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疑惑的心情,几人出了包厢,就见罗平正站在门口,谄媚地笑着:“老人家,这事是个误会,我已经派人把您徒儿的东西带来了,您瞧,家母的病……”
林女生瞥了他一眼,冷冰冰道:“把他的东西带来是你应该做的,莫非你的意思是要借花献佛?”
“不敢不敢不敢!”罗平赶忙摆手,“自然,我也是有些心意要表示的。”
说着,他掏出了一摞银票。
足足一千两,罗平可是下了血本。毕竟张五只是给这老头送了几只烧鸡,总共没花一两银子,他这可谓是够虔诚了吧?
可林女生看见烧鸡两眼放光,接过银票却是嗤之以鼻,“这意思是弄个半死不活就行?”
罗平嘴角抽了几下,“这么说,您能给治好?”
“看你给多少了。”林女生就在他面前大大方方数银票。
罗平的脸都抽了,“那您说,得多少?”
林女生转头瞥了眼江南何田田,“多少?”
何田田马上开口:“一间铺子!”
罗平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一间铺子?”
“嗯,一间铺子。”林女生重复道。
罗平险些把牙咬碎,“成!您要是能把家母看好,一间铺子也成!”
林女生转头看向江南,“去吧,跟人家走一遭!”
罗平瞬间瞪大了眼睛,“您、您不去?让他去?”
“让我去?”江南嘴角也抽了抽。
林女生一把拍在江南后脑勺上,“学那么久,看点小病还不成?!”
小病?!罗平可是把荆九郡的大夫请了个遍,都说是药石难医呢!
江南捂头,“我去还不行吗?”
罗平挣扎,“能不能请您老移步……”
林女生却转身回到包厢,优哉游哉往椅子上一靠,道:“给你两个时辰,为师一夜未眠,先小憩一会儿。”
啊这……
江南只得硬着头皮,“那草民随大人去看看?”
罗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行!”
刚才还要对自己施刑的人,此刻要江南跟着去看病,何田田真有点不放心,赶忙道:“六哥,我跟你一起。”
江南顿时感觉有谱了。嗯,就算是看不好,也不至于被打。
若不是要去外祖家,梓奴定也要跟着去了,现在,他只能留下陪老头。毕竟,母妃都整天害他,这外祖一家对他也没什么感情。
酒楼门口,老牛正在啃干草,车上的东西一样没少。江南跟何田田上了罗平给林女生准备的马车。
马车宽大舒适,其上还细心地摆了茶水点心,只可惜罗平此刻只能坐在车外,吹着冷风咬后槽牙。
一千两银票,得够他买多少药材,请多少大夫,结果却请来一个黄毛小子!
这小子要能治好,一间铺子倒也无妨,可是要治不好,一千两算是打了水漂!
罗平一路都想着这些,所以进郡守府的时候也拉着一张脸。
过影壁,穿回廊,罗平在前,江南何田田在后,两人窃窃私语。
“看这意思是疑难杂症。”
“你没信心?”
“我……”
“治不好他能怎么着?”
“媳妇……”
“看就完了,他要是动粗,我罩着你!”
别说,跟何田田这种“娇小”女子在一起,在动粗方面,江南是很有安全感的。
还没等进院子呢,就听有人嚎得好像杀猪一般。
罗平瞬间面色焦急,大步往进走,“老夫人又犯病了?”
丫鬟满面愁色,“是呀,好一会儿了!”
罗平站定,眉头紧蹙,“还不快进来看看!”
江南赶忙加快了脚步。
屋内烧着火盆,满是药味,床榻上躺着个老妪,正捂着脸满床打滚。
她病榻旁,坐着一个姑娘,看着她痛楚却手足无措。
罗平上前,姑娘低声:“祖父。”
他轻颔首,转向老夫人,恭敬道:“母亲,我又请了个大夫……”
“哎哟!疼!之前找了那么些,都不顶用,看不了了,不看了,我死了算了!”老夫人痛呼。
罗平眸中涌上浓浓的担忧,“母亲,再试一下……”
“滚!都滚出去!疼死我算了!”老夫人疼得满炕打滚。
罗平还想再劝,却忽的听江南道:“让开!我看看!”
江南一边说,一边将罗平扒了开,顺带还扒开了老夫人的一只手。
那张脸,顿时让何田田一惊。
不说脸上岁月的沟壑,单说那些引起老夫人痛楚的疙瘩,红红的,一个挨着一个,让老夫人的脸都皱到变形。
江南却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厉声道:“要是治就配合,要是想等到全身都疼,那我现在便走!”
一听这话,一听他的语气,罗平眼前仿佛亮起一道光来,他赶忙道:“你真能治?”
“把真去掉!”江南斩钉截铁道。
此刻的江南和平日里不同,他坚定的目光、坚决的语气,似是给了老夫人力量。
老夫人忍痛看向他,问道:“你、你真能治?”
“我说了,治,就听我的!把手放下来,忍着点!”江南坚定道。
这一刻,何田田真是觉得江六哥简直帅爆了,虽然平日里他略显弱鸡,但是此刻,他绝对是男人中的战斗鸡。
不过这样想的大概不止她一个,刚才那位守在病榻前的姑娘,此刻也满是崇敬地盯着江南。
哪个病人的内心深处,都是想要解除病痛的,老夫人嘴唇都痛的一颤一颤,却还是松了手。
江南并不多言,拈起银针便要落下去。
何田田却道:“六哥等一下!”
江南的手顿住,转头疑惑地看着她。
何田田却转向罗平,问:“大人,方才说好的一间铺子,可还作数?”
罗平犹豫了一下,“只要治好……”
“呵!”何田田轻笑,“自然说的是治好,不过咱们先说好,铺子要临街的,不能太小,必须在主街上。”
罗平面露难色。
塌上的老夫人动了火:“混账东西!一间铺子,莫非没有你娘的命要紧?!”
罗平赶忙道:“儿子只是在想给哪间而已!母亲的性命自然重要!江大夫,还请您赶快治疗!”
可江南并没有下手,还是看着何田田。
何田田不急不缓,“那就说好了?临街,主街,大铺子。”
“是是是!”罗平连声道。
何田田这才给江南使了个眼色,“六哥,可以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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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什么疑难杂症啊?小生怕怕……
哦,原来就是这呀!都起开!小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