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杨晨东话音一落,看热闹的人群之中顿时传出了阵阵的惊呼之声。
教授于人,不收分文的学费,还要管上吃食,这是任何学院和先生都无法做到的。有心之人,会因为本身实力不允许无法满足这个要求。有实力的,却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巴不得多赚些银子呢,又怎么可能白忙一场,还要搭上吃饭的银两呢?
正是这般的矛盾,杨晨东忽出此言,这才让众人如此的吃惊,但同时也无比的兴奋。一些个家境贫寒的年轻后生们不仅动了心思,想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进入杨家书院学些本事呢?
何文渊也想不到杨晨东会如此之做,一时间也被这些话给憋了一下,站在那里硬是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来。直到身边人上前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什么,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看向杨晨东露出讥色而言道:“忠胆公,本官知道你很会经商做买卖,但授人学问可不是教人经商,那是要见真东西的,你又可知晓?”
“哈哈哈。”何文渊的话引来了一众同行者的笑声。他们都用着看不起的目光瞧向着杨晨东,似乎在说,你是一个商人,教出来的学生也只会是商人罢了,怎么能算正了八经的读书人,又怎么可能会被天下读书人所承认呢?
几人传出的讥讽声音,并没有让杨晨东有一丝的动容,甚至他还跟着反笑了起来,“哈哈哈,谁说本公只会经商的,难道诸位忘记了,瓦剌大军是被谁带兵打败的吗?再说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去试一试,怎么能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做些什么呢?几位,怕是你们也不会打娘胎中出来的时候就会识文断字,就文采非常吧?”
一句瓦剌大军是谁被带兵打败的,传入到了几位大儒耳中的时候,便是让他们脸色一沉。脚步不自主的就向后缩回了半步,他们此刻才想起,眼前之人,可是能带兵打败强大的瓦剌之人,在战场上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莫要真给惹怒了,砍了自己,当真就是无处去说理了。
倒是何文渊,并不像其它几人那般害怕的样子。他倒是有几分峥骨,“忠胆公,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会做生意,精通兵法,能带兵打仗,但这并不代表你就真的精通诗词歌赋了,就真的悟透四书五经了。”
大明时期,读书人所学的多是礼法之道,已所谓的圣贤之事,圣贤之记。像是什么《论语》《孟子》《礼记》以及四书和五经等等。只有精通此学,并能引古论今,方才算是赏识渊博之辈了,才会被朝廷所重用,才会座高官,享高位。
何文渊提到了这些,便是有意在羞侮杨晨东,不过是秀才身份,被皇上赐的举人罢了,加之年纪如此之小,又怎么可能真的精通这些呢?
自认为如此说法是给杨晨东难堪,是让其知难而退了。但想不到的是,听到了这些,东帅不仅没有一丝脸色为难之意,反倒是哈哈大笑着,“不就是诗词歌赋吗?本公随意张张嘴,便可成行矣。”
“哈哈,哈哈哈。”这一次换成是何文渊哈哈大笑起来。“忠胆公,有些事情可不是说大话就能解决的,你要知道,写诗很容易,但想要写的好,让人记住,却是大难而万难的,你莫不要随意而来,在失了你的身份。”
“当然不会。”杨晨东很坚定的摇头着,“即然本公要说诗词,当然不会是泛泛之作,不信的话,侍郎官尽可以听后再做评论。”
眼见杨晨东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何文渊先是一愣,接着回头看了看看热闹的人群,发现这其中还有不少其它异国的使臣,心中有些犹豫。他是来找杨晨东麻烦的不假,甚至是扫其颜面的也是真。但如果真当着外臣使节的面前让大明忠胆公丢了面子,终于国体不适。
何文渊这一犹豫,被杨晨东看在了眼中,反让他对此人的印像好了许多。知道识大体人的终还是有其优点的,如果此人只是为了踩自己而来提高自己的名气,那待事情过后,他就少不得要秋后算帐了。
即然何文渊如此的为难,杨晨东便不在给对方选择的机会,原本就很自信的他是张口就来,“所见!”
提出了题目的杨晨东这一开口,即让何文渊等人闭上了嘴巴,将神色向他身上看来。注意到全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杨晨东脸上闪过一道自信的微笑,接着言道:“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这是清代著名诗人,散文家袁枚所写的,讲的是野外林**上,一位小牧童骑在黄牛背上缓缓而来。也不知有什么开心事儿,他一路行一路唱,唱得好脆好响,整个树木全给他惊动了。忽然,歌声停下来,小牧童脊背挺直,嘴巴紧闭,两眼凝望着高高的树梢。“知了,知了,知了……”树上,一只蝉儿也在扯开嗓门,自鸣得意地唱呢。正是它把小牧童吸引住了,他真想将蝉儿捉一手呢!
而借着这首词,杨晨东也在比例何文渊等几位大儒的到来就像是知了一般,他自己则是牲童,当真是想捉就可以伸手去捉的。
以诗比人,《所见》一出,当下何文渊等人的神色不由就是大变。只是这并不算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就见杨晨东脚步微微一动,向前迈了半步之后,又是出口成章的说道:“《荷花》一片秋云一点霞,十分荷叶五分花。湖边不用关门睡,夜夜凉风香满家。”
“《水龙吟,白莲》为谁卸了红衣,绿房迎晓霜绡翦?浣沙人去,凌波人在,水晶宫殿。几柄亭亭,银塘十里,冷香吹遍。在鸥昏鹭暝,花光缟夜,沉沉里、微茫见。何况素云晴练,舞轻盈、半低纨扇。淡妆月艳,仙姿玉立,粉消铅浅。小艇回时,浮萍开处,镜奁窥面。怕遗珰、卷入凉波,又万叶、西风战。”
前者是[清]曹寅的诗,后者是清·王初桐的诗。加上之前的所见,一共三首,几乎是首首相连,皆是好句绝句,一时间自然震到了何文渊等人,让他们想要从其中找出问题所在也不能。
人被震到了,可杨晨东似乎并不满足。目光看向着来找麻烦的何文渊等人说道:“诗词不过就是小道而已,只要用心读书,多多积累,做出佳句并不困难,尔等说可对否。嗯,即然你们今天来了,不送你一点什么总是说不过去的,这样本公还有一首诗词送上,你们一定要听好了,如果有不懂的,回头可以来请教本公,哈哈哈。”
杨晨东得意的笑声落在了何文渊等人眼中,让他们一个个气愤难当。
怎么说他们也是读了半辈子书的人,杨晨东到过年时方才满二十岁,此子就算可以创作出绝句来,但想要让他们行请教之事也是不能的。这根本就是在侮辱人,大家看向杨晨东的目光多了几丝的愤怒与恼火。
倒是何文渊,似乎定气功夫还不错,看向杨晨东时说道:“不知忠胆公有何可教我等,我们倒是愿意看看,倘若真有不懂之处,自是可以请教的,但若是说出之言我等一听即了,呵呵”
“你们没有那么高的智商。”谁想杨晨东直接就打断了何文渊的话,随后言道:“你们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记得记不得,且就看造化了。若是想学,以后亲自来请教即是。”
似乎很是自信一般,说完这些的杨晨东即头一抬,目光看向头顶上的天际,略微的沉吟了一下之后,慢慢言道:“《施氏食狮史》”
名字一出,五字同音便让何文渊等人一愣。
他们的确够聪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但跟着就用不可能的目光看向着杨晨东,完全是一幅不信的神情。
只是杨晨东并未看他们一眼,而是仰天而道:“石室诗士施氏,嗜食狮,誓食十狮。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氏适市。是时,氏视是十狮恃十石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使侍试拭石室,氏始试食是十狮尸。食时,始识是十狮尸是十石狮尸。是时,氏始识是实事实。试释是事。”
一首诗终于念完,杨晨东这才轻吐了一口气,为了被这首诗,为了这一刻的装十三,他昨天晚上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好在完好的背了下来,并无差错一字。
此诗讲的是有一位姓施的诗人,住在一间以石头盖成的房屋里,对狮子特别爱好,并且爱吃狮子,他发誓要吃掉十头狮子。他时常都到市上察看有无狮子出现,某日十时,正好有十头狮子出现市上,当时施君也来到市上,他看到这十头狮子,于是取下弓箭,将这十头狮子予以射杀,施君随之拾起十头射杀死掉的狮子的尸体,准备搬运到他住的地方石室,不凑巧,这间石室很潮湿,施君叫他的仆人将石室擦干净,等到把石室擦干净,他开始尝试吃掉这十头死尸的狮子,正要吃的时候,才识破这十头狮尸,并非真的狮尸,而是十头用石头做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