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旃台流云对她的提问翻了个白眼。
“你就一点不想出去么?”岳烟骊看着他平静的面容。
“我只做有用的事。”旃台流云开始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岳烟骊。
一连被困了三日,岳烟骊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支撑着她挺住,趁着旃台流云去捕杀那二只啄食尸体的鸟时,岳烟骊开始使用挪移术,这是她最后的依托了。
可是她居然移动到了旃台流云的面前,根本就挪移不出去。
旃台流云恰好杀死了一只鸟,倒没注意岳烟骊是走来的还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只开口道:“喝了它的血。”
岳烟骊白着脸开始往后退,她简直无法相信旃台流云居然让她生喝大鸟的血。
“再不喝,你就得死!”旃台流云伸手将大鸟递到了岳烟骊的面前:“你几天没喝水了?”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岳烟骊看着大鸟的脖颈处汩汩地冒出的血,心一横,将自己的嘴唇凑到了鸟脖颈出血处,眼睛一闭,喝了几口下去。
那温热且血腥的味道入口后,她感觉到了自己居然没有预想当中那么排斥喝生血这件事,接连喝了好几口后,她才放开大鸟。
或者人真的是到了生死的边缘,是会放弃一些常态下的底线,岳烟骊知道要求生存喝点生血不算什么,若是萧天佑知道了,该是不会责备自己的,只要不是喝人血,那可是自己必须固守的底线,就算是死,也不能做。
剩下的鸟血很快就被旃台流云吸干了,只见旃台流云用手指抹去唇角那抹妖冶的血迹,倾城一笑:“如此还可再活上几日。”
虽说事实如此,可岳烟骊依然很反感旃台流云如此的直白:“你从来都是如此么?”
“你尝试过濒临死亡的滋味吗?我从小就尝遍了死亡的滋味,就算是后来贵为宛国的太子,我也没有一刻不在防范着何时会遭到暗算,自请皇上封我为大都督,一直是你很奇怪的一桩事吧?”旃台流云伫立着,眼眸半眯或许此刻是他最敞开心扉的时候。
“是,我一直不懂,宛国的太子居然不居住在东宫,反而自称大都督,身居宫外的都督府,直到我知道你并非皇上的亲子后才有些明了,可如此也没有避免皇上将你困在此处。”岳烟骊也擦拭了自己唇角残留的血迹。
旃台流云有些凄然的冷笑了几声:“虽非我愿,而此地并非我一人亦是另一种结局,飞儿,在死前我一定会将你的蛊解除的。”
“若就此死了,还望你不要解开,此地此时配得这张脸。”岳烟骊的思绪已经游离开了,她想到了萧天佑,她宁愿萧天佑一辈子都看不到她这般的模样,死了也在他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直到旃台流云喊她:“飞儿过来。”岳烟骊才回神,眼神黯淡的看向旃台流云,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将那只大鸟的羽毛全都拔光了。
“去那头将些枯枝败叶抱些过来。”旃台流云指挥着她。
岳烟骊一连跑了三趟,抱回足够烤鸟的枯枝来,安静的坐下来看着旃台流云生火烤鸟肉,只见他用软剑将鸟肉串起挑在火上烤。
闻着渐渐散发出的香味来,岳烟骊眼前的旃台流云渐渐变成了在烤鱼的萧天佑,看着他潇洒的动作,岳烟骊的眼眶慢慢湿润起来。
自己到底已经同萧天佑分别了多久了,没想到这场分别就是永恒,头顶着同样的蓝天,照耀着同样的日光,二人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再过得二日,便该是阴阳二隔了。
想到这,一滴晶莹的泪水便沿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刚好旃台流云将一块烤好的鸟肉递到她的面前。
旃台流云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没有将剑继续往前递送。
看到岳烟骊脸上悲戚的神情和滚落的泪水,旃台流云的内心有一瞬间被触动了,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做错了,当初就不该将她虏来宛国,也就不会有困死在此地的事情发生了。
岳烟骊在心中默念了萧天佑一千遍一万遍,此时正在指挥着靖**队与宛军开战的萧天佑似乎也感应到了远方岳烟骊对他的牵念。
莫名的他的心口一痛,岳烟骊的面容突然闪现在了他的脑际,萧天佑在夺回步长驿道的最后一战结束的当下,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吓得紧跟在旁的黑云白风紧张的喊道:“王爷!王爷!”
萧天佑擦拭掉唇角残留的血迹,只淡然地道:“无妨,先将敌军的武器收缴,将降兵降将一律集中收编。”
黑云白风刚回答了一声:“尊令!”就见萧天佑又喷了一口血出来。
这下二人慌了神,只顾着去将萧天佑扶下马来,却被他挡住了:“速去传令!”萧天佑眼底是无声的威严。
黑云白风二人迅速地交换了眼神,白风留下售后着萧天佑,黑云迅速去向俾将传达萧天佑的命令。
萧天佑坚持着笔直的坐在马上接受了宛国投降的军队的投诚效忠弃置兵器仪式,这才下马在白风的陪同下稳稳的步入了被宛军侵占的守城将军府。
才一进入将军府的大殿,萧天佑便觉体内气血翻涌,再次的喷出一口鲜血后,眼前一发黑便昏迷了过去。
虽是黑云白风立即传来了随军的太医诊治,可萧天佑这一昏迷便是二日。
跪在萧天佑的床榻前,随军太医向着黑云白风道:“王爷连日奔波操劳,这几日为了一举收复步长驿道,连续指挥作战,几乎就没合过眼,今日或许是大获全胜,王爷绷紧的弦一松,这才累倒的。”
黑云白风觉得此话甚有道理,王爷这段时日除了部署兵力指挥作战,心中还一直记挂着王妃,偏生“血隐”每次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二个时辰前传来的居然是宛国大都督失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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