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子欠了我们的钱,你最好……”
对方话没说完,墨奕寒就挂了电话。
之后一路,打进来的电话就没再停过,四五个号码来回打,烦不胜烦。
到了实验楼下,墨奕寒皱眉又接了一次。
对方以为他是不相信他们,这次直接报了他的身份信息。
包括身份证号,就读学校,甚至哪个系什么专业几班,辅导员姓甚名谁都说得清清楚楚。
墨奕寒立在暖阳下,却觉得身体在一寸寸结冰。
但他开口时,声音平静到淡漠,“你们想怎么样?”
“父债子偿,既然你老子借钱留的是你的信息,那我们就只能找你,你自己带钱来见我们最好,不然我们就只好去你学校请你了。”
这个“请”,自然不会客气到哪里去。
“时间地址短信发我。”墨奕寒说完挂了电话。
他不可能让讨债的人闹到学校。
他不想让薛溪知道。
午饭时间。
墨奕寒垂着眼睛说:“实验室会一直忙到夜里,吃完饭我先送你回家。”
“好。”薛溪吹吹甜汤,热气后的眼睛干净明亮,没有半点怀疑不满。
墨奕寒绷紧了下颌,嘴里的饭味同嚼蜡。
如果可以,他一定不会对她撒谎。
算着时间,送完薛溪后,墨奕寒径直去了讨债人说的烂尾楼。
他短期内不可能把钱还上,去见那些人,不过是为了商量还钱期限。
他做了两手准备,谈得拢最好,谈不拢,那就看谁拳头硬。
一对六,最终还是动了手。
墨奕寒身上挨了几下,但讨债的那群人也没落着好。
最后,领头的光头吐一口血唾沫,从地上爬起来粗着嗓子喊了声“有种”,答应了延长还钱期限。
第二天,薛溪到了学校才知道墨奕寒请假了。
趁上课前,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没聊两句,墨奕寒借口挂了电话。
薛溪看着手机屏幕慢慢熄灭,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一下课,她立即打车去了墨奕寒家。
门开后,薛溪用手背碰了碰墨奕寒的额头,问:“病了?你脸色好差。”
墨奕寒摇摇头转身进屋,心里并不意外她会来。
把带给他的各种吃的找碗盘放好,薛溪走到卧室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
她还没进过他的卧室。
“你可以在客厅睡一下,一会儿我叫你起来上课。”墨奕寒的声音传出来,低低哑哑。
薛溪慢吞吞走到沙发边,不停回头看卧室房门。
听话睡了一会儿,薛溪自己醒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走到卧室门口,趴在门边往里望,放软声音说:“论文的事情大家都相信你,真相大白是早晚的事情。”
他状态不好,她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我没事,你别担心。”
薛溪忧心忡忡地走了。
墨奕寒一直坐在床边,头垂得很低,眼睛盯着手机上有关地下赌场的隐秘宣传页面。
那缓慢上下摩挲手机边沿的指尖,就好像他犹豫不定的心。
欠款金额不小,哪怕时限后延,对他来说也还是压力过大了。
可如果知道他出入这种场所,薛溪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