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
影甲领着头戴兜帽,身穿长袍的魏晨,走在皇宫僻静的小径上,周围尽是奇花异树,小桥流水。
第一次入宫面圣的魏晨,心中除了忐忑,更多的是震撼:
宫墙大院外是人间烟火,而这里是人间仙境。
影甲出于谨慎,尽挑些无人小径行走,兜兜转转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金瓦琉檐,雕龙画凤的御书房。
没有通报,影甲带着魏晨径直向内走去。
此时高座之上,气度不凡的小皇帝早已端坐于此。
影甲领着魏晨一番行礼过后,鎏金大椅上,面如冠玉,威势渐显的小皇帝好奇的问道:
“你就是魏晨?”
魏晨从小生活在京都,虽说看惯了京都城墙一砖落下可砸十个的达官贵人,但是今日见到一国之君,即使与他年纪相仿,也感受到了来自高座之上的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也许这便是帝王之威吧。
魏晨稳了稳气息,拱手回道:
“微臣确为京都执剑府,执剑人魏晨。”
“听闻你最近在京都闹出了不少乌龙之事呀?”小皇帝陡然间,不动声色的问了这么一句。
魏晨一怔,慌忙解释道:
“请陛下明鉴,微臣所查案件,其中很多并未明朗,微臣总感觉有一张看不见的手,在不停的阻碍微臣行事,譬如今日之事……”
小皇帝没等魏晨说完,问道:“今日之事,你觉得背后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魏晨并不知道《异族入关名册》被改一事,所以摇头道:“回禀陛下,微臣无能,看不出其中的算计。”
小皇帝转头对影甲说道:“你给他说说前后之事吧。”
影甲受命后,将自己调查《名册》被改之事,从头到尾仔细说了一遍。
魏晨越听越心惊,没想到这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陛下,微臣事觉重大,请允许微臣继续查究下去。”魏晨知道这是一个保住执剑府的大好机会,果断请缨道。
小皇帝点头道:“嗯,朕正有此意,不过,妖姬已死,所有线索已断,你欲从何而查?”
“回禀陛下,此次歹人中有一名手持黑棍的和尚,是沧州云澜寺的武僧,微臣想从这里查起。”
“哦?竟然是沧州云澜寺。”小皇帝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句。
沧州,名取“沧海”之意,位于大周的东边,临东海,距京都七千五百里之远。
此地佛教盛行,寺庙众多,至今仍被誉为海天佛国,这里除了曾经的泓塍法师一悟一甲子,出关便成佛的传说以外,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山海圣境及菩萨道场,尤其习小乘佛法的僧人为最,这其中又以云澜寺执牛耳。
小皇帝继而微微颔首道:“此间路途较远,朕给你一年时间查明此事,否则,执剑府不保,下去吧!”
没等魏晨反应过来,影甲便拽着魏晨出了御书房。哪里来哪里去,又是半个时辰终于出了四方宫门。
“呼。”魏晨从未被如此约束过,一出宫门便呼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浊气。
转弯抹角,只见秦叔伯正倚着宫墙举着酒壶等在那边。
“秦老,您要助我啊!”魏晨刚见到秦叔伯便哀求道。
“你个小娃娃,真不上道咧,不用老叟帮忙时喊秦老头,要老叟帮忙时喊秦老。”秦叔伯没有立即答应,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魏晨摩挲了一下腰间玉佩,随后“嘿嘿”一笑道:“这次可是奉旨查案呀,酒钱管够!”
秦叔伯不为所动。
“绿蚁酒管够!”
“这还差不多咧!”秦叔伯一脸满足的应允道。
此时以近正午,两人回到执剑府,简单对付了一口后便谈起魏晨在宫内的事。
“此去多日,小皇帝就没有其他什么关照的咧?”秦叔伯疑惑的问道。
魏晨想了想说道:“他只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查案时限一年,另一件事是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可出示密旨。”
秦叔伯闻言,刚举起的酒壶立即悬停在半空,后又放下说道:
“这小皇帝不简单咧,虽不是潜龙在渊,但也能够为了大局隐忍不发,这次事件后,大周朝廷恐怕要有大地震咧。”
魏晨对这一番话并不理解,问道:“秦老头,你说话怎的神神叨叨,说明白一点呀。”
“小滑头,平日里看你挺有小聪明,怎滴咧?这就想不清楚咧?”秦叔伯打趣道,“要不,陪老叟喝一口再讲予你听耶。”
“不喝不喝,这酒辛辣难闻,不知这天下为何会有那么多人会为此而乐此不疲!”魏晨直接拒绝道。
“小娃娃,你不懂咧!”秦叔伯喝了口,吧唧嘴道,“酒能消愁,又能助兴咧。”
魏晨见他一脸痴样没再理睬他,只是自顾自的拿出大周舆图查起东行线路来。
看了一阵后,魏晨用手拱了拱身旁的秦叔伯问道:
“秦老头,你说我们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过去?”
贯穿京都的梁河出了京都二十里便汇入沧澜江,那里有一座颇为繁忙的官码头,商船络绎不绝,沧澜江往东途径汴州和沧州,最终汇入东海。
秦叔伯闻言似乎早有打算说道:“你现在修为太差咧,又没有趁手的武器,老叟要先带你去一趟汴州锻剑山,替你寻一把利剑。”
锻剑山,听其名便知是一座以铸剑闻名遐迩的山,也是大周所有剑修向往的地方,有些剑修穷极一身财富才可在那换得一柄下品灵剑,而且锻剑山也有一个奇葩规矩,所有上山求剑之人,不光要付出金银黄物,还要通过锻剑山的考验才可换得武器。
“秦老头,锻剑山寻剑?”魏晨不信道,“就我们这身家,第一关都过不去吧。”
秦叔伯自信一笑道:“第一关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嘚,老叟可不需要过那第一关耶。”
魏晨半信半疑道:“真的?秦老头你可别诓我,否则那绿蚁酒可就没了!”
“不会咧,不会咧,老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不会跟美酒过不去嘚,放心跟我走就行咧。”秦叔伯说完美滋滋的又喝了一口。
接下来两人商议路线,又计算途中花费时日,最终定在佛教的成佛日前赶到云澜寺。
成佛日于每年的十二月初八,也就是泓塍法师出关成佛之日。
云澜寺每一年于这一日都要举办一次小型祈福庆典,每三年于这一日举办一次大型祈福庆典。
小型庆典不做要求,而三年一次的大型庆典则要求所有外出游历的行者和尚,尤其修为深厚的大和尚必须回寺进行诵经祈福,为云澜寺气运加持圣力。
现在距离成佛日还有七八个月的光景,中途还需去一趟锻剑山,时日颇为紧迫。
“时日这般紧,要不锻剑山就不去了吧?”魏晨提议道。
“云澜寺可不是好惹的咧,就那日的和尚,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当时和别人对了一招,可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耶!”秦叔伯毫不顾忌魏晨脸面直言道,“没有好的武器承载老叟的剑气,到时候真的要打架抓人,老叟可保不了你耶!”
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时日不必担心咧,虽说到锻剑山需要一个月的脚程,但是从锻剑山到沧州,可以从汴州的华城郊外乘船前往沧州,时间足够咧。”
魏晨从未出过京都,外面什么情况肯定不如长期在外游历的秦叔伯来的了解,听完秦叔伯的安排,他点点头道:
“一切谨遵秦老安排。”
日头渐落,酷热消退了些,繁华的京都又热闹起来,普通百姓三三两两的躺在屋外的凉椅上啃着西瓜,津津乐道的谈着清晨囚车被劫一事,当众人谈到魏晨时,他们总会同时露出一副嘲讽又轻蔑的脸庞,说上那么一句:
“这小子怎的还没被罢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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