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正是永安县衙的一名捕快。”
陆宴清坦然承认,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他也并非是个喜欢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莫皖烟沉默了半响,但她的回答却让陆宴清出乎意料,“捕快倒也挺好的,至少能过个安稳日子,总比在这青楼中浮沉度日要好的。”
“话虽如此,但我可养不起你,今日倘若不是同僚请喝酒,我恐怕都不会来这风月之所。”
陆宴清倒也不怕莫皖烟笑话,穷就是穷,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陆宴清可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陆郎,我不用你养,只需你等我几年,我便可以自己把自己赎出这青楼,到时候你在娶我如何?”
“我之所以会从苏杭之地千里迢迢来这云霓楼做花魁,就是因为这里给的银子多,我本就打算在此攒够银子离开这青楼的,之后在找个像陆郎这样的人嫁了,好好的过安稳日子。”
说着,莫皖烟朝着陆宴清甜甜一笑,那可人的笑容让陆宴清不禁为之一痴。
莫皖烟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真挚,看来这莫皖烟并没有与自己开玩笑,她是真打算倒贴嫁给自己。
可是时光易去催人老,心有阴晴月有缺,这种等待于双方而言并没有好处。
两人只不过是同床共枕了一宿,若是说情比金坚那简直就是扯淡。
陆宴清之所以在上学时一直都未曾谈过恋爱,就是因为看待问题的方式太过理智客官,这让他一时难以给出莫皖烟什么承诺。
见陆宴清迟迟不语,莫皖烟似乎看穿了陆宴清的心思,轻声道:“陆郎,我不需要你现在就承诺我什么,我也知道自己的话略显唐突,但还请你多来云霓楼看我,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被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为之倾慕,陆宴清的心里此刻五味杂陈。
倘若什么话不说吧,就有些吊着莫皖烟的嫌疑;倘若说吧,陆宴清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陆宴清犯了难,迟迟无法给出回应,这让他在心中暗骂自己不是个男人。
莫皖烟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铜壶滴漏,只见此时距离天明还为时过早,于是莫皖烟便羞着脸说道:“陆郎,天色还早,不然……”
陆宴清闻言赶忙回过神来,仅仅搂住了莫皖烟的娇躯,谨防她又勾起自己的邪火,“算了,算了,还……还是睡觉吧。”
说着,陆宴清便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
莫皖烟见状抿着嘴偷偷一笑,不多时便在陆宴清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但陆宴清却半宿未眠,直到过了一两个时辰才浅睡了过去。
可还没等陆宴清睡上多久,便被莫皖烟给轻声唤醒了,“陆郎,楼里要清客了,只能委屈你回家睡了。”
陆宴清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他总感觉这口水不是自己的,毕竟他不怎么留口水。
“没事,那……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陆宴清便欲要起身穿衣,可却被莫皖烟捷足先登了一步。
“那陆郎今晚还会来吗?”
莫皖烟动作轻柔的为陆宴清更衣,语气略显期待的问道。
“应该不来了吧。”陆宴清挠了挠头道,不懂节制可还得了,自己这身体还是要珍重一下的。
“哦,好吧。”莫皖烟的神情略显低落,“那陆郎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呢?”
“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我会常来看你的。”
陆宴清也不好太负了莫皖烟的好心,只能这般出声宽慰道。
听到这话,莫皖烟顿时笑的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好,说定了。”
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后,陆宴清便朝着云霓楼外走去。
莫皖烟一直把陆宴清送出了云霓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此时不过卯时三刻,天才微微亮,陆宴清昏昏沉沉的走在大街上,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就在陆宴清走进一条胡同时,顿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陆宴清闻言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只见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手持长棍迎面而来,二话不说就要对这陆宴清一阵暴打。
陆宴清神情一肃,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方睿的报复来了。
在陆宴清走出云霓楼的那一刻,便已经被这些人给盯上了,一路尾随陆宴清到这僻静之处,这才选择了动手。
陆宴清的动向自然也被葛昌武一行人给发现了,见陆宴清遭到这些人围堵,刘洪坤很是着急道:“头儿,咱们上不上啊?再不上陆宴清可就要被打了!”
葛昌武闻言眉头一皱,然后微微摇头道:“急什么,宴清这小子皮糙肉厚,一时半会打不死;更何况让他挨上几棍子也并非坏事,好让这这小子张张记性,领会一下这世道的险恶。”
既然葛昌武都那么说了,刘洪坤只好沉下气来静候葛昌武发令。
而此时葛昌武的目光中却闪过一抹精光,他之所以不着急出手,其缘由远不止于此。
看着来势汹汹的众人,陆宴清脸上毫无惧色,但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还是决定先溜为妙。
这虽是一个胡同,但却太过宽敞,自己很容易被人包围。
他只有一双手,很难抵御那么多人的攻击。
所以陆宴清要把他们引到更为狭窄的巷子里,如此这般能攻击到自己的敌人就会少之又少,自己应对起来也会更加轻松一些。
陆宴清在前面跑,这些人就在后面追。
身为一品武修的陆宴清,其奔跑起来的速度远比常人要快的多,只要陆宴清想要逃离此处,身后的这些人根本就拦不住他。
可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那方睿找人来报复自己,那自己总该要还之以礼才对,至少也要让他们这帮助纣为虐的狗腿子统统挂个彩在回去见方睿才行。
葛昌武几人见状也紧随其后,原本一大早清清冷冷的瓦舍,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不多时,陆宴清便窜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里,只能供两人并肩通过,很是符合陆宴清的要求。
见陆宴清在巷子里停下了脚步,那些大汉便一拥而入,持棍朝着陆宴清凌厉袭来。
但因为巷子太过窄小的缘故,只有前面两人能竖着施展起长棍,而后面几人则把长棍举过前人的头顶,朝着陆宴清狠狠捅来。
下一刻,陆宴清突然暴起,朝着最前面两人抬腿踹去。
陆宴清虽说未曾习过武功,但只要力量够大、速度够快,便足以将这些人在巷子中击溃。
这一脚的力道与速度皆为上乘,刹那间便连踢在了两人的胸口之上,两声哀嚎顿时在巷子中响起,随后直接瘫倒在地捂着胸口不禁一阵闷咳。
见前面这两人倒下了,后面两人便补了上来,继续朝陆宴清发动了进攻。
陆宴清手疾眼快,急忙从被打倒那人的手中夺过棍子,横在头顶招架住了两人竖劈,然后后撤数步,将手中的长棍朝着两人的胸口猛地捅去,两声凄厉的惨叫再次响起。
在巷外不远处埋伏着的葛昌武一行人,听着巷子里的哀嚎都很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在没有葛昌武的下令前,谁都没有妄动。
吴明卓心中略显焦急,显然是在担心陆宴清不敌,被这群人给乱棍打死。
毕竟他们对里面的情形一无所知,万一陆宴清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样也无法及时前去阻止啊。
“头儿,还不上吗?万一宴清被那些人给打死了怎么办?”
吴明卓眉头微皱,忍不住开口道。
葛昌武闻言,直接照着吴明卓的头来了个大笔兜。
“嗷!头儿,你打我干嘛?”吴明卓揉着头很是委屈的问道。
闻言,葛昌武怒目一瞪,“你别打了都知道叫唤,宴清若是被打了能不知道叫唤吗?”
“好像也是。”
吴明卓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葛昌武此言有理,众人看着吴明卓的窘态,不禁捂嘴偷笑。
半刻钟过后,巷子里突然没了动静,这让众人感到很是奇怪,难不成陆宴清已经被擒了?
葛昌武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随即下令道:“冲!”
话音刚落,葛昌武便带头朝着那条小巷冲去。
可就在这时,只见陆宴清正拍着手从小巷里闲庭信步般走了出来。
陆宴清与葛昌武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就连刘洪坤几人也愣住了。
“头儿,你们怎么在这啊?”陆宴清疑惑问道。
刘洪坤回过神来解释道:“我们自然是来救你的啊!那些人去哪了?他们怎么没追你?”
“他们都在巷子里躺着呢。”
说着,陆宴清朝着身旁的巷子里指了指。
葛昌武几人闻言赶忙靠了过来,只见那些大汉正躺在巷子里轻声哀嚎着,其状惨不忍睹。
“这……这些人都是被你打倒的?”吴明卓很是不可思议的发问道。
陆宴清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被我打倒的。”
一人单挑数十大汉?这怎么可能?
而回过神来的葛昌武则略有深意的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然后沉声下令道:“把这些人全都带走!有什么事会衙里再说!”
“是!”
众人应了一声后,便把这些人押回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