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丝残阳落幕时,应当归便义无反顾的滴血入药。
药材逐渐减少,院里的药材小山已经见了底,应当归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丁点血色,只是他依旧坚持着,亲朋们只是在一旁真心的祝福。
该死的瘟疫什么时候才能过?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应灵石不只一次冒出这种念头,还有更棘手的事,再购药材的银子从哪里出,要想让药材款有着落不动心思还真不行。
借无借处,只能筹,就这一个筹字把他折磨得六神无主。
总不能坐吃山空。
要不?
应灵石豁然开朗。
卖艺不成,何不卖武功?
应灵石打定主意把小栓子和飞流叫到跟前说:“这个任务挺重,你们俩分头通知各门派,说我要卖武功卖心德卖秘籍,包教包会,就看有没有需求,带足银两,一招百两,第二招二百两,第三招三百两,逐次类推,童叟无欺。”
飞流瞪着眼睛说:“大哥哥,就这么把绝活卖了,会不会太草率?”
小栓子也凑过来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练武之人都有本小九九,甭说一招百两,一招千两也有人出,一招万两也不会吓到人。
他和飞流还有说不出口的担忧,把招式一招招教给别人,岂不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应灵石早看透了俩小哥的心思,于是宽慰说:“俩小哥不用担心,我这招式虽是名码标价,可你们想想,就拿狡兔三窟来说,共多少招,况且,我也可以把一招分一成两招,这样算起来可就能酬不少银子,也可以把狡兔三窟和善方拳打包***如狡兔三窟五千两,兔子蹬鹰五千两,善方拳一万两,云中手一万两。这样也合算,到时候还不是想挣多少就挣多少?况且药都的药材已经在路上,总不能让鱼会长为难吧。”
“大哥哥,好样的,长大后我也成了你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小栓子抢先发言,应灵石的做法他可是五体投地,佩服的不行不行的。
飞流点了点头算是明白应灵石的盘算,心里不禁暗自称赞,没想到大哥哥还是把做生意的好手。
就这种算法,大有(钱途)前途。
“俩小哥出发吧,确定地点,金陵秦淮河边的花船。”关于地点,应灵石也是多方考虑的,其实落第门金陵分舵才真是独一无二的宝地,只不过明面上他和云锦解除了师徒关系,缺了这层关系再与落第门有瓜葛也便没了道理。
那么金陵城也只有花船可以担当此任,再有闻莺给撑个牌面,也是不错的选择。
“大哥哥,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飞流说后急匆匆的走出院子。
一白一黑两匹马飞了出去。
“路上小心。”应灵石不见俩小哥的身影后还大声的嘱咐。
一大早,鱼英陪同上官花以及陆捷押送着药材车队停在院门口。
“鱼公子,上官姑娘!陆捷姑娘,辛苦了!”应灵石用欢喜语气迎着,其实在他心中,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人,堪比亲人。“你们还是先去谭叔那边吃个早餐,等我安排好了去如意酒楼给你们接风洗尘。”
鱼英可是美食家,如果不热情招待会失地主之谊,只是囊中空涩,能吃霸王餐?这样多没面子,还是手头宽裕后再说,到时候想多隆重就多隆重。
不过这也是后话,前题是有了银子以后。
鱼英笑了笑说:“应公子,接风宴就不必了,你可是大忙人,有什么帮上忙的直管言声,我们送药材来的目的可是帮你干事的。”
鱼英挺积极,话语间透着真诚。
应灵石一听鱼英这番话心里有了主意,高兴着说:“既然鱼公子这样说了,我也不客气,不再不带兜圈子,吃完早餐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金陵城给你们取银子去。”
应灵石暗自赞自己聪明,一个“取”字多么的舒服。
应灵石招呼西门两兄弟安排车夫卸车,院子里的药材山又冒出来,熬药的大锅下又多了劈材,火苗乱窜。
应灵石知道这里交待给鱼英他们再放心不过了,心无牵挂在金陵就可以放手一搏,只要放下一些东西还愁拿不到银子?
鱼英边走边夸着:“天底下竟有这么好吃的烧饼,只烧饼好吃也就算了,诱人口水的大骨汤有更上一层楼之美,叫人喝了一碗还想下一碗,太过瘾了!太过瘾了!”
上官花冲着鱼英显摆说:“平日里说你还犟嘴,这回信了吧。”
“信,信,信!”鱼英打着原嘴,对于吃他可比上官文学得讲究。
其实上官文也闹着要来,上官花吓唬他说,一路上风餐露宿不说,吃更是没有准,馒头咸菜更是常事,跟在药都没法比。
上官文一听这话一言不发的退了下来,又不是没吃过苦,吃不好可是他死也不愿意的恶梦,享惯福了还想受苦,傻子才这样呢。
上官花可是乐见其成,上官文去不要紧,就怕她那个不争气的父亲来搅和,她是有定力,弟弟可就另说了。
到时候来了就是麻烦,是麻烦就应该消灭在无形之中。
陆捷偷偷瞧了应灵石一眼,有话要说却又不想开口,正经话有几句?应灵石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功夫谈些儿女情长的小事,总不能因为一点自私的小事耽误人家的正事。
还是有时间再谈那些羞于启齿的小事私事。
应灵石给上官花和陆捷交待着各种药材的用量,身边的西门二郎插了句:“应公子,好多城外的都过来领,要不要收些费用,一味地坐吃山空可不行。”
应灵石绷着脸说:“敢等我从金陵取银子回来,就是百里之外的人来领也不怕。”
西门二郎没趣的去一旁忙活,他只是个活计,又不是老板,只有建议权没有拍板权。
不过也是出于好心,好心好报没得说。
这何尝不是一个活计的生存法则?
这夜,还是以前应灵石不愿看到的情景,只是多了几个观众,不过应当归还算熟悉。
当应当归的泪一滴接一滴的人了熬药的大锅,一旁的人无不落泪。
不是感人的事根本不会叫人落泪,这是常识也是铁律。
那种没事就装腔作势挤出几滴的人不是有仗义感和有担当的人。
所有人都在为应当归的作为感叹,只是没有一个人阻拦。
……
金陵城就是热闹,尤其是晚上的秦淮河畔,虽然不是夏天,可就是春季也不少游人。
应灵石可谓熟车熟路,早早的便订了花船,都是熟人,定钱也就省了,主要是应灵石名声在外,况且人家包了半月,这何尝不是笔大买卖?
应灵石独自上了花船,听闻莺一曲美妙的评弹,闻莺呢喃着,嗓音时高时低时粗时细,拿捏得恰到好处。
也许表演的太费劲,香腮泛红有汗的轻轻划痕,一汪眸子含情脉脉,却没有越过妖娆的红线,细品别有滋味。
作为一个看客的应灵石也颇有风度,说玉树临风也好,说翩翩公子也罢,就是叫人耐看。
早有酒菜伺候着,有鸡有鱼,说是龙凤席,是把鸡说成凤把鱼说成龙,虽然有些牵强却没人计较,上这船的人非官即贵,不是为菜而来,而是酒和美人。
酒这东西,可以壮胆,酒壮熊人胆应景却贴切。
应灵石不是为酒,也不是为情,更不是为色而来,他的目的很单纯也很实际。
三杯酒后白哗哗哗的银子在向他招手,不由得瞅了眼闻莺,脸红的厉害。
心跟小鹿样咚咚乱撞,我的个天呀,邪门了,莫非还动了情不成?
应灵石稳了稳心性错过眼神想:“酒这东西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可不能酗酒坏事,如果稍有闪失,一世英名可就没了。”
闻莺东瞅瞅西望望寻那心中的郎。
可面前的公子就那么不上道,这可如何是好,不是滋味啊。已经很熟了,铁打的熟客,可熟归熟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也就白白一阵激动白白一阵欢喜。
傍晚时分岸上突然间热闹起来,飞流在岸边喊着:“大哥哥,人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应灵石催促船夫靠岸,他这个主角要开始表演。
小栓子在船板还未稳的情况下急匆匆的上了船,他和飞流干的都是累活,一天一夜可谓滴水未进,俩小哥可不是偷懒耍滑的主。
随着俩小哥上了花船大口喝水大块撕肉,一桌的酒席不大功夫一片狼藉,应灵石看着俩小哥狼吞虎咽的劲,笑着调戏:“跟俩饿狼一样,坐没坐相,吃没吃相。”
飞流边吃边喝边回了句:“你这姜太公,哪知钓鱼线的苦?”
应灵石一喜想:“飞流也会灵学活用了,只不过姜太公的帽子有点大,有压力,钓鱼线却是生动,真是一日不见应刮目相看。”
小栓子笑了笑讥讽:“飞流都学会引经据典了,这家伙绝非凡物,可不能尾巴翘上天。”
飞流按了下喉咙,吃的急,嗓子眼有些细,可不能再犯吃烧饼的错。
仨人有说有笑,闻莺却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只不过人家心里素质强,这点委屈只是小意思。
“应公子!应公子!我们几人寻你来了!”霍害大声喊着,自从飞流通知了令他激动的消息后,他那里可就炸了锅。
霍害说:“兄弟们大好时机,大好时机,应灵石用绝学换银子,这可是好事,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只买一份好了,等学其精髓后再传授给其它人,这样既经济又实惠,只需一份银子便有五份的收获!”
公孙聚点点头吹捧着说:“霍害大哥就是有远见,别人不见得有这种心思,这叫利益最大化!”
“就是嘛,利益最大化这话我爱听,古话怎么说了,将熊熊一窝,将能万功成!”司马离也是拍马屁的高手。
“有这样的共识真好,我们兄弟几人真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呀。”东方珠也会打气加油,更是墙头草随风倒,见风使舵的本事渐长。
欧阳化也是打哈哈的随和,大着噪门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呀!我支持,我服从!”
霍害得意地笑了笑说:“团结就是力量,我相信通过这次交易,我们都会受益!”
“受益!”
“受益!”
“共同进步!”
……
几人轻松的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