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鼓起嘴,双手叉腰,不满地道:“不许你说小舞的坏话!”
“谁说她坏话了!每次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就给我扯其他!”沈润愤愤地说着,背对她躺下。
晨光盯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又怎么了嘛!”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背。沈润不动,她又戳了一下。沈润还是不动,于是晨光加上力气重重地戳了他一下,刚想收回手,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他回过头来,没好气地看着他。
晨光弯着嘴唇笑,软绵绵地唤了声:“小润……”
黏糊糊的一声轻唤再一次让沈润失了脾气,他想他这辈子是栽在她身上了,伸出胳膊将她搂过来躺下,在她身上安抚似的轻拍了拍,语气略粗暴地道:
“快睡觉!”
晨光也不在意,瞥了他一眼,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只要她安静下来,她就是一只纯洁美好的小花精。
沈润搂着她,望着帐顶的蚂蚱出神,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她呼吸减弱,他回过神,望向她的脸,她已经睡着了。
沈润凝着她的侧脸,忧心忡忡,他忽然半抬起身子,将嘴唇深深地印在她的额头上。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和在意健康,他渴望她能够健康起来,一直以来,身体会变成怎样他并不是很在意,在他的观念里,生老病死虽是人之常情,但身体开始走下坡路应该是在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
他想,一定要想法子让她健康起来,她还那样年轻,虽弱小,却足够顽强。
他握紧了她的手。
想一块看暮年时的夕阳啊……
平安无事地回到宜城的第四天,在收到消息赤阳国人即将抵达宜城之前,晨光去了一趟英武王府,说是去看望还在病榻上的清平县主。
沈润自从回到宜城一直没有出门,终日在凤冥国驿馆里,看看书,发发呆,无人打扰,也没有人催促他,慢吞吞的生活似乎比从前做龙熙帝时更惬意。
晨光去了英武王府后,沈润坐在院子里,如往常一样盯着手里的书卷发愣。
宜城正式进入春暖期,院子里开了许多花,他本来想拉晨光赏花来着,晨光却说要去英武王府,沈润有些失望。本来想着聒噪的她走掉之后他能安静一会儿,可是她去了太久,安静得过了头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放下手中书卷,他想做些有意思的事情,正想起身亲自动手泡一杯茶,付礼急匆匆地走过来,通报道:
“殿下,摄政王府的乐阳公主求见。”
出乎意料的来客,沈润一愣:“赤阳国的乐阳公主?”
“是。”
“没告诉她凤主殿下不在去英武王府了么?”
“门上的人说了,乐阳公主说,既然凤主殿下不在,她求见殿下,她备了厚礼,是来谢那日在鹿彰岛时殿下对她的救命之恩的。”
沈润越发吃惊,颦眉,先不说那天晚上乐阳公主居然没被司晨吓破胆,还敢登门求见,单说她要见自己,就算是想要感谢救命之恩,她是女人,还是晏樱的女人,公然上门要见一个男人,又是有妇之夫,这太不合规矩了。想要感谢派人送礼来感谢就行了,男女有别,也不会有人挑剔她失礼数,她根本没必要亲自前来。
沈润越想越觉得不妥当,对付礼说:“就说我出门了不在驿馆,送的礼能推则推,实在推不掉就收下。”
“是。”付礼应了一声,他也觉得晏樱府上的侧妃跑来求见自家主子,就算有救命之恩,可男女相见怎么说都是不妥当的,万一传出去还不一定被传出什么样的闲话。
付礼转身去了。
沈润收拾收拾书本回屋去了。
……
凤冥国驿馆外。
一辆没有挂名牌的大马车停在斜对面的街角。
窗帘的一角被悄悄掀开,面罩薄纱的美丽女子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双如水的妙目,向对面的凤冥国驿馆张望。
坐在乐阳公主身旁的春桃仿佛在做坏事似的,如坐针毡,焦虑了一会儿,小心地劝说道:
“公主,这样不妥吧,那容王殿下是男子,是凤冥国凤主的丈夫,公主是女子,也是摄政王的侧妃,公主与容王相见,这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不一定怎么说呢,这要是被摄政王知道了,摄政王他……”
一想到摄政王府惩治下人的手段春桃就不寒而栗,春桃自从到了摄政王府,身为侧妃大丫鬟的她见识过很多,她知道自家主子柔弱,因为怕主子会害怕,她一直都是尽可能隐瞒的,她没想到这一回主子铁了心一意孤行,不管她怎么劝都没用,假如今天凤主在驿馆里,那还好说,可凤主不在驿馆,这种情况下要是真见了容王,传出闲话来,摄政王还不得先宰了她!
春桃越想越恐惧,急得几乎哭出声来。她提起摄政王,本来是想让公主有点顾忌打消这个出格的念头,没想到在听到她提起“王爷”时,公主居然一脸冷漠。
“我又不是明着出来的,他都几天没回府了,他不会知道的。容王殿下救了我的性命,我却连‘谢’都不说一句,我成什么人了?我不能忘恩负义!”乐阳公主带着薄怒,冷声道。
春桃见她生气了,闭起嘴唇,不敢再劝。
乐阳公主在短暂的不悦后,又高兴起来,她偷偷地望着驿馆大门外一身戎装佩着剑正在来回行走巡查的人,怀着好奇和狐疑,说:
“春桃,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女子?”
春桃愣了一下,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好像是女子……”
她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笑说:“殿下,奴婢听说龙熙国、原来的龙熙国现在的凤冥国有一位女将军,好像姓沐,对了,那个人应该就是沐将军!”
“女将军啊……”乐阳公主小声说,“这凤冥国真奇怪,先是凤主是女人,后来又有了女将军,难道凤冥国的女人都做着男人的事?那凤冥国谁做针黹纺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