦掌的雅芳,这次听到师母安排,居然要请出老昏头和顾小茜协助自己,自然就挺不高兴了。听她咕嘟咕噜的说了,阿桂摇摇头,又耐心开导着雅芳。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这次我们面对是亲王一行,不说规格,护卫和宝物与往日有多少不同,光是这汇中饭店的防范,就不同以往。你还没有过在洋人地盘和屋里动手的经验,用对付本国土鳖的那套,来对付洋人和亲王,恐怕难度更大。事成,自不待言。事不成,不但砸了自己牌子,师傅师母和众弟子也跟着不好。请二人协助,有益无害,何乐不可啊?”
雅芳虽然心里仍是有点不爽,
可想想师母的话也不无道理,只好点点头。
凌晨,一行人换上夜行衣,纵了出去。果然不出师母所料,雅芳昨天凌晨的踩点,早己打草惊蛇。等雅芳轻车熟路,窜到大管家原住的房间外,双脚勾住阳台檐,身子倒悬向下面房间细细打量,不禁倒吸口凉气,里面空无一人。
她立刻意识到,
鱼儿吐勾游走了。
当然,既然亲王一行还住在南楼,大管家也不可能跑到哪儿。可问题是,这汇中饭店三层楼达150多间房,带着箱子的大管家倒底住在了哪一间?
难道,
还得每一间都去敲敲摸摸看看?
既或等你一间间摸排查完,那时间早过,亲王一行也起程赴日溜掉了。面对这么个简单问题,雅芳傻了眼。无奈,只好灰溜溜的回来秉报师母,请二位同行协助。
于是,
第二天上午,“白线”大师顾小茜,一介妖娆风尘女装束,扭腰进了汇中大门。
这洋人地盘和房屋,历来对中国人严防死守,严禁入内。离外滩不远处的黄浦公园门口,就曾公开立着一块木板告示;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虽然,
后来。
因华人们的极大愤怒和官府的抗议,洋人撤掉了这块木板,也可足见洋人对中国人的鄙视和防范,到了何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然而,
洋人却从不禁止中国的风尘女子进入,甚至还鼓励和欢迎。因此,顾小茜刚一踏上汇中饭店的长台阶,那西崽就训练有素的对她鞠躬微笑,还亲自为她拉住旋转玻璃大门,目送她进了饭店大堂。
大堂的值班经理,
前台管理人员(全是洋人),
还笑逐颜开的对她微笑和伸起大姆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