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中午父母回来时更是乐得嘴都合不拢,父亲不仅拉着他唠叨了三根叶子烟的时间,临吃饭时还把珍藏的白酒拿了出来,破例让他也喝半碗。
但他这辈子为了性福着想,不仅戒撸,还暂时把烟酒给戒了,如此,也就小酌了一口,剩余的让父亲给喝了。
方东华酒量并不大,两半碗下肚脸都红透了,有些醉醺醺的说道:“儿啊,你给老汉长脸了,王书记都叫你方得很,乡亲们也都夸赞你聪明厉害,老汉听着心理舒坦啊!”
方大军想了想,干脆就把粉条场的事情说了出来,他是组长,也说了他在七个生产大队挣工分的事情,这件事不仅仅是挣钱的事情,他也能借这个机会在全生产大队混个脸熟,争取到处拉拢人心,比如扶老太太过田埂,给孤寡老人送点谷糠表示慰问,给孩童发点零食,呃!
“让你当组长,还能在七个大队都挣工分,王书记真是这么说的?”方东华不是不相信儿子,实在是因为这事太让他震撼了。
方大军连忙打着包票,“当然是真的了,王书记昨天亲口跟我说的,我算过了如果粉条的事情一切顺利,到时候我就能分到四百块钱左右,来年咱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了。”
“好,好啊!”方东华说着就揉起了眼角,这个平时只知道闷头打砖的老实硬汉,居然高兴得流泪了。
方大军见此,只好又数落了老父一阵,不是逾越,而是他发现老父特别喜欢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分田到户的事情,这种全公社的大事情,只有上面的大领导才有决策权,也是迟早的事情,不急这一时,如果现在真的分了,反到不好集中搞粉条场了。
正在这时,公社的广播响了起来,每个生产大队都有两个喇叭接收器,广播一响,基本全公社都能听到消息。
“现在通知一下,请新桥二队十一组的方得很,也就是方大军,在下午三点左右到公社来参加干部会议。再通知一遍,请……”
广播还在继续,方大军早已经目瞪口呆,他今儿已经是第二次被惊到了,这广播一出,他的诨号也就真的敲定了啊,按村里的传统,这个诨号怕是要伴随他很多年,甚至是一辈子。
但他不知道,这条广播一出,全公社都哗然了,几千号人议论纷纷,关于他的信息马上就八卦了出来。
男,未婚,现年十五岁,昨年高考落榜,以挖煤炭挣工分,老父是打砖能手,祖上n代都是贫农,这样的资料在公社能找出几百份雷同的出来。但他摇身一变,从挖煤工突然就有资格参加干部会议了,而且还是通过广播这样正式的通知,王书记还亲口送他“得很”这个诨号。
即便乡亲们淳朴,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嫉妒的自然也不少,但对这情况却不敢说闲话,原因就是因为方大军搞出了移动打谷机,不仅让打谷子变得更省力,最关键的是这将大大增强谷粒的抢收,下雨天也不会受到影响,可以说移动打谷机一出,从此抢收谷子再无压力!
有了这份贡献,如果谁敢唱反调,铁定被吐一脸口水。
不管过程如何,此时方大军瞬间就成了角山公社的名人,而且随着其它公社使用移动打谷机之后,他的名声将传得更远!
“好啊,我儿子现在也是干部了!”方东华热泪盈眶,只怪幸福来得太突然。
方母也张罗着要杀鸡庆祝一下,但家里就俩两母鸡,再继续杀怕就没有鸡蛋吃了,方大军自然连忙阻止,要庆祝不差这一时。
下午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乱发,因为没有发蜡,就只好吐了点口水往头上抹去,呃!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人长得帅,何需在意发型问题。
没有手表,只好根据太阳的位置来确定时间,在去公社的路上,他算体会了一把热情过头的感觉,见人就被打招呼,还拉着不让走,非得好好唠叨下他是如何想出打谷机的,以及夸赞打谷机如何如何好用云云。
他不得不感叹受之有愧啊,但也无压力的接受了,要想出名,首先脸皮就得要厚。
且不谈抵达公社后的一番客套,这时他到了会议室中,坐在木椅上,身前桌上放着一个茶盅,没有投影仪,没有电脑,甚至连个象样点的记录本都没有,但墙上有主席的画像,能给人无穷的力量。
与会的除了七个生产大队长,就是公社十来个干部了,其中两个他在病房见过,剩余的也基本打过照面,但也有三个干部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宏文和公社社长朱彰元并排坐在主位上,gc党领导天下,公社里还是书记最大,王宏文这时出声介绍了一下他,方大军跟着站起身打了个招呼就算了事,因为年龄问题,他不能表现出太会来事,也就是不能太过了。
接着王宏文又把在坐的所有人介绍了一遍,这样做无非就是给他介绍,足以显示出对他的重视,这让方大军也稍稍有点感动,马上反应过来,这就是王宏文收服人心的手段。官场和工厂不一样,追求的不单单只是工资,还有更多无形的东西。
“咳咳,下面我先说一个好消息,由方大军设计改良的移动打谷机已经获得了县委的高度重视,明天就会安排专人实地考察。刘队长,今明两天你不就要跟着上工了,安排一下打谷机的演练,随时做好准备,安排同样距离的两块田,分别进行以前的收割办法,和移动打谷机收割,让专员们用眼睛就能看到移动打谷的好处,你那边没问题吧!”王宏文干练的说道。
刘春山当即就激动了,能在县领导跟前露脸,对他来说就跟被馅饼砸中一样,还是大肥肉馅的,连忙立下军令状,说了些一定完成任务云云。
王宏文点了点头,又请朱彰元说了会话,等王宏文接过话就道:“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下面请方组长说明一下接下来公社的主要任务。”
方组长?这个称呼一出除了上面的书记和社长两人,其余人等莫不脸色大变,他们这些队长可是由群众选举出来的,而非上面任命。
现在方大军这个半大娃子,居然直接就成了组长,这好象不合规矩了吧,而且这个组长到底有多大的权利?
方大军露出一个腼腆的表情,跟着就雷厉风行的站起身来,在王宏文的示意下开始了一番循序渐进的忽悠,还是说红薯粉条,但这次只说明了做粉条能如何如何赚钱,然后就是憧憬这些钱能买多少东西,能让每个家庭都过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富裕年云云。
不知道是不是吹得太厉害,还是事先王宏文请了托儿,当即发展村的陈队长就拍案而起,激动得大声叫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挖红薯做粉条啊!”
“咳咳!”王宏文出声道,“大家请稍安毋躁,等方组长先把话说完,再说现在还没到挖红薯的时间。”
方大军一怔,难道他都已经吹嘘到这个程度了王宏文还不满意?无奈之下,话锋一转,开始说起粉渣子养猪的问题,他的心算能力很强,当即就报出有意整合后的数据,比如这些粉渣子能养上千头猪,这些猪又能卖多少万块钱,每户理论上又能分多少,这猪多了,猪粪自然就多了,来年又能多丰收多少粮食。
有了粮食又能多做粉条,多养家畜如何如何,直接引出做粉条发家致富一条龙的发展路线!
“说得好啊,做粉条赚钱并不是目的,通过做粉条发展农业才是我们公社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这话是朱彰元说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做粉条硬是扯到发展农业上面去了。
王宏文接话道:“对于粉条的计划大家都清楚了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由方大军同志负责粉条场的机器改造,以及场地修建。但是因为方大军同志并不属于干部行列,所付出的劳动公社就应该给算工分,我和朱社长都提议凡是参与粉条计划的各大队都给方大军同志算一份工分,不过工分仅限于分配粉条所获得的价值,不会要求各队分配其余粮食给方大军同志。
下面进行投票,愿意参与粉条计划的就保持默认,不愿意的就请举手,公社会尊重各队的意见,如果不愿意参与进来,那就按照原来的规矩把红薯分配给各家各户。
好了,开始吧,不同意参与的请举手!”
方大军顿时愕然,这就跟课堂上老师问“听懂了的请举手”,铁定不可能百分百举手;但如果是问“没听懂的请举手”,那真举手的就是傻子了。两句话最终要问的答案其实是一样的,但表现出来的结果却会截然不同。
比如现在如果王宏文问想参与的请举手,那就有可能不会全部举手,但现在这样问,方大军猜测怕是本来还要考虑的人也不敢举手了。
接下来的情况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七个队长都保持了默认,没有人举手。
“那好,全票通过,接下来我们商讨一下如何完成粉条计划!”王宏文一句话给这件事定性了,要想推翻重来几乎不可能,除非王宏文突然被调走或是倒台。
傍晚时,方大军当组长和在七个大队挣工分的事情已经正式确定,他这个组长只是虚名,但却能给他带来非常大的好处。
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还不是干部大吃大喝的时期,散会后就各自回去吃自己了,方大军这边单独跑去找到发展村的队长陈中军,一是刚才这人表现得最为激动,二嘛就是因为李玉兰一家就在发展村。如此一来他就少不得会利用现在拥有的一点小权利来泡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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