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砚白哥他还没下来吗?”
“少爷还在画室里。”
洛芷等了片刻,下意识拧起眉朝里面走去。
画室在别墅一楼的尽头,靠着玫瑰花园,像包围在极致浪漫中的牢笼。
“砚白哥?”
洛芷敲了敲门,却没听见里面的回答,按在把手上正要推开时——
“出去,别打扰我。”
一向冷淡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低喘,性感而低沉喑哑着,仿佛包裹着浓烈的荷尔蒙一般。
洛芷的脸色一僵,反而直接推开门。
“砚白哥,你在做什么?”
屋内,是一片玫瑰花的海洋,层层堆叠的花瓣尽情释放着热烈而张扬的美。
而顾然坐在窗棂上,一手勾着窗户,柔软的上半身被阳光亲吻,而下半身却埋藏隐匿在阴影处,带着破碎和阴暗的惊艳。
顾然抬起下巴,垂眸看着门口的洛芷。
“抱歉,你的砚白哥在给我画画。”
洛芷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就连唇边的笑容都格外勉强:“你是谁?”
“出去。”
断裂的油画笔落在地上。
许砚白撇过眼看向洛芷,极冷的眼里满是不悦:“还需要我说第二次吗?”
洛芷的笑容僵住了,下意识往后退着。
“抱,抱歉,砚白哥,我去客厅等你。”
她才刚刚踏出画室,门就在洛芷面前一把关上,一条缝隙都不露。
瞧这和自己之前一样的待遇,顾然没忍住,悄悄地抿起了唇角。
“很开心?”
许砚白冷不丁地问道。
“很开心,超级开心!”
顾然用力地点点头,漂亮的狐狸眼好像落满了星星:“就好像,我对学长来说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许砚白重新拿起油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着。
“嗯,的确只是好像。”
“等我画完,你就离开。”
声音冰冷,毫不留情,和刚刚对着洛芷的时候根本毫无区别。
顾然也不恼,纤细的脚在窗棂上勾了勾。
“走就走,学长若是不信我之前的话,不如问问你的好妹妹,听听她怎么说。”
许砚白眉头微拧。
等待了大约两个小时,画室门终于打开了。
许砚白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整理着袖口走出来,而顾然则跟在他的身后。
“砚白哥,我刚才和管家聊了聊,别墅的安保还是需要加强才行。”
洛芷顿了顿,瞥了眼顾然:“老是放进来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顾然的狐狸眼一弯,正要说话时,许砚白已经不耐烦地抬起眼。
“说够了吗?”
许砚白转而看向顾然,见她身上的衣裙有些被划破,拿起宽大的男士西装。
“穿着。”
“嗯嗯,知道啦学长。”
顾然乖巧地接过,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裹在西装里时,鼻尖都是一股冷淡的雪松味。
柔软,乖顺,却又灼热而坚韧。
和以往的那些女人一样,也不一样。
许砚白垂下眼:“无趣,穿上赶紧走。”
【许砚白好感度:10】
嗯,习惯了,小问题。
顾然耸了耸肩膀,抿唇时笑容甜美,脚步欢快地往门外走去。
“等等。”
洛芷忽然开口:“你是顾然吧?既然是砚白哥的学妹,那也是f大的学生吧。”
“有事吗?”顾然反问。
“我晚些想和你聊聊,介意留下来吗?”
洛芷眉眼温和,态度自然得仿佛女主人。
在所有人都以为顾然会留下来的时候,她反而迫不及待要走了。
“不用了。”
“想聊的话,我就在门外等你吧。”
漂亮的狐狸眼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许砚白,顾然拉紧了身上的男士西装,快步走出了门。
许砚白下意识拧起眉,往一旁的窗外看去,那里正好是门口。
她缩在自己宽大的西装外套里,风一吹扬起破碎的裙摆,傻乎乎地站在门口。
很小一团,好像被风一吹,就能消失不见。
见洛芷还站在原地,他声音更冷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洛芷还没回过神,见许砚白的脸色隐约透露着不耐,她连忙解释。
“也没什么,砚白哥,我的画展会在三天后开始,想邀请你来参观。”
“不去,你也可以走了。”
许砚白说完,转身朝画室走去。
洛芷的笑容一僵,下意识追了上去:“砚白哥,我的画已经有了突破,最近在杂志上出名的天才女画家就是我,我想让你看到我的进步!”
许砚白的脚步突然停住。
洛芷心中一喜:“砚白哥,我就知道你还是关注我的,我现在真的——”
“进来,看一下画。”
许砚白推开画室的门,转头看向洛芷:“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我说——”
“不用了,我不爱听。”
许砚白走进画室,将之前毁掉的油画摆了出来,抱臂看着洛芷:“看看,怎么样?”
在洛芷面前摆着的是一副极尽黑暗的油画。
笔触狂放而粗鲁,堆叠的色层几乎营造出深渊的恐怖和阴冷,只是站在画的面前,就让洛芷吓得后退一步。
“挺,挺好的,砚白哥一直很厉害。”
许砚白顿了顿:“没了?”
洛芷是新晋美女画家,天赋更是为人称道,甚至有人认为她是第二个许砚白!
“没了。”洛芷沉默了很久,还是摇摇头。
“砚白哥,你的画很好,不要听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胡说八道。”
洛芷意有所指地说着:“他们就是爱扯一些莫须有的,装作很有学识的模样,砚白哥你别被他们蛊惑了。”
许砚白没理会她,而是直接拿起那幅画,再次随意地丢弃在画室的角落里。
“管家,把这些垃圾清理出去。”
许砚白一顿,瞥了眼洛芷:“你也一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洛芷整个人僵在原地,手甚至扣进掌心里,直到管家过来邀请她时,才堪堪回过神来。
“砚白哥,我三天后再来邀请你。”
站在窗口看画的男人连头都不曾抬起来。
洛芷压抑着怒气,蹬着小高跟走出门,入眼就瞧见站在门口的顾然,身上还披着那西装。
一时间,洛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后,直接从侧门绕着离开了。
在料峭寒风里,只剩下顾然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洛芷来找她谈话。
“呼——”
顾然吹了吹手,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早就走了。”
许砚白斜靠在门口,垂眸看着她,下意识拧起眉:“冷就多穿点,回去吧。”
“学长,我……”
下一刻,顾然捏着西装的手忽然松开了,整个人软软地倒下去。