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人被灭后,被控制的青牛村村民纷纷醒来,应成仁对他们添油加醋的讲述着自己并未看清的战斗,村民们听完后个个心惊胆颤,对他们三人甚是感激。
被好吃好喝招待了一番后,第二日又重新踏上锻剑山之行。
出了青牛村,三人不紧不慢的行走于田野阡陌,魏晨随口问道:“应兄,你就这么想当大侠?”
应成仁当即来了精神,口若悬河的说道:“大侠能够高来高去,自由自在,没有人可以约束他们,如此潇洒,难道你不想当吗?”
“小胖子,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咧!”秦叔伯突然插嘴道。
应成仁不服的反驳道:“我打小一懂事便被爹娘逼着学这学那,从没有干过自己喜欢的事,何来的福?就连这次出门也是我偷跑出来的,否则哪有机会完成自己的梦想啊!”
秦叔伯冷笑了一声,喝了一口青牛村装来的高粱酒说道:“你个小娃娃,整日梦想成大侠,仗剑走天涯,你可知道,一个人的梦想可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咧。”
应成仁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叛逆小娃娃,哪听的明白这话的深意。
秦叔伯见他一脸茫然,继续说道:“你这小子,擅自离家出走,做那大侠梦,你可知道你家人为了守护你这梦想,为了支持你这梦想做了多少事咧,你嘴里还整日怪你爹这个不好,那个不给你自由,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能走到哪耶?”
言尽于此,秦叔伯也不管他有没有明白,转头看向远方的田埂不再说话。
应成仁听了秦叔伯的一番话,回忆起离家之后的一些事,心情突然失落起来,低声呢喃道:
“怪不得这么久以来,我遇见的一切都是有惊无险,原来这些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一旁久未说话的魏晨见气氛有些沉闷,拍了拍应成仁的肩膀安慰道:“应小胖,我想让家人替我安排都没机会了,你既然有这条件,那就什么都不用想,尽管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即可。”
应成仁性格本就豁达,魏晨简单的一句话让他眼中一亮:
“魏哥说的对,待我实力强大时,就轮到我来安排这一切了。”
秦叔伯听见两人的对话,欣慰地笑道:
“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挺上进的耶,那后面的路老叟就不轻易出手了,给你们两一个锻炼的机会咧。”
……
宛平城,汴州较偏的一座小城,也是通往锻剑山的必经之路。
城虽小,名气却很大,这里不仅有酒客来了忘归乡的青云酿,还有一座相传由儒道立宗圣人本心化成的七窍玲珑塔,虽说外形丑陋,却内有乾坤。
此塔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儒道法则运转不息,进塔之人每当领悟完一层法则后,境界便可提高一层,相应的也可再入塔的上一层领悟更深的法则之力。
当有人将七层塔内的法则全都领悟完成,会有圣人投影立于天地间,为其铺下法则大道,并拨开二重天的昊天门供其进入。
古本轶事记载,一千年前有一位天才少年名为孔有为,十八岁入塔,短短五十年便从塔顶一步登天。
从此这七窍玲珑塔便成了天下文人儒士趋之若鹜的地方。
魏晨三人刚从西城门进城,秦叔伯便指着矗立在小城中心的高塔,迫不及待的说道:“七窍玲珑塔听说过没耶?那座就是。塔内蕴含的儒道法则亘古未消,你们两虽说不是儒道中人,却也可以去一观,就当是增长见识咧。”
话音刚落就头也不回的向城南跑去。
应成仁诧异的看着秦叔伯远去的背影,正想发问,魏晨摇了摇头说道:“估计酒没了,随他去吧,我两去那玲珑塔看看。”
“不是,我就是想问他,进玲珑塔要不要银钱……”
宛平城不愧是天下文人向往之地,无论何时何地,目之所及尽是身着儒袍,手摇折扇的学士,其中有些已经入道,有些只是凡人。
魏晨两人顺着众多儒生来到七窍玲珑塔下,光看玲珑塔的外形除了丑陋并无任何奇特之处,甚至因为年代久远还有些沧桑感。
在两人刚要进塔之时,魏晨无意间瞥见一位站在塔外发呆的少年。
此少年面相和善,眼神清澈,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气质非凡,只是此刻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塔下显得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魏晨大为好奇,随即过去站在少年身后,循着少年的视线望向塔顶,无趣的望了一会后问道:
“这位小哥,别人都急匆匆的往塔内走,你为何一直呆立于此呀?”
少年头也不回道:“小生只是在想,古代圣人言‘表里如一’,为何这由圣人心化成的塔却是外表丑陋,而内有乾坤呢?”
未等魏晨开口,应成仁一脸自傲的说道:“府里的先生曾与我说过‘事情不能只观外表,内里才是本质’。”
白袍儒生摇摇头说道:“圣人心已经是内里了。”
“传说而已,当不得真!”应成仁辩解道。
白袍儒生没再说话,继续呆望着塔身神游天外。
“也许这是圣人有意而为之的呢?”魏晨突兀的说了一句。
“哦?”白袍儒生似乎对这说法有了兴趣,回头看向魏晨行礼道,“愿闻其详。”
三人都是一般年纪,魏晨也没谦虚,直接将心中所想说出:
“也许圣人是想告诉我们,突破桎梏才能得道升天吧!”
白袍儒生沉思片刻后又问道:“这和玲珑塔的丑陋外形并没有直接关联呀?”
“如果把塔的丑陋外形比作人的**呢?”魏晨提醒道。
魏晨年纪虽小,却也算是官场之人,师傅的两袖清风与他人的物欲横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经过这些年师傅的耳濡目染,所以他能够明白**是面目可憎的,是会像牢笼一样控制人性的。
白袍儒生闻言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圣人留下这座塔其实想要告诉我们的是,‘突破桎梏,才可获得大道,而**,则是获得大道途中最难以突破的囚笼’。”
儒生一念通达,全身隐隐出现了法力波动。
“小生庄子涵,魏国明学院学生,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庄子涵欠身拱手道。
“他叫魏晨,我叫应成仁。”应成仁抢着回道。
“魏兄,小生今日得您的一句提点,使我意念通达周身,不仅入了道甚至对儒道也有了新的理解。”庄子涵说着便屈膝跪地,“从今日起,您便是我庄某人的一言之师了。”
魏晨赶紧将他扶起:“受之有愧啊,区区小事请庄兄不必介怀。”
庄子涵起身后并未再说客套话,对着魏晨两人作了个揖,转身便向城外走去。
“庄兄,你不进塔了?”魏晨诧异的问道。
“枷锁已经打开,庄某就不必再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