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长相魁梧,容貌俊朗,年纪要比刘备大上四岁。
虽说糜氏富裕,但以糜竺及亲族兄弟之属,并未有享乐,即于乱世间,习文习武,足智多谋。
可以商贾身份出身,才于糜竺上限发展,有所局限。
这次从朐县而来,除过本于琅琊有些要事处理外,糜竺未尝没有拜访刘备之意。
一年以来,刘备率众,从幽州战场,而至琅琊,即如一颗冉冉新星,于大汉天空升起。
待为琅琊国相,加上汉宗室身份,即朝中一些关系,旁人自能看出,刘备将来之前程不可限量!
糜竺虽说能力不凡,但连带着整个糜氏,还是习惯性地从利益考虑。
以刘备当下名望,旁人只看到了刘备大名起来,手下数千部从,到来琅琊郡,驰骋数州之所,但却没有留心注意到,刘备有一个巨大破绽。
那便是“穷”。
根据糜氏本身行商所探,自陈留以来,刘备每过地方,与官府通报后,于地方剿匪中,一旦击败匪贼,匪贼营寨之物,便会被一扫而空,连一粒粮草,也不会留下。
若非刘备为朝廷所任为琅琊国相,又是剿灭匪寇,常人知晓后,或觉刘备才是真正“饿死鬼”,“匪贼”,过路之匪寨,简直“存粮不留”。
刘备于高唐时,其中私下商贸所为,虽说极其隐藏,但因一些不少商品交易,难免同糜氏打交道,这也让心思细腻的糜竺,寻到了蛛丝马迹……
相比较而言,他糜氏最不缺之物,便是钱资!
这次拜访,糜竺正是抓住了刘备之心。
即于通报后,他默做等待。
心中却是已有定计。
噔噔!
脚步声来,
还不止一人。
糜竺精神一定,已然起身。
当来人入了厅舍,那显眼的大耳,于目中一闪,他便知道,自己此番,乃是来对了。
前次时,郡府有召之,录用他为郡吏,但他辞去。
此次若能赢得这刘玄德好感,并以糜氏为助力,难道将来,不会有更大收获?
而面前刘备之年轻,不到三旬,即为一郡之长,以其名望,将来为朝廷大员,许是一州刺史,不过时间而已。
“朐县人糜竺,见过府君!”
待刘备踏入,打量时,作为糜氏家主,糜竺已然不以年长几岁,而率先一礼道。
看到糜竺这般模样,刘备目中则浮现起了糜竺个人面板。
未曾想到,这糜竺外在平淡无奇,却已经是到了五品武将之姿。
前有典韦,今有糜竺,若能收之用之,那他手下部从势力,自会见长。
想于安喜数年,外加幽州战事数月,所见之高品武将,还没有这往来琅琊路上的月许见之多多。
但很快,刘备就释然了。
以前的他,地位普通,所交往之众,自是普通。
随着名望拔高,俗话有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结识之人,当越属能耐之辈。
于糜竺躬身一礼间,刘备已经努力挤了挤眼睛,目中随之闪烁泪花,双手将糜竺扶起,赞叹道:“往来徐州时,我便知足下大名,本欲寻时间以拜见。
未曾想,今君竟是亲至。
备本想去见一挚友,即晓君来,便素来面见!
请君勿要多礼,快快请坐!”
刘备担心自己演技太过浮夸,那张原本柔和及令人信服的方脸,面色笑容未有大变化,随即邀请糜竺落座。
不过心里,在确认来者正是糜竺后,那是发自真心的高兴。
钱罐子来了,只要将糜氏拉到他的阵营里,也就不用拼死拼活,想着剿匪筹备钱物,以养兵士,准备不远的讨董。
他刘备,也可以静下心来,好生学习政务处置,另有兵士训练,即于地方士人招募,扩大并完善班底。
且看糜竺自身,确实有被刘备所做所为,给感动到。
从身份地位来看,刘备乃属一郡之守,他现在还相当于一个白手。
识人之广下,糜竺又如何看不出,刘备面对于他时,那神色之中的真挚实在。
这仁虎刘备,果然不负其大名!
而以刘备现在,尚未“发家”,处于势弱之中。
可不正是他糜氏投效,结为一体,共谋未来的大好时机?
这次来对了!
“府君过誉!
在下愧不敢当!”
接下来的言谈中,刘备有意招揽,糜竺有意投效。
气氛自然融洽不已。
不过两刻钟时间,二人就已经亲切的道起了表字。
至下午,刘备让随从准备宴席招待,并将三个义弟召回城内,与糜竺见面,以表亲近。
宴席罢,糜竺被安排在驿舍休息。
兄弟四人,则于堂舍之内相聚。
“哥哥,今日之糜君,到底是何来历?
竟劳得哥哥你,这般兴师动众。”
张飞胆大心细,以夜宴中事,便看出了刘备于糜竺结交之心,甚至让他们几人,也多交好。
关羽则依旧眯着眼,保持沉默模样。
他于大哥刘备信任无比,大哥让做啥,那便做啥,故一直以来,并不像张飞这般多嘴。
许是经常同关羽,为刘备做事,赵云不知不觉间,也染上了关羽的毛病。平时不轻易开口,但于刘备危难之间,他第一个会出去挡刀。
刘备拿起手边茶水,默默饮了一口。
这茶叶,乃是他亲自书写制作方法,让陈植寻人于兖、豫多地,实验种植之新茶,即于前两日,陈植即令行商,将炒茶送来,使刘备尝尝口味。虽说与刘备所想,还有不少差距,但平时,亦可用来过过嘴瘾。
反倒关,张,赵三位义弟,喝不惯这玩意。
刘备将手中茶碗放下,瞥了眼自家这不省事的三弟,道:“翼德,还有云长,子龙,汝等,应该听说过徐州首富之户!”
赵云眸光一亮,道:“当是糜氏!
莫非这糜君,正是徐州糜氏出身?”
刘备赞道:“子龙所言然也!
此间糜君,正是糜氏当家做主之人!”
隔日间,糜竺前来告别离行,亲手交于刘备的一张清单,让刘备内心也不由得骚动了一些。
及等三位义弟看过后,也不由得深吸一口。
“哥哥有此钱资,再召五千人马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