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林彧总算是清静了。
给了林耀一次教训,也真的让他消停了下来。
四五十里的路程,一路行军,直到傍晚才看到一座孤城,遥遥地立于高处。
旌旗飘扬,上书俞字。
正是大俞的军旗。
这是林彧第一次出远门。
孤城坐落在边境之地,显得颇为孤寂。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小小的盘卧的巨龙。
依稀可以看到城墙之上有巡逻的兵士来回的走动。
他们身边的人马已经扬起了手中的火把。
林洪涛骑着高头大马,遥望向前方,沉稳而威严:“加速行军!”
“彧儿,耀儿,前面便是居庸关!不要小看小小的居庸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正是有居庸关在,契丹不敢来犯!”
林洪涛言语之中也有几分的自豪。
林耀更是在这个时候拍起了马屁。
“父王英明睿智,在这里设下居庸关,联通天堑,所以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孩儿必定会向父王好好学习,不会辱没父王的英名!”
林洪涛点了点头。
林彧则是望向了那座孤城。
居庸关的城墙,临山而建,和山脉相接,如同一道大门,刚好将两座山连接在一起,居于高处,易守难攻。
的确是大好的河山!
如今这大好的河山之内,却是宦官**,肆意残害忠良,民不聊生,战乱频发。
林彧心中更是坚定了要有一番作为的念头。
“彧儿,你对居庸关有何看法?”林洪涛看林彧不说话,主动地问道。
林彧本来心生豪迈之情,听见林洪涛问话,他眼睛灼灼地看向居庸关,由衷地感叹道:“父王,这里可真壮观!河山大好!”
跟随在一旁的那些统领,眼里都流露出些许不屑之色。
谁都知道世子不学无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林洪涛的目光则是朝众人的脸上冷冷一扫,说道:“世子第一次出征,尔等可要好生引导才是!”
众人自然明白,王爷这是在敲打他们,收起了眼中的不屑,颇为恭敬的应下。
林彧对此倒是毫不在意。
居庸关,的确尤为壮观!
只可惜,这里虽然易守难攻,可如今他们接到圣旨却是要攻打契丹,主战场并非在此。
所有的优势必将荡然无存。
更何况这里位居高处,天寒地冻,再加上正值冬日酷寒之时,悬冰百寸,黑河冻结。
主动发起攻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更何况,如今大军出征,耗时耗力。
可是契丹部族,本就以游牧为生,擅长游击对战。
如果真的耗起来,对辽东军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会栽个大跟头!
可这些,他不好说出来。
林洪涛朝着林彧看了一眼。
只见林彧的神情淡然,丝毫不因为重将领的不屑而感觉到不快。
这倒是让林洪涛心里微微的有点儿意外!
尽管儿子还是那个儿子,可是他又觉得,儿子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甚至在林彧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大将之风!
林洪涛的心底有一瞬间的波动。
真的是祖宗显灵了吗?
在急行军的速度之下,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到了居庸关外!
居庸关守城将领冯书已经率众在城外迎接。
“末将参见王爷!”
“免礼吧!说说情况!契丹可有什么动静?”
自从上一次契丹袭击了陈义一众人等,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他们也不再像往常一样继续在边境肆虐。
仿佛一切回归了平静。
冯书是一名儒雅的将领,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威严,可是整个人还是给人一种书生气。
他拧着眉,有些困惑地说道:“回王爷,近日已经不见了契丹部族的动静,他们似乎都已经退回到黑水河以内,再也未曾跨过河岸!末将派了人去探查他们的踪迹。仅仅只发现寥寥的几支残部,在契丹边境巡视。”
林洪涛不由地皱眉,道:“契丹部族的大部队没有见到踪影吗?”
这就有些反常了。
契丹和大俞接壤,尽管大俞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出兵进犯,可是契丹部族的大军一直都驻扎在边界。
那么多的人,突然不见了踪影,就太古怪了!
冯书严肃地说道:“王爷,末将已经派了三次斥候,四处打探情形,他们几乎已经将边境周围找了个遍,始终没有寻找到契丹大部队的踪影!这实在是太反常了。所以末将一直让居庸关内的将士加强防御,等待王爷到来!还请王爷定夺!”
林洪涛点了点头。
“全军将士入城驻扎,不得扰民!”
林洪涛下了军令,而后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居庸关。
小小的关隘,显得有些狭窄。
行军打仗对于众将士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众人有条不紊地驻扎。
各大统领负责手下军队。
林洪涛带着林彧和林耀,随着冯书一起入住了守城将领府邸。
所谓的守城将领府邸,也是居庸关的核心所在。
正厅之内摆放着沙盘地图,各种文书兵书。
不过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来,冯书的确是一位儒雅的将军。
仅仅只是第一眼林彧就对冯书有一些好感。
只是,他的目光朝冯书看去的时候,冯书正好也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相接,冯书的眼里,却只有淡淡的冷漠疏离。
尤其是那种冷意,让林彧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一时之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冯书对他会有这种冷意。
林彧看得出来,冯书的确是一名有识之士,驻守居庸关,还能将居庸关打理得井井有条,即便是在林洪涛的面前也不卑不亢,分析事情也是井井有条。
对待任何的同僚,包括对待林耀,都是有理有节,但还保持着客气疏离。
唯独只有对他,眼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涌动。
林彧能够肯定,那并不是单纯的轻视和瞧不起。
而是一种强烈的厌恶!
这种情形,让得林彧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这是什么情况?”
即便是他遍寻记忆,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得罪这位儒雅的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