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封于明出于什么目的，算计她那是不争的事实。
想要让她给封于明好脸色，还是等到下辈子比较现实。
封清歌虽没有得到答案，但她并未将封于明所言都当作胡话。
之前在禹州见到新式火炮的时候，她心中便已经开始思考未来会出现更加强悍的武器这件事。
武器越强，军队人数就会越少。
譬如如今火器营的火炮，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最喜欢遇到阵营集中的对手。
一次攻击下去，可以让对方直接减员大半。
若是武器不断发展下去，封国引以为傲的人数优势，很有可能会逐渐消失。
如果有一天，普通人拿上一把武器，就可以敌万人。
他们的优势，荡然无存。
从禹州回来之后，封清歌便清楚意识到，封于明之前说的话并不全是危言耸听，提前将封于明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人才，弄到了火器营。
她见识过封于明派人精心研制出来的火统威力。
如今又有从禹州带回来的新式火炮图纸。
只要给予足够时间，改装武器威力，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按照封于明当时扩张的紧迫程度，他所看到的“未来”，必然是无法想象的残酷景象。
否则就算他是个武斗派，也不会昏头将国内一切资源都用来征战。
拨动着手腕上缠绕的丝线，封清歌有一丝庆幸，她并未亲眼看到封于明所说的“梦境”。
不然，她可能无法如现在这般冷静谋划一切。
轻轻舒了一口气，封清歌问起了芷兰近日事宜。
“宫中这几日可还平静？”
如今她的重心都在朝堂之上，后宫事情基本都是芷眉和芷兰在管。
“除了丽妃娘娘这几日总是闹，其他倒无甚大事。”
“又是她。”
封清歌知道这女人在家被宠坏了，从不知道“审时度势”四个字怎么写，但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如此闹腾。
从前，她也是这个脾性吗？
也不怪封清歌不了解丽妃，原先丽妃作死导致整个蒋家被牵连，除此之外她对这人还真没有其他影响。
大概这就是死得太早的好处。
“她又有什么不满？”
“因良妃娘娘如今俸禄分例，比贵妃娘娘只少三成，丽妃娘娘觉得心中不舒坦。”
芷兰轻声解释。
“自从东南水域大捷之后，她就没有一天安生过，贵妃娘娘那边一直压着消息，才没有闹到陛下面前。”
“这人脑袋上到底顶着的是脑子还是石头？”
芷兰垂首跪坐在一旁，不做评价，但心中是也觉得丽妃不可理喻。
以往丽妃虽然跋扈，但也未曾如此出格。
封清歌指尖一顿，突然道：“丽妃近来和封清玉是否还有来往？”
芷兰摇了摇头，道：“但三皇子身边的小恭子，与丽妃身边的一位二等宫女交好，两人时常碰面。”
封清歌心中隐约有一种预感，此事和某些见不得光的家伙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你们继续盯着，必要的时候，保她一命。”
蒋家虽然有两个没脑子的蠢货，但其他人还是难得将才。
虽然说她不喜欢蒋家，但蒋家对东南水军的影响力不小，没有合适人选代替之前，还不能动。
“是。”
回到长乐宫，刚下马车，就看到封洁柔抱着阿玄走过来。
阿玄在长乐宫，可以说是小霸王的存在。
除了封清歌之外，只有狸奴和封洁柔可以稍微抱一下。
其他人就算是碰一下，都有可能挨一爪子。
封清歌调侃道：“小柔怎么开始当小门神了。”
“姐姐，阿玄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很紧张的样子。”
小孩子对可爱的事物完全没有抵抗力。
甚至会释放隐藏在心底的施虐**，其中封洁谨为代表，每次他都会将阿玄顺滑的皮毛变成打结的稻草。
导致阿玄一见到他就会哈。
但封洁柔一直都很温柔地对待阿玄，这也是阿玄不抗拒她的原因。
“是吗？”
封清歌伸手将阿玄抱起，发现小猫身体很紧绷，似乎一直处于御敌状态。
眉心隆起，封清歌对着芷眉道：“今日可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未曾。”
芷眉刚说完，就想起一件事。
“三皇子刚才叫走了五殿下和六殿下。”
“小柔，阿玄异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封清歌心中咯噔一声。
“好像是五弟六弟他们离开之后。”看着她的脸色，封洁柔心中不安扩散，道，“姐姐，会有事吗？”
“放心，不会的。”
封清歌柔声安慰完，让狸奴将封洁柔带回寝殿，她则开始询问芷眉。
“封清玉在哪里待过？”
“三位殿下刚才在那边玩，三皇子来长乐宫之后，直接将两位殿下叫走，没有去其他地方。”
芷眉为封清歌带路。
“阿玄刚才似乎想要攻击三皇子，被三皇子身边的小恭子拦下了。”
封清歌心头一沉。
检查了一圈，未曾发现危险，封清歌对着芷兰沉声道：“你带上几个人去找他们，就说我找五殿下和六殿下有事。”
药猫是用各种珍稀药材喂出来的，对有毒之物很是敏感，阿玄绝对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论是谁阻拦，都要将人给本殿带回来！”
芷眉刚准备答应，就看到封清歌皱眉思索了一息后，改变主意。
“算了，本殿亲自去，你们找些人在各处撒上石灰水。”
封清歌极速下令，然后直接让人将长乐宫养着的马牵出来。
宫中禁止私自养马，但封清歌有特批，养了几匹平日里用来拉马车的。
“主子，您万事小心。”
芷兰和芷眉并不会骑马，只能在一旁担忧叮嘱。
封清歌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侍卫向着怡乐园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宫女太监看到他们，心中一个劲打鼓，猜测着是出了什么大事。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封于禁那里。
“陛下，长公主殿下那边？”
安德海试探性询问。
“无妨，鸾儿有分寸。”封于禁丝毫不担心，“是不是到午膳时间了？”
安德海看着皇帝笑眯眯的模样，莫名一阵心酸，表面上却打趣道：“如今有殿下，陛下您作息都规律了不少。”
封于禁乐呵呵，非常受用。
而另一边怡乐园的氛围，和御书房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