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郎,你这是什么文章啊,怎么还有回之一说。”
欲要下笔的莫皖烟疑惑问道,她从未见过这种文章。
陆宴清微微一笑,出声解释道:“我写的文章乃是章回体,是一种分回叙事的长篇体裁。”
“哦??是什么?”
这是个新词汇,莫皖烟从未听说过。
“额……也就是所谓的话本,但又与话本有所不同;话本是指民间流传的供说书艺人使用的文字底本,而既兼顾了话本的作用又可供人,算是一种文章体裁的创新。”
这个世道并没有这个概念,但话本却在坊间极为盛行,这也是陆宴清为什么认为《西游记》能赚钱的原因之一。
“什么?竟然是新的文章体裁,陆郎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莫皖烟很是崇拜的发问,要知道之前那些开创先河者,皆成了名垂青史之人,在天下学子的眼中有着及其崇高的地位。
倘若陆宴清也能自立体裁,那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此时的莫皖烟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自己当上花魁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心仪之人,自己果真是没看错人。
“这……这并不是我想出来的。”迟疑了一瞬,陆宴清还是决定如实回应。
“那是从何而来?这名为章回体的体裁我可未曾听过。”
莫皖烟虽从小卖身青楼,但却受到了及其良好的教育,可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类书籍均有涉猎,但却从未听说过章回体这一体裁。
青楼之所以会如此煞费心机的从小培养艺伎,说白了就是为了让看上妓女美貌的富家子弟花高价为其赎身,如此一来那煞费苦心的培养也就不值一提了。
“这是我做梦梦的,写这本西游记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一个名叫吴承恩的人。”
“真的假的?”莫皖烟有些不信。
陆宴清每次遇到与之类似的问题都说是做梦梦的,根本就不足以令人信服,更像是太过自谦的搪塞。
“真的真的。”陆宴清连连点头表示肯定,“记得在西游记的下方加上吴承恩这人的名字,我可不能做欺世盗名之辈。”
“好吧。”
见陆宴清的神情如此之严肃,莫皖烟很是识趣的点了点头就此作罢,随后便提笔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陆宴清虽看过不少遍电视版的《西游记》,对于《西游记》一书也有过拜读,但大多是在享受剧情,只能依稀记得《西游记》每一回都发生了何事,想要口头表述出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两人的进展并不算快。
而且这其中还融入了陆宴清写时所用到的技巧,比如说什么三幕式、读者情绪的拉扯、冲突与爽点的设计等等。
陆宴清在魂穿前也就写了一年有余的网络,虽对这些内容有了基本的认知,但应用时还是有些生疏的。
为了能让自己的思路更加顺畅些,陆宴清一边思索剧情供莫皖烟誊写,一边罗列起了每一回的细纲,在剧情中做了自己以为精妙的设计。
不觉间,夕阳西斜,天色渐晚,《西游记》的第一回也终是到了尾声。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话音刚落,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揉了揉那略有些发胀的眉心。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写呢,总感觉写西游记要比编出一个新故事要难的多。
看着陆宴清一脸疲倦的神情,莫皖烟起身来到了陆宴清的身后,轻轻捏着陆宴清的肩膀为其放松心神。
“皖烟姑娘,你觉得这个西游记写的如何?”陆宴出声问道。
闻言,莫皖烟认真思量了起来,半响后才给出感想:“嗯……设定新颖,引人入胜。”
“怎么听着有点敷衍?”陆宴清苦笑。
“哪有敷衍?我这明明是对西游记的高度总结好嘛!”
说着,莫皖烟嗔怪的斜了陆宴清一眼,但嘴角噙着的笑意却怎么都遮挡不住。
陆宴清拿起莫皖烟所誊写的手稿,只见其字迹端正清秀,看着很是舒心;
而其内容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语句通俗易懂且流畅平顺,如果没看错的话莫皖烟似乎对其中的字词进行了些许润色,否则以陆宴清的文笔怎能用出“飞珠溅玉”、“匹练飞空”这等词汇来形容瀑布。
正当陆宴清欲要问起此事之时,没想到莫皖烟竟先他一步坦白道:“陆郎,这其中由我擅自做主稍加润色的地方,你若嫌弃我可以帮你改回来。”
“不用不用。”陆宴清连忙摆手,很是高兴道:“我这随口一说本就有些许欠缺,有你帮着修改润色倒是省了我很多功夫,这九两银子花得值!”
这话是陆宴清的肺腑之言,倘若让陆宴清自己润色这文章,其效果真不一定会比莫皖烟润色的好。
在得到陆宴清的夸奖后,莫皖烟很是开心。
虽说这《西游记》的第一回并未显露山水,但其新颖的设定和那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却深深吸引着莫皖烟对后续剧情的遐想。
倘若能成册出书,说不定真能红遍大江南北,这让莫皖烟充满了期待。
此时天色已晚,再过半个时辰莫皖烟便要登台献艺传令飞花了,所以两人便没再继续下去,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莫皖烟把那丫鬟叫来给两人沏了壶茶,然后又被赶了出去。
陆宴清与莫皖烟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日落之美景,可谓是好生怯意。
“陆郎,我听你同僚说你们衙门明日休沐,那你今晚会留下来陪我吧。”莫皖烟秀红着脸,朝着陆宴清柔声发问。
以陆宴清的诗才,想要在飞花令中获胜可谓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决定权还在自己手中,只要陆宴清愿意留下来就没有别的男人能进得了莫皖烟的闺房。
陆宴清挠了挠头有些迟疑不定,倘若留下来定会少不了一阵疾风骤雨,这让陆宴清多少有些吃不消啊。
“陆郎,妾身帮你誊写了一下午的文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妾身吗?”
说着,莫皖烟起身来到了陆宴清身旁,直接坐在了陆宴清的怀中,搂住了陆宴清的后颈,娇滴滴的出言道。
陆宴清在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初经人事的青涩少年,面对莫皖烟的撒娇真是有些难以抵挡,无奈只能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