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迟一番言语,令洛杉双眸中涌出来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她紧攥住他的手,拼命的点头,“天迟,我妈妈最善良了,她不会记仇记恨的!”
“岳母是个好女人,所以才值得你爸爸爱她三十多年不曾改变。。!”邵天迟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微微恍惚,那他的父亲呢?父亲对林澜又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可惜,入土随风,找不到答案……
“外婆,妈咪说,你是我的亲外婆,那外婆要记住我是小桐桐哦!”小丫头说完,细细的瞅着林澜的遗照,眉眼弯出月牙儿一般的笑来,“外婆,你可真漂亮!”
这句话说完,小丫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妈咪,我有亲外婆,那我肯定有亲外公啦?他在哪里啊?是和外婆在一起的这个人嘛?”
林澜和乔国平是合葬的,墓碑上自然是两人的合照,对于桐桐的问题,洛杉实在不好当着乔国平的面说出事实,可是再一想,他们都去世了,到了地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乔国平恐怕早知道了……对了,乔国平在狱中时,邵母早就告诉他林澜怀的不是他的孩子,说他不能生育的!
“有啊,你亲外公他在……在外地呢。照片上的人,你可以叫一声乔爷爷,他是你外婆真正的丈夫。”想到此,洛杉回答得略有些困难,对着照片上的乔国平,默默的说了声对不起……
而另外蓝耀宗身份太特殊,似乎下个月省委班子就要换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提起一万个小心,断然不能给蓝耀宗制造什么麻烦的。
“哦,那外公怎么不跟我们亲近呢?”小桐桐不能理解,纠结的挠着头发,忽而瞳珠一闪,叫道:“妈咪,我想起来啦,上回有个蓝外公跟我在电话里聊天,说他是我的亲外公,是不是真的呀?”
“嗯,是啊,他是妈妈的亲爸爸,也就是桐桐的亲外公。不过……”洛杉迟疑不决,思考片刻,又摇头道:“不过妈咪不方便带你跟外公见面的,等以后有机会吧。”
小桐桐有些失望的皱眉,拉长了语调,“好吧”
见状,邵天迟浅浅的勾唇,将母女俩人的头各摸了一下,“谁说不能见外公的?桐桐,爸爸跟你外公都说好了呢,这周末就带你和妈咪到b市与外公见面,怎样,高兴么?”
“真的嘛?那太好了耶,我来大陆见到了好多好多亲人呢,对啦对啦,我还要去渭县呢,乔家的外公外婆我也想见呢,好想他们!”小桐桐雀跃的跳起来,小脸在阳光下绽放出动人的光彩。
洛杉一脸诧异,“天迟,你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跟我爸爸商量的呀?我怎么不知道呢?”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脑子里装的事儿,做的安排,是你这个猪头杉永远想不到的!”邵天迟戏谑又得意的扬眉,“知道为什么定在这周末去b市么?”
“为,为什么?”洛杉的智商,在遇到邵天迟后就逐步下降啊,真快被他叫成猪头了!
邵天迟叹,用“你没救了”的眼神睨着她,“你弟弟洛冰下周一就要赴英国深造了!”
“啊?这么快?我几乎都忘记这件事情了!”洛杉大吃一惊,遂即懊恼的拍拍脑门,“我这什么记性啊,简直是……”
“简直是猪头吧?”邵天迟失笑不已,“你承认我给你取的外号其实很适合你么?”
洛杉恼羞成怒,“适合你的头!就算我真的笨,我也绝不会承认的!”
“哈哈!”。
邵天迟愉悦的大笑起来,看着洛杉愈发黑线,濒临使用家暴了,才收敛了笑意,“我还准备了一份惊喜给你和桐桐,暂时卖关子保密,到了周末你们就知道了!”
小桐桐没劲的耷拉下肩膀,“爸爸又搞神秘,哎……”
洛杉白楞了邵天迟几眼,可是蓦然想到桐桐刚才说到要去渭县看望乔应安夫妇的事,她不禁心里掠过深深的不安,桐桐小孩子童言无忌,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说出来蓝外公的事,那不就捅破天了么?
她不敢想像,妈妈林澜不贞的真相暴露在乔家人面前,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她又有何脸面叫乔家夫妇一声爸妈,而妈妈林澜的声誉,也毁于一旦……
洛杉忧郁的神色落入邵天迟眼底,他重瞳划过一抹轻芒,没多说什么,握了握她的手,只道:“我们再给林澜妈妈和乔叔磕个头,然后就走吧!”
关于林澜的不贞,他明白,是洛杉心里很深的一个结,就如同面对他母亲的问题一样,所以,这个结,还得他尝试着去为她打开,这是个重工程!
“好。”洛杉点点头,三人又郑重的给林澜磕了三个头,“妈妈,乔叔,我改天再来看您们,再见!”
“外婆,乔爷爷,拜拜!”小桐桐挥手站起。
邵天迟起身,却没有立即走人,盯着乔国平照片看了许久,轻声说道:“乔叔,我是天迟,你肯定见过三岁以前的我,或许还抱过我,跟幼时的我玩儿过,世事变化的太快,三十年后的今天,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拜祭你,不论林澜妈妈怎样对不起你,逝者已矣,都希望你能原谅她,拜托了!”
语落,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千言万语,诸多感慨,都随时间而飘散……
“乔叔,拜托了!”洛杉动容,随之又跪在地上,给乔国平重重的磕头。
……
出了墓园,邵天迟并没有让洛杉和小桐桐上车,而是带着她们漫步朝东北方向的石子路前行。
“爸爸妈咪,夕阳落下了呢!”小桐桐指着天际那一抹瑰丽的晚霞,仰起侧脸说道。
洛杉抬眸斜望,也发出了赞叹,“好漂亮呢!”
邵天迟左手牵起洛杉,右手牵起小桐桐,轻轻的笑说,“人生短暂,有多少夫妻能携手走到暮年?但是小杉,你相信么?我们一定可以走到夕阳红的那一天,白头到老。”
洛杉停步,转身就踮脚抱住了邵天迟的脖子,埋首在他宽厚的肩上,她吸着鼻子点头,“天迟,我相信,我相信的……等到我们都老了,我们也做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儿孙绕膝……”
邵天迟唇边漾开深深的笑意,那是对幸福的展望……
石子路的尽头,青葱掩映着一座年久失修的教堂,当熟悉的一角落入洛杉眼中时,她激动的惊呼,“是教堂!是当年那个教堂呀!”
说着,她就挣脱邵天迟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奔跑向前,邵天迟忧心的喊,“小杉你慢点儿,小心脚下!别绊倒了!”
“妈咪怎么啦?又不是没在台湾见过教堂,有这么高兴么?”小桐桐很不能理解,奇怪的眨巴着眼睛,很淡定的跟着爸爸走,她才不要像妈咪那么疯疯颠颠呢!
邵天迟的轻笑声,如同大提琴一般悦耳,“桐桐,爸爸告诉你,这个地方,是妈咪和爸爸在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所以你妈咪很开心,爸爸也激动呢。”
小桐桐惊讶的亮了瞳仁,“是嘛?怪不得妈咪激动呢,嘻嘻,爸爸你们那会儿认识时很小很小么?”以令涌洛。
“是啊,那会儿妈咪才九岁,爸爸十三岁,妈咪跟你乔外公走散了,一个人哭,然后被爸爸捡到了,爸爸给妈咪买了冰激凌……”
重复的故事,对着女儿又讲一遍,邵天迟一点儿都没觉得烦,一惯冷硬的脸部线条,出奇的柔软,看着洛杉怀旧的推开教堂的门,这边跑一下,那边看一下,他眉眼间的笑意,始终不散……
“天迟,你快来看,当年的那架旧钢琴还有呢!”
洛杉的欢快喊声,在落日的余晖中,轻快传来,邵天迟牵着小桐桐走进教堂,只见洛杉正在清扫钢琴上的尘土,嘴里嘟哝着,“都多少年了,恐怕早坏掉了呢。”
“肯定坏了,不然早就被人搬走了,这座教堂都废弃好几年了。”邵天迟说道。
洛杉厥了厥嘴,“我还想听你弹琴呢……”
“呵呵,多少年不弹,都几乎忘光指法了呢,想听的话,买一架钢琴,等回家我再练练,练会了给你弹。”邵天迟莞尔而笑。
小桐桐一听,忙说道:“爸爸,我会弹哟,爹地教我的,爹地弹的琴好好听呢!”
哪知,邵天迟却满脸黑线,“在这么温馨的时刻,丫头你能不提爹地这两个字么?”
“为什么呀?干嘛不能提爹地?”小桐桐很纳闷儿,嘟起了小嘴。
洛杉抿着嘴笑个不停,“呵呵,因为你爸爸的醋坛子打翻了啊!”
“啊……”小桐桐楞了楞,摸摸鼻子,思考着说,“难道这就是舒颜小姑说过的吃醋么?”
“哈哈哈!”
洛杉顿时笑的更大声了,邵天迟尴尬到无语,盯着洛杉咬牙,“再敢笑一下,立马回台北取你的离婚证,我们去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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